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夫种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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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哥哥他真的没事吗?”
“不知道,大夫说了,这两天就该醒了呀,怎么还没动静。”
“那哥哥他醒了以后还会欺负杏哥儿吗?”
“不会,我们杏哥儿这么乖,怎么舍得欺负杏哥儿呢,小姑给你哥找了个媳妇,成了家,就长大懂事了。”
“嗷…”小娃娃梳着两个小啾啾,眉心的红痣略有些暗淡,低着脑袋自己思索,什么是媳妇,为什么找了媳妇就不会欺负杏哥儿了。
忽然里屋传来了响动,刚还在说话的女人,弯腰抱起了小娃娃往里屋走去。
蒋琛刚刚失手打翻了床头的水碗,他看着房间内陌生的一切,这是哪儿?他不是被车撞了吗?嘶~,头好痛!
后脑勺传来阵阵痛感,让他眼前一黑,顿时有些看不清楚。只感觉床前似乎站了一个人。
“琛小子,你醒了。”
蒋琛使劲儿闭了闭眼,摇了两下头,感觉眼前好些了才抬头看人。
面前站着一个20来岁的女人,身上穿着红褐色棉布的裙子,头发挽在后脑勺,插着一根银簪,手里还抱着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娃娃,娃娃瘦的可怜,皮肤蜡黄,唯有眉心的一颗红痣显得灵动。
娃娃看着他盯着自己,明显感到害怕,把脸埋在女人的脖子里,不看他。
突然间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猛然涌入他的脑子里,挤的他脑袋快要爆炸了,眼前一黑,又晕过去了。
等蒋琛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原来他是穿越了,在现代他是孤儿,好不容易长大从孤儿院离开,因为文化水平不高,什么工作他都做,送快递,送外卖,扛包裹,只要能挣钱他都干,可惜老天好像就跟他过不去一样。
累死累活的攒了点钱,准备给自己买一间小小的房子,让自己在这个城市安家,结果晕倒在了送外卖的路上,被好心人送去医院,医生结果却告诉他,他脑子里长了个瘤子,恶性。
回站里被站长告知,因为他有几单外卖没有送到,被好几个客户投诉,站里分配的车也摔坏了,要从工资里扣。
那一瞬间他不知道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他这么努力的活着,却得到这个结果。
走在路上浑浑噩噩的,看到身边来来往往的车辆,有一瞬间他都想冲到马路边躺下等死。但是这个想法又被他否决了,被车撞死实在是太难看了,活都活的这么狼狈了,死也要死的体面一点吧。
为着这个想法,他搓搓脸,不就是个瘤子么,医生也说了,不见得就会死,手术成功的话,还是有百分之 40 的概率活下来的,要是自己找死,那才是真的没种呢。
等红灯的时候,一个足球滚到了路中央,然后就看见一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跑过去了,蒋琛侧头看见远处一辆轿车驶来,丝毫没有减速,周围的人也发出阵阵惊呼。
不知道哪来的力量,蒋琛猛地冲过去把小孩推开,然后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飞出了好远。
这一瞬间周边的环境,声音好像都开了慢放,他看见路口人群中每个人惊讶的表情,看见小男孩呆呆的跌坐在路边,看见来往的车辆都停住了。
在闭眼前,他看到司机着急忙慌的下车打电话,有人围在他身边查看情况,直至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之前他还抱怨老天不公,怎么就他这么倒霉,现在看来,老天也不算完全不公,至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想。
只是一想到他穿越的这具身体,他就牙疼,本身蒋家之前也是大户人家,只是原先的县城遭了灾,蒋家一路往南方走,途经赵家村,看这边山清水秀,民风淳朴,遂在这边落了户。
外来户想在村里扎根落户本不容易,蒋老爷给村里修缮了祠堂,这才在赵家村稳稳的落了户。
蒋老爷是个心善的人,只可惜儿子却是个混不吝的,仗着家里有些家底,整日里同镇子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还跟人学会了赌钱。
那赌坊里的钱岂是好赢的,输多赢少,钱输了就回家拿。
蒋老爷本身年纪就大了,逃难途中又病了几次,终是伤了底子,看着儿子这么没出息,恨铁不成钢,又染上了风寒,竟是再也没好过。
大夫看过后,也只是开了几贴药剂,多叮嘱了句“忧虑过重,还需自己看开,放宽心。”
可蒋老爷还是没熬过那个冬天,蒋老爷死后,蒋琛也老实过一阵子,可惜没多久,就在狐朋狗友的撺掇下,又死性不改的去了赌坊。
蒋夫人管不住他,死了男人,儿子也不听话,整日里以泪洗面,还好她还有个哥儿。
哦,对了!
这个世界有三种性别,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还有一种,就是小哥儿,是介于男人和女人的第三性别,眉身形比男人小点,外貌多清秀,眉心的红痣就是区分男人和小哥儿的。
哥儿也可以生孩子,只是子嗣要艰难些,所以一般人家条件好一点的,都是会娶女娃,只有家里条件确实不好的,才会花个一两银子或者几百文娶小哥儿。
家里的家底很快被蒋琛败完了,蒋夫人前半辈子都是养尊处优,从来没干过重活儿,之前拿绣花针的手也拿起了锄头,还好有村里人的接济,家里也有几亩田地,倒是也勉强能度日。
可惜蒋夫人本来就没干过重活,这两年的农活更是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在一个雨天,蒋夫人匆匆从田里往家赶,一个不小心,失足摔进了河里,等村里人发现,已然咽气。
蒋老爷有个妹妹,就是蒋琛和蒋杏的小姑,名字叫蒋悦,几年前嫁到镇子上了,对方家里开布庄的,条件不错。
听闻嫂子去世的噩耗,她匆匆往村里赶,操办完嫂子的后事后,她看着两个侄子,问道“琛小子,杏哥儿,你们愿意跟着小姑去镇子上吗。”
彼时杏哥儿才4岁,他紧紧拉着哥哥的裤腿,糯糯的回道“杏哥儿跟着哥哥,杏哥儿要跟哥哥在一起。”
蒋琛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看着蒋悦说“小姑,我跟杏哥儿就不去镇子上了,你也如今嫁人了,我们跟着住到你婆婆家,对你名声也不好。”
蒋悦看着蒋琛欣慰的说“琛小子,听你这么说,我才觉得你是真长大了,那杏哥儿我就交给你了,每月我给你一两银子,够你们正常吃穿了,只一点,可不许再去赌了!”
蒋琛连连点头,“小姑,我答应你,我再也不赌了!”
谁知蒋琛拿了钱转头又往赌坊跑,丢下4岁的杏哥儿一个人在家,蒋琛赢了钱会在镇上买烧鸡吃食带回来,杏哥儿也能跟着吃一点。
输了钱,他就会在镇子上喝的烂醉回来,也不管杏哥儿吃没吃,自己倒头就睡,有时候还会嫌杏哥儿碍事,会凶他。
杏哥儿年纪小,不懂为什么哥哥突然变得这么凶,只知道天气转凉了,他不会烧水,每日里只用凉水洗漱。
后来有一次染了风寒,都快烧迷糊了,蒋琛迟迟未归,还是隔壁的赵婶子觉着一天没看见杏哥儿过来看看才发现的,赶紧拉了大夫过来看,才捡回一条命。
村里人不是没想着去镇子上跟蒋悦说,只是蒋琛早就把村子里的人都警告了一遍,谁敢跟他小姑说,断了他的财路,他就上谁家住着,管他吃喝。
也就没人把这事跟他小姑说,也就是这次蒋琛在赌坊里跟人起了争执,被人推了一下,后脑勺磕在了桌角昏迷不醒,眼见快出人命了,赌坊里的人去跟蒋悦说,顺便要了蒋琛欠他们赌坊的十两银子,蒋悦这才知道蒋琛根本就没改好。
从镇子上请了大夫匆匆往村里赶,推门看见杏哥儿小小一个人儿,正费力的给蒋琛擦拭脸上的血污,终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蒋悦看着瘦的不成样子的杏哥儿又气又恨,但是转身看见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蒋琛又忍不住叹气,让大夫上前诊治。
送别了大夫,蒋悦烧了热水给杏哥儿洗澡,又重新梳理了头发,去隔壁借了几个鸡蛋和一小碗粟米,给杏哥儿做了顿饭。
杏哥儿捧着比他脸还大的碗,吃的头也不抬,他太饿了。
再后来就是现代的蒋琛穿越过来了。
这个原主真不是个东西,估计撞到脑袋那一下要了他的命,既然自己穿越过来了,占了他的身体,那他也会负起原主该承担的责任。
正想着事情出神,房门就被推开了,蒋悦抱着杏哥儿进来,“琛小子,既然你醒了,我也就把话跟你说明白,你父母已经走了,如今这世上跟你最亲的就是杏哥儿了,我把他放心交给你,你是怎么照顾的?!你看看杏哥儿,都瘦成什么样儿了!你照顾不好杏哥儿的话,那就让杏哥儿跟我走。”
蒋琛听见这话看向了杏哥儿,杏哥儿不太敢看他,见他目光看过来,忙把头埋在小姑的肩膀里。
“小…小姑”蒋琛还不太熟悉这个称呼。
“小姑,我真的知错了,这次差点要了我的命,昏迷中仿佛看见了爹娘,他们怨我没有照顾好杏哥儿,也对不起他们,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真的不赌了,如果你再发现我赌钱,就剁了我的手!”
蒋琛信誓旦旦的举起手发誓。
蒋悦看他这么坚定,也有些迟疑。
“那…那且我再信你一次,但是杏哥儿我是要带走的。”蒋悦抱着杏哥儿的手紧了紧。
蒋悦嫁到镇子上不过三年光景,自己还未生育,就带着侄子住过去,肯定是不行的,再加上这段时间补贴蒋琛也花了不少银子,怕是在婆家的日子早就不好过了,他怎么能让她真的带着杏哥儿过去呢。
想了想他走到蒋悦身边,蹲下身轻声哄着杏哥儿“杏哥儿乖,之前是哥哥错了,哥哥不好,杏哥儿再给哥哥一次机会可以吗,这次哥哥一定好好照顾杏哥儿,不让我们杏哥儿受委屈,你留在家里陪哥哥好吗?”
许是蒋琛的声音太温柔,又或许杏哥儿还是舍不得哥哥,还是扑进了蒋琛的怀里,蒋琛稳稳的接住他,他扭头奶声奶气的跟蒋悦说“小姑,杏哥儿就不跟你走啦,要留下来陪哥哥,不然哥哥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的。”
蒋琛看着这么乖巧懂事的杏哥儿,恨不得把原主拖出来猛揍一顿,这么乖巧的孩子都舍得不要,真是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