春风不予贺九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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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没有温度的女声响起,贺九濂磨着刀抬头望去,一张惊艳绝伦的脸映入眼帘。
饶是他行走江湖多年,见过不少美女佳人,但美得如此强势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咧嘴一笑:“卖。”
这是一句暗语,通常是来找买消息的人才会说的。
贺九濂手握整个大陆上最强大的情报网,依靠着贩卖各式各样的消息以此来敛财。
面前这位冷着脸的姑娘,穿的是云月的流彩锦,发髻别着是一两千金的琉璃玉簪,再细瞧那腰间别着的弯刀,那刀鞘的皮革似是比隔壁小国皇帝御用的宝驹的皮还要金贵。
这是一位有钱的主。
他笑眯眯的领着姑娘入内,解下围裙,慢条斯理的倒茶道:“姑娘所要问的是何事?”
她没有接茶,依旧冷冰冰:“我想知道我娘是谁。”
贺九濂抽了抽嘴角:“或许你可以问你爹?”
“若他会告诉我,要你作甚!”她厉声不悦,美眸一剐,犹如出鞘的剑风一般凌冽。
他倒也不怕,不紧不慢的道:“让我先猜猜你是谁?”
她没有打断,但依旧蹙眉不耐,似乎质疑自己买个情报怎还被人打听起来了。
“你是太子养在外头的那位私生女花娇容?”他坐直了身子,眼睛一亮,试探口吻却又面色笃定。
“是。”她不耐,“如何,你可知我娘是谁?”
“自然知晓,只是钱…”贺九濂笑嘻嘻,“可不少。”
哐当一声,一袋钱就扔在了贺九濂的面前,里面是满当当的金子。
果然,传闻太子极其宠爱这位私生女,唯独没有让她入府,其余能满足的几乎倾尽一切。
“其实也不怨你父亲不告诉你,因为他也不清楚。”贺九濂淡淡道,“当年你父亲还不是太子之时,下江南处理水患,意外结识了你的母亲,一名霸气的侠女。”
“唯一有的情报便是,她叫花锦,非燕国人。”
“诶你去哪?”贺九濂看着起身就走的花娇容喊道,“你爹爹都寻了她十年,他都找不到何况你?”
花娇容站定脚,眼底愠怒:“他才不会找我娘呢!”
“若他无情无义,为何还如此娇养着你。”贺九濂靠着门槛悠悠道,“我说了,你爹也不知道,算起来他也算是受害者,当初可不是你爹扔下你娘,是你娘一走了之,消失于这个世间。”
“那你知道吗?”花娇容问道。
贺九濂扯了扯嘴角:“不知。”
“废物。”她冷冷的甩下一句话,独留贺九濂石化在风中。
他堂堂武林盟主贺九濂,被她说是废物?
师傅诚不欺我,天下唯女子最为难养也,也不知晓这位太子怎忍受这姑娘这般脾气的。
“罢了罢了,本尊不同小女子一般计较。”贺九濂又围上围裙,继续杀鱼。
普普通通的一把菜刀却犹如锋利的法器一般在他手上使得如火纯情,很快一条鱼就处理好了。
他正沾沾自喜自己的刀工之际,一抬头那张娇艳的脸又出现在他面前。
“杀鱼的,我还想打听个事。”
贺九濂气岔:“你才杀鱼的吗?你不是说我是废物,还问什么…”
“作甚”二字还未出口,一包沉甸甸的金子堵住了贺九濂的口,他摸了摸鼻子道:“问吧,什么事。”
“平阳侯的小世子是怎样的人物?”她细长的眉底下美眸紧紧盯着贺九濂。
贺九濂数着金子头也不抬道:“那厮是个奇才,且不论他容貌天下无双吧,那武功更是厉害的很!”
“只可惜,他十岁那年便离京了,想来应当也不会再回去了。”
“你打听这个作甚。”贺九濂咬着金子随意的嘟囔。
花娇容神色淡然:“爹爹有意将我许配给这位世子。”
贺九濂咬着金子的嘴一僵,讪讪的拿出金子道:“你爹待你如此好,怎还搞这种联姻政策,对方还是一个找不到踪影的人,你确定是他的主意?”
花娇容没有再回话,径直转身离开了,思绪随着脚步飘到了十天前。
皇家狩猎,太子遇害,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她得到消息,焦急赶去,临门之际却觉得不愿自己的关心被混账爹瞧见,于是便乔装打扮入府,趴在屋檐上想看一看恢复的如何了。
屋中只有太子与平阳侯,只听太子虚弱的声音带着请求道:“你我结拜兄弟多年,你定然会愿意帮我的对吗?”
“我儿已娶贤妻,断然不能委屈你的娇容做妾,饶是做平妻,恐怕也是不妥的。”平阳侯蹙眉回道。
太子支起身来:“我说的不是衡儿,是濂儿。”
“娇容嫁给那小畜生也是不可的!”平阳侯提及自己那小儿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花娇容眼底愠怒,正欲下去斥责太子干涉她的婚姻,可还未起身就听到太子后一句话。
“只是定下婚约,正是因为你家濂哥儿暂未回京,只要娇容婚约在手,他日我不在了,那些人也不会欺凌她。”
平阳侯当即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太医已经为你治好伤,日后加强防备即可。”
“太子之位人人羡之,却鲜少人思量其中的危机重重。”太子轻咳一声,“朝中文武百官,我没有信得过的,唯一信得过的就是兄长你。如今皇家猎场突破御林军刺杀到我,日后还不知有什么招数,万一,万一!”
“这也算是我一点自私的请求。”
平阳侯大叹:“你我虽结义兄弟,但也早已胜似亲兄弟。你女儿我必然视为亲女儿,但这婚姻之事…”
“只是为她寻求一个庇护的由头,她若无婚约在身,我哪天不在了,早晚有人会动手脚。只有她有了婚约,那些人对她的忌惮才会逐渐散去,那些名门公子没一个好东西,我只信你,饶是濂儿出门在外,我也知晓他是个好的。”
他深知,自己这个女儿的美貌何其惹人眼目,得天独厚是福,但福祸相依。
“我已经失去了一次她母亲,哪怕我死,也不能让她留给我的女儿后半生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