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锦年不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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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了,王先生,这个花瓶是假的。”
陆筱蔓脸上挂着礼貌的笑意,“对不起,不管您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判断,如果您觉得我的鉴定有问题,可以找其他的专家鉴定。”
那个看上去颇有些年代感的青瓷花瓶摆在桌面上,而他旁边的鉴定证书上赫然写着“仿制”,下面鉴定师的签名龙飞凤舞颇为大气,赫然是陆筱蔓的大名。
花瓶的主人显然不愿意死心,拉着陆筱蔓的胳膊不依不饶。
“就算您是咱们华国最权威的鉴定专家,那,那万一不小心走眼呢,您再看看?”
陆筱蔓抬手按了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强压着心里那股有些不耐的愠怒重新坐回座位上。
“一般来说,官窑的青瓷釉色晶莹剔透,有开裂或呈冰片状,胎体显厚,胎骨深灰、紫色或黑色,而他的特色在于底有文钉烧痕,有“紫口铁足”的特征。”
旁边的人皆是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陆筱蔓虽然年纪轻,但却是华国首屈一指的鉴宝大师,东西只要过过她的手,是真是假也就一目了然。
但眼前这花瓶的主人王友焕却也不太好惹,是国内极负盛名的收藏家,身后的资本也不容易小觑,这两人对上,怕是这戏会颇有看头。
“而您这个瓶子,瓶口呈白色,底部空有烧痕却没有文钉,别说是让我来看,去考古系随便找个本科生也是能认出来的。”
陆筱蔓出了名的直言不讳,也不顾会不会扫男人的面子,径直将鉴定报告和花瓶挪到男人面前。
“我这边的鉴定结果就是这样了。”
她下意识的抬手看了看腕上那只精致的PatekPhilippegeneve腕表,表情不禁有些怔愣。
这块表还是和佟易铭约定结婚时他送给自己的呢,一晃神竟然已经带了两年了。
指针已经指向下午四点,她微微皱了皱眉站起身:“抱歉,我还有事情要忙,失陪了。”
“陆小姐!陆小姐!”
王友焕慌忙追出门外,在走廊上一把拽住了陆筱蔓的手腕:“请留步!”
陆筱蔓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要被消磨殆尽,正要挣脱开王友焕的手,却看见男人径直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她手中,不禁微微一愣。
“陆小姐,您是国内最权威的鉴定师,只要是您出具的证明,就一定不会有人怀疑。”
王友焕定定的看着陆筱蔓的脸,压底了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开口:“卡里有一百万,当做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也算是我和陆小姐交个朋友,日后绝对不会亏待您!”
“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
陆筱蔓把卡重新塞回王友焕手里,眉宇间闪过一丝躁郁:“我真的还有事,失陪。”
“陆小姐!求求您就当是救救我一家老小吧!”
王友焕眼看着一计不成,直接跪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这花瓶是我倾家荡产从香港收购回来的,如果被销毁,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和还未成年的孩子,陆小姐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
“抱歉。”
陆筱蔓有些不忍的看他一眼,抽身便要离开。
虽然不知道王友焕说的是真是假,但她决计不可能因为同情心帮人做这种以假乱真的事情,这是她最基本上的职业素养。
“陆小姐当真是软硬不吃了吗!”
王友焕眼看着陆筱蔓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冷芒。
“我现在反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陆筱蔓,只是要你签个字的事情,没必要做到鱼死网破这么绝的地步!”
男人的目光阴郁嗜血,像是一头被逼到极怒的狼,陆筱蔓不禁有些瑟缩,慢慢朝后面退了一步,却正好撞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王先生,你和陆小姐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清冷温和,似乎只是随口一问,那有些冷硬的面色却让王友焕心底一沉。
为什么这位佟氏集团的总裁会在这里?
“我,我只是想请陆小姐帮我鉴定一个花瓶。”
佟易铭淡漠的扫了一眼那个瓶子,以及男人手里的鉴定书,微微勾了勾唇角,语气依然和悦。
“这瓶子的鉴定结果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鉴宝会已经结束,专家和藏品的主人们皆都打算离开,看见三人围在这里,神情都有些诧异。
王友焕讷讷着说不出话,佟易铭不禁挑了挑眉,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既然是假的,那就按照规矩,扣留或者销毁吧。陆小姐,我想请您去我家帮我鉴定一样东西,不知可否赏脸?”
陆筱蔓强自镇定的冲着佟易铭挤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那我们走吧。”
收藏协会的工作人员有些犹豫的看了王友焕一眼:“王先生”
王友焕很是肉痛的将瓶子交到工作人员手里,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景,表情逐渐变得冰冷僵硬。
“谢谢你啊。”
陆筱蔓和佟易铭并肩走向电梯,许久才有些赧然的开口:“抱歉,本来跟你约的三点半,耽误你时间了吧?”
“没关系,等候女士的时间还是有的。”
男人俊美的脸上浮现起一丝温和笑意,看得陆筱蔓不禁有些微微失神。
他一直都是这样,永远戴着完美到令人挑不出错处的面具,却没有人能真正明白他的心思。
就像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两年前为何他会和自己签订协议隐婚。
就只是因为他的父母喜欢她?
佟易铭是个完美的丈夫,多金,温柔,体贴,绅士,长相俊美,没有任何不良习惯,在和她结婚前甚至没有恋爱史。
而且脑子还不是一般的好用,能以一己之力在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在血雨腥风的华国商界杀出一片天,可不是那些空有其表的公子哥能比的。
但她永远看不透这个男人。
只有一点她很明白,他不爱她。
“你刚刚帮我解了围,不如我请佟先生吃个饭作为答谢吧。”
陆筱蔓微微抿了抿嘴:“不会耽误太久,就在民政局附近,吃完我们就可以去离婚了。”
“好,我去开车。”
佟易铭冲她微微笑了笑,像是春风拂过一样温和缱绻,眼中却看不出什么爱意,陆筱蔓不禁苦笑一声,看着男人的背影慢慢远去。
就当是散伙饭吧。
她刚拿出手机打算预定座位,身后却传来一个阴郁狠戾的声音:“陆小姐,可让我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