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皇后蚀骨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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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笑一袭大红凤袍,站在太和殿外最高的平台上,身后是卧着云龙的九十九重石阶。
她手里是一把带血的匕首,头上的凤冠不知被丢到了何处,秀发凌乱散落,映着苍白的脸,狼狈不堪。
手执长剑的禁卫军将她团团围住。
“奉四王爷旨,沈笑伙同敌国,谋害太子,罪无可赦,还不束手就擒!”禁卫军扯着嗓子,大声呵斥。
古道岸边琴瑟和鸣,生死相许。
她委身入宫为他铺路,却换来一句罪无可赦?
“我没有刺杀太子!”沈笑紧握着匕首,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努力压制着心底滔天的怨,“我要见四王爷!”
今天是她与太子大喜之日。
鸾轿自玄门而入将她护送进大明宫内。
表姐苏玥亲自送嫁,大礼过后,亲手为她与太子递上合卺酒,喝过酒后她昏昏沉沉睡下,再醒来时太子已然被匕首正中心脏毙命。
而她手里,就握着那把带血的匕首。
侍卫大喊“刺客”,她被侍女拉着仓皇逃至此处,侍女不见了,而她前有追兵,后无退路。
“我没有刺杀太子!”沈笑咬牙,舌尖有淡淡的血腥味,再一次重申道。
“妹妹,你行刺太子我便是人证,若非姐姐机警,只怕连我都要命丧你的寒山匕首之下。”一道虚伪且得意的声音自禁卫军后缓缓响起。
看着苏玥捧着包裹着锦缎的手腕,隐隐有鲜血映出,只是那抹鲜红,也盖不住苏玥笑吟吟的目光。
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合卺酒……是你害我?”沈笑眸中射出一道冷光。
“对,就是我。”苏玥靠近沈笑,伸手抚过那凤袍,“其实你也怪不得我,都是四爷安排的,谁曾想大喜之日准太子妃谋逆行刺太子,皇上急怒攻心而亡,群臣齐聚养心阁,这偌大的太和殿前,便就成了你沈笑的葬身之地?怪就怪你父亲冥顽不灵,挡了四爷的路,你们都该死。”
“我父亲呢?”沈笑心里咯噔一下。
“眼下通敌叛国早已被乱箭射死,而你刺杀太子之后逃跑负隅顽抗摔落九十九重石阶,哦,对了,还有你的母亲,与你父亲可真是一对亡命鸳鸯,见你父亲被射杀当即自刎在旁。”
“你这一窝逆贼,全死绝了。”苏玥咯咯笑出声来,今日沈笑一死,不日四爷登基,便是她的封后大典,这股子愉悦令她再也伪装不起来了。
沈笑只觉浑身力气被抽空,脚下蓦地发软,重重跪跌在地,沉重的闷响之下是膝盖彻骨的痛意,却比不过心仿若被人拿刀搅合着稀碎捣烂。
沈笑艰难抬头,眼底通红一片,“为什么?”
“东来王刚愎自用,太子无能,偏偏你那位高风亮节的父亲与四爷谋划一路却临阵倒戈想要在皇上面前揭发四爷,你一死,所有的因便由你来承,其他几位王爷远在封地,四爷顺应民意登基为王,四爷需要的是听话且能辅佐他的人,这镇国将军之位易主,这将军嫡女便是我苏玥。”
“我早已是四爷的人,待他登基之日,便是我封后之时。”
“你看看,这是什么……”苏玥将一枚银哨子扔到沈笑跟前。
哨子上的血迹已然干枯,犯着苍凉的黑。
母亲给她的哨子,在入宫之前她特意留给母亲作个念想……
“这哨子你母亲捏的紧啊,我见着欢喜,砍了手才取到手。”
“你父亲也是个硬骨头,被射成了刺猬还是不死,最后还是砍了头才死绝,如今二老已经被扔去了乱葬岗,估摸着也被豺狼啃噬的差不多了,”
……
苏玥一字一句云淡风轻地描述着她至亲之人惨死时的场景,如同钢刀,狠狠剐着沈笑的心。
泪水早已浸透眼眶,极致的悲与怒令她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连呼吸都变得沉痛不已。
心口的痛几乎炸裂,四肢百骸都在痉挛,沈笑盯着苏玥的眼睛几乎滴出血来,此刻的她周身被笼罩在阴霾之中,眼前的苏玥与君浅那张伪善的脸交互重叠起来。
她心下一狠,手下施力,身子蓦地腾起,手中匕首朝着苏玥的脖子刺去
沈笑身为镇国将军之女,身手自然了得。
“要死,我也要拉你当垫背的!”沈笑咬牙切齿,阴狠咆哮。
只是她再快,却也快不过周遭近在跟前的禁卫军手中的长剑。
才堪堪碰上苏玥,沈笑便觉一股撕裂的剧痛自手腕传来。
她的手腕被齐根砍断,鲜血喷涌而出,脏了苏玥的脸,愈发丑陋不堪。
剧烈的痛楚之中,她分明看见苏玥气急狠狠朝她推来。
身子凌空而起,随后是沉重坠地,沿着坚硬的云龙飞速翻滚而下,浑身骨节尽数碎裂,猩红的血迹宛若地狱的饿鬼斑驳贴附在石阶之上。
“将她给我捆起来,五马分尸。”尖锐疯狂地嘶吼自苏玥的嘴里咆哮而出,就这么死岂能解心头之恨,必将要她死无全尸!
“地狱诸神修罗,我以我血在此起誓,如有因果报应,只求他们不得好死。”
沈笑口中鲜血直流,每一句话都带着一股血气,一身大红嫁衣凌乱铺开,至死都圆瞪着双眼。
轰隆,炸雷骤起,豆大的雨珠冲刷而下。
沈笑睁开眼的瞬间,是巨大的灰烬冲进口鼻,炙热的火舌在四周凌乱四飞,带着吞噬一切的可怖,
“小姐快跑,要塌了。”一声厉喝之下,沈笑被拉扯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才刚跑出去,身后就传来一声剧烈的轰响,火星四溅,气浪翻滚着将她击倒在地,后背滚烫一片。
“造孽啊!快救火!”随着熙熙攘攘的人声由远及近,沈笑才由着身旁的婢女扶起来,脑子里一片昏昏沉沉。
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轰然冲入脑海,沈笑头痛欲裂,双手抱头忍不住惊叫出声。
啪。
一巴掌落下来,对着沈笑的脑袋,力道奇大,致使她再次跌坐在地。
“鬼叫什么!”妇人怒目圆瞪,对着沈笑指着鼻子大骂出声,“就你这野蹄子,丧门星!大师前脚说有走水之险,清水阁后脚走水,楼都烧塌了,你还有脸叫!”
野蹄子,丧门星……
娼妓之女,野种,天煞孤星……
沈笑浑身颤抖着,双目血红一片,记忆中无数不堪入耳的辱骂和一次比一次凶狠的殴打凌辱,夹杂着太和殿前的撕心裂肺,前世今生如走马观花在沈笑眼前凝聚并拢。
“你不想活,我不想死,好极了,好极了。”沈笑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