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宦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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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三次下嫁,新婚夜连着克死三任夫婿。
这第四次大婚,依然办得轰轰烈烈。
揽月台内。长安城最奢华的公主府张灯结彩,仆从鱼贯似的进进出出成群忙碌。
长乐凤冠霞帔地坐在梳妆台前,面前的一方铜镜映衬出她倾国倾城的倩影,红唇皓齿,眼尾一颗红色小痣显得她的长相更为艳丽无双。
可,长乐的眼神是冰的,看向自己身上的喜服还有一丝微妙的嫌恶。
“殿下,吉时到了,咱们该启程了。”蝶诗恭敬地站在长乐身后,语调有点哀伤。
她如玉般保养极好的葱指涂满了朱红的丹蔻,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即将盖上的红盖头,将盖头抛上抛下,毫无新妇的喜悦,好像等待她的是深渊巨口。
闻言,长乐慢慢起身,挥退了想上前搀扶她的喜婆跟丫鬟,只淡淡道:“都别扶本宫,这第四次成亲本宫要自己走出去!盖头就先不盖了,到了谢督主府上再盖吧。”
长乐无声叹了口气,哀怨道:“本宫再也不想嫁人了,为什么新人非要拜堂才算成亲呢?不能大家看对了眼,拉一下小手晚上一起睡个觉就算成亲了呢?一步到位,不也挺好。繁文缛节杀我啊——”
点翠以为长乐在担心自己又要克死新任丈夫守寡,轻声劝慰道:“殿下,国师说了,督主命硬,您这次不会再守寡了。”
长乐走在前面,不等后面正打马过来的新郎,自顾自地坐上喜轿,掀开车帘对着关切她的两个小丫鬟说道:“嫁他,还不如守寡。”
谢昭过来接亲正好听见长乐这么一句话,像往他心上剜了一刀似的。
这一路大家都走得很沉默,唯有要命的唢呐声震得长乐心烦意乱。
“凤翥龙翔,五世齐昌。礼成!”
拜过天地后,谢昭按照传统正招呼外面的皇亲国戚跟高门大臣,他脸上今天漾起了很多真实的笑容,好似他真的娶到了心上人一般。
这桩婚姻只不过是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罢了,一个残暴肆虐的太监跟一个克死三个丈夫的寡妇,怎么看都很可笑。
只不过这对璧人的身份一比一的尊贵,权倾朝野的太监和荣宠无双的公主,宴席间无人敢多嘴。
宽阔明亮的新房内,长乐已经自己摘了红盖头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数着星星。
“九百九十九......”长乐定睛一看,谢昭正抱臂站在门口,一脸温和地看着自己,她突然有点晃了神。
有一说一,这太监头子,长得真俊,刀削般的轮廓,如玉雕的一般,但没有女气,只让人觉得惊才绝艳,倜傥风流。
只是,可惜了。
长乐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娇嗔道:“来了怎么不叫本宫?”
“臣想听殿下数到九百九十九。”谢昭的声音很好听,像高山流水般的琴音。
可,死人的声音再好听也没有用。
思及此,长乐脸上的笑逐渐真实了起来,娇羞道:“督主,咱们还没有喝合卺酒呢。”长乐故意扭开头,不去看谢昭的表情。
谢昭轻笑了一声,不知为何,长乐从他的笑里品出一丝玩味,随即皱了眉。
“公主是不是忘了什么?”
长乐以为自己暴露了,表情有点失控,“哦?什么?”
谢昭上前两步走到她身边,骤然俯身靠近她的脸,就在长乐以为这人要非礼自己的时候,谢昭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公主,盖头还没有揭呢。”说罢,他指了指桌上的玉如意。
长乐的脸瞬间由青到红,她真是昏头了,随即抿唇笑了笑,等着谢昭将盖头给她重新盖上。
谢昭走到喜桌前拿起玉如意,侧眸一扫,旁边的喜烛正爆出双芯的火花,这是好兆头,恩爱两不疑的好寓意,他眼底的笑容更深了。
长乐的世界重新陷入了黑暗,等谢昭掀盖头的这一分钟,好像有一个甲子这么长,忍不住埋汰道:“督主,莫不是手抖?”
话落,一柄通体青绿的玉如意轻轻将盖头挑起,预想而来的光明并没有到来。
谢昭的笑容一下到了长乐的眼底,不等她反应,一只手托住长乐温热的后颈,一双薄唇就这么欺了过来,一触即分。
饶是长乐成过三次亲,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登徒子!
长乐低头笑了笑,掩饰住了眼底的杀意,“督主比本宫死去的亡夫们好玩多了,真是个妙人。”
谢昭听见‘亡夫’手一顿,眼里的怒意差点出卖了他。
他缓步走到桌前拿起已经倒好的合卺酒,好像很珍惜这方天地里的每一瞬,虔诚地将酒杯递给长乐,压倒眼里的情绪轻笑道:“公主更是个妙人,阿昭惭愧。”
谁说不是呢!长乐低眸浅笑,喝了这杯酒,就安心上路罢!已经有三个亡夫了,长乐不介意再克死一个。
两人眼神里都带有别样的色彩,坐在一起交叉着双手将对方手里的酒尽数倒进嘴里。
一刻钟后。
谢昭觉得全身上下都像被大象碾着疼,心口更是狂跳,很快他脸上就因为忍受着剧烈疼痛而起得密密麻麻的薄汗。
长乐看见谢昭现在的模样,肆意地笑开了怀,“谢昭,你个阉人,也配染指本宫?今夜便是你的最后一夜,安心去吧,下辈子投个好胎,可莫要再碰到本宫了。”
长乐起身将凤冠重重地砸向地面,眼里有瞬间的怜惜,好像是可惜这价值连城的凤冠就这么被糟蹋了,又好像是怜惜谢昭这幅姣好的皮囊就要看不到了。
谢昭倏然撑起一张俊脸,勉力笑了笑,“今日,你我二人大喜之日,公主这话说得不吉利应当掌嘴。”
长乐走到谢昭身边,双手将他的脸捧起来,左右看了看,怜惜道:“可惜了,这么美张脸。”
“公主心疼臣,臣死不足惜。”
长乐脸色一变,扶着柳腰走回床边,正要和衣躺下等明早的好戏,不耐烦道:“要死了话还这么多。”话落,她脸上的表情很快被慌张代替。
她的身子,此刻正像火烧火燎一般,脸上出现了不自然地红晕,她的每一寸骨节都像酥掉了,身上泛着密密麻麻的痒。
长乐不受控制地将身上繁琐的喜服扯开褪下,很快露出里面粉红色的肌肤,烛光下,雪肤泛着丝丝莹白。
谢昭勾唇一笑,忍着剧痛走到床沿边将面前绯红着脸的女子按在身下,大手在她的身上来回摩擦。
长乐不自禁地呼出了声,取而代之的眼里尽是喷涌的欲望。
谢昭眼里的疯狂更甚,“公主殿下.......”
长乐边扯身上的衣服边骂道:“好热......好热,谢...昭!你...是禽兽!”她猛掐自己的大腿,恢复了片刻清明,怒吼道:“本宫给你下的乃是北疆断肠散!量你也活不过今晚,你是要投色鬼的胎吗?!还不放开本宫!”
滔天的情欲像浪一样向谢昭打来,他喘着粗气在长乐耳旁咬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钗环尽落,铃铛作响。
长乐迷迷糊糊中听见男人压抑着声音一遍一遍叫她的小名。
可,明明知道她小名的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