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盛唐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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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李琅,成神了没有?”林芸芸和几位女生走到正坐在湖边长凳上享受徐徐杨柳风的李琅身边揶揄道。
“呵呵。”
不待李琅答话,女生们就先笑成一团,林芸芸边笑边地学着李琅曾向她放出口的豪言,“……我自己写一本书,肯定比很多人精彩,说不得就此证道成神。”
李琅闻言也跟着笑了,很是有些尴尬。
高中到大四,李琅啃过无数本网络小说,慢慢地由小白晋升为老白,眼光变得挑剔起来了,时不时喊着闹书荒。跟其他老白们一样,李琅有了自己写书的冲动。念头一出,便再难抑制,随即各种查资料,写了一本穿唐文,结果……狗屁不通没人看。
“没有成神只是因为不会行文,并不代表我构思的故事不精彩。”李琅为自己找遮羞布。
李琅当初之所以当着林芸芸的面放大话,对自己有点盲目的自信固然是缘故之一,但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想在追求林芸芸时加上一张空头支票。成神有钱还能装文青,自然对他追求林芸芸更有利不是?
“照你这个说法,如果让你穿越到大唐,你的亲历一定比构思更精彩咯,生活是构思的源泉嘛。”林芸芸取笑道,“我听说投水可以穿越,要不,你现在跳进湖里穿过去,然后再穿回来将你的亲历讲给我们听。”
“换一个穿越法吧。”现在是三月天,湖水挺凉的,“听说深吻也可以穿越,要不,我们俩……”
“你想得倒挺美。”林芸芸脸蛋一沉,眼神中全是不满。
“快跳,快跳呀。”女生们嘻嘻哈哈地起哄,她们知道李琅会水,跳湖没啥事,出洋相挨冻而已。
看着一张张只想看男生出洋相而没有关心的女生面孔,李琅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悲凉。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学子,刻画了多少美丽的憧憬,也包括书本上描写的爱情。可在物质化现实的侵袭下,这所有的一切都逐渐变成了一缕云烟。
大学即将毕业,青葱岁月也该走向告别了,成熟起来吧,走向现实,不要再去无谓地追求用物质才能赢取的芳心。
“我跳。”
跳下湖去,不为弥补说大话带给林芸芸的不快,只为用一个标志性的方式告别自己事实上并未存在过的爱情,告别自己的青葱岁月。当游上岸来后,李琅会轻松地从林芸芸和女生们身边离去,再不回头。
噗通一声,李琅纵身跳入湖水中,突然感觉世界瞬间陷入停顿,无尽的黑暗笼罩了下来。
“喔……喔喔……”
鸡鸣声响起,此起彼伏,清江村苏醒了。
清江村坐落在骊山北麓,村头耸立一座重门叠户的深宅大院,其后大多是些茅草屋,在山脚一眼望去,屋舍格局让人感觉头重脚轻。
豪宅府门高悬牌匾:韦府,府门一侧立有镶金大柱,上书大字:韦。
京兆地面上,任何一个有耳朵的人,也许不知道魏晋以来的七宗五姓几大门阀,但绝无一人没听说过京兆韦氏。
议者云自唐以来,氏族之盛,无逾于韦氏,韦氏为关中望姓之首,百余年来衣冠鼎盛。究其原因,四个字:中外荣盛。韦氏有与李唐联姻的传统,宗族中才貌双全的女子很多都嫁给皇帝、太子、王爷,族人们自然也常以外戚身份自傲恣行。
清江村韦府就在其中。
韦府的主人是乡里耆老韦元魁,其长子韦鸣是新丰县衙司户参军,次子韦祁为本村村正。
虽然隋唐以降,皇权不下乡,无论是里正、耆老、村正都不是官,但这些人却在事实上享有官的诸多特权。更何况,韦家家主韦元魁属于京兆韦氏的主支,与太子妃韦氏同属一脉。韦元魁与太子妃的父亲韦元珪乃是亲兄弟,按辈份,太子妃该唤他一声五叔,显赫的家势足以让韦家为所欲为。
“你们头顶着韦家的天,脚踩着韦家的地,韦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你地就得给地,要你命就得给命。”
这是骊山韦家人经常挂在嘴边上的话。
鸡鸣声中,朝阳笼罩在晨霭中尚未喷薄,茅草屋里的村民已经三三两两地陆续起床,沐着晨风开始新一天的劳作了。
韦府府门也出来了两个人,两个身着淡绿色娟质长袖襦裙,年轻漂亮的女人。
“青娘,四娘,去李家汤泉池啊。”扛着农具下地的村民们很热情地跟两个女人打着招呼。
青娘神态傲然,更不答话,四娘冲男人们温和地笑笑,低眉不语。
青娘是耆老韦元魁的妾室,芳龄十八。四娘是韦家长子韦鸣的小妾,年仅十六岁。
开元年间,《户婚律》被修改为男子十五可娶,女子十三可嫁。韦元魁和韦鸣父子喜好胸臀发育超常的少女,她俩容颜出众清新性感,先后被选妃一样从众多美少女中筛选出来,都在户婚律规定的最低婚配年龄十三岁时就纳入韦府。
韦府这两个年轻小妾与出村干活的村民背道而驰,径直走向后村。
后村只有一户李姓人家的院落,院中四间茅草屋,屋后砌有一个温泉池。
茅草屋空无一人,青娘和四娘如同走进自家一般,毫不见外地跨过空落落的李家院子,向屋后的温泉池步去。
温泉池边,一个精壮的小伙子仰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
青娘过去,轻轻一脚踢在小伙子身上,喝道:“哑巴,老娘要汤池沐浴,快点死出去。”
小伙子睡梦正酣,没被踢醒。
“呆头呆脑的痴汉,睡得跟猪一样。”青娘翘起小嘴鄙夷着,正要补上一脚,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院外传过来。
“定是李昌贵那厮来唤哑巴出去干活。”四娘道。
一个三十多岁的马脸男子走进院落,边走边扯起嗓子:“哑巴,在哪挺尸,出来。”
青娘没好气道:“李昌贵,大清早的,嚎丧啊,你家侄子在汤泉池边。”
李昌贵闻到青娘喝骂,慌忙小跑着来到屋后,见韦家的两个小妾屁股翘翘地站在温泉池边,顿时觉着嗓子很干,咽下一口口水,浮出一副谄笑道:“是某家孟浪,不知两位娘子一早在此,惊扰了,恕罪恕罪。”
“算了,快点将哑巴带走,省得耽误老娘晨浴养肤。”
“是。”李昌贵偷瞥青娘白嫩的肌肤,抬起一脚踢在小伙子的脑侧,龇牙咧嘴,“起来,干活去。”
脑袋上的剧痛令小伙子醒了过来,爬起身来神情痴傻地看着李昌贵,喉咙咕咕的半点声音也吐不出。
四娘看不过眼,忍不住骂道:“你也太狠了吧,尽踢人脑袋,怎么说哑巴也是你的亲侄子,本来就痴傻,再这样天天被你照着脑袋踢来踢去,他不就彻底变成一个废物了嘛。”
“他本来就是一废物。”李昌贵抬眼瞧见四娘一副为哑巴打抱不平的神态,忙讪笑几声,“四娘有所不知,哑巴惫懒,不踢不干活。”
“胡说,谁人不知你家的重活都是哑巴一个人在干,惫懒的人是你吧。”青娘呵斥一声,“行了,带着哑巴快些滚蛋。”
“是,某家这就滚。”李昌贵喝着痴呆懵懂的小伙子出院去了。
四娘指着李昌贵的背影,忿忿地对青娘道:“这厮真是毫无人性,对自家亲侄子不给吃不给穿,却将人当成牛马使唤,家中重活全部交给哑巴去干。”
“要不是李昌贵,我们又怎能躺在哑巴家的这个池子里沐浴呢。”青娘不以为然。
她们晨浴养肤的这个温泉池并非韦家所有,而是哑巴家的,只是哑巴家破败以后,温泉池被她俩给强占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总是觉得哑巴太可怜了。现在到处流传老君现世……”四娘压低声音,“李家崇道,要是老君灵验,让哑巴突然不哑又不傻了,肯定会找李昌贵算总账。”
“老君现世又怎样,老君显灵也该在西绣岭上的朝元阁才是,轮不到李家,为了给哑巴祈福,李昌福卖田礼道,家都弄破败了,也没见老君显灵应念。要不是你姐心善,给哑巴衣穿,供哑巴饭吃,哑巴早就饿死了。”青娘头也不歪地撅着嘴巴,不过哑巴家的遭遇还真是令人唏嘘。
哑巴的父亲姓李讳昌福,是李昌贵的兄长,娶妻刘氏,育有一子一女,儿子为哑巴,女儿叫小辫子。
儿子自小又痴又哑,李昌福借钱带着儿子四处求医问药,无果,后来听一女道说,信道崇道礼道可以开窍明智,老实巴交的李昌福信以为真,硬是将家中二十亩私田卖给韦家,带着钱物跑遍各大道观为儿子上香祈福。
然而,钱物撒了出去,男女道士们心安理得地悉数笑纳,哑巴依旧痴哑,李家却因卖田陷入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