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被认亲后我成了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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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的傍晚,难得有火烧云将高楼大厦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红,直直地望过去,意外有些眩目。
从四九城而来的客人没有缓步欣赏这副美景的闲心,他们匆匆从飞机上走下,三步并作两步的,坐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宾利。
保养得体的夫人在之前已狠狠哭过了一场,此时正靠在丈夫怀中,轻轻缓着气息。鬓角有些白发的沈鸿云满是怜爱地轻拍着爱妻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她。
坐在副驾驶的小儿子沈南醉回首看了两人一眼,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瞥过后座右方的女性时,那些话又一骨碌地被咽了回去。
【……二姐,你没事吧?】
他挣扎了良久,最终还是沿用了之前的称呼,轻声问道。
被他称为“二姐”的沈蕴勉强回了他一个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但她却不知自己惨白的脸色早已将内心的惶恐给暴露得一览无余。
沈南醉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她,但一想起来之前大哥的那些话,他就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讪讪地转了回去。
没有人说话,车里的气氛凝滞地仿佛能成冰。
看上去无比镇定的沈鸿云想到几天前在医院里发生的那件事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他们沈家捧在手中疼爱了二十二年的女儿——沈蕴,竟然不是亲生的!
初闻这个消息的沈家人完全不敢相信,硬是找医院再做了一次亲子鉴定,看着那白纸黑字,沈家人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那他们的女儿呢?!
文沅如根本不敢细想。
在知道结果没有出错后,她死死地抓住丈夫沈鸿云的手腕让他一定要查个清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亲生女儿到底在哪里?她是什么时候被抱错的?这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接踵而至的问题让沈家在那天之后的日子里都充斥着一种压抑的氛围,往日的欢声笑被染上了忧愁的色彩,本就身体不好的文沅如在短短几天里昏厥了几次,现在几乎是随时都有家庭医生看护。
沈鸿云的鬓角一夜间染了白,沈蕴挣个人萎靡了不少,成日里魂不守舍的,像是惊弓之鸟。
沈南醉沉闷了许多,没了往日作“开心果”的兴致,每日里吞吞吐吐的,所说的话不超过百字。还有远在国外的沈南舟,这几日基本没合过眼,成日里靠咖啡续命就想赶快结束会议回国,去和家人一起面对这重大的变故。
——整个沈家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影,灰扑扑的,像是要掉出苦难来。
一直到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传来,情况似乎才好上了那么些。
时间太久远了,后面两个困惑自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解决的。沈家也没有耐心等到一切水落石出再行动,几乎是确认了信息可靠的下一秒,他们几人就迫不及待地坐上了飞往山城的飞机——去找他们的女儿,沈舒。
黑色的宾利飞快地穿过大街小巷,而后,停在了靠南的郊区。
四周的环境说不上好。七层高的建筑破破烂烂的,侧墙爬满了绿色的苔藓,看着就是一副久未有人居住的模样。
而这还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
在巷道的尽头,两栋平房之间,还藏着一条深深的通道,从那里下去,才是资料上给出的答案所在。
山城无愧于6D之名,文沅如站在那宽度不足一米的楼梯前,深深吸了口气。或许是余晖有些过于微弱了,所以它无力驱散地下三十米以下的黑暗。长长的阶梯望不见尽头,就像一张怪物的嘴巴,静静地等待着吞噬下所有偶然坠落的可怜人。
“阿如。”沈鸿云搂住她的肩膀,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文沅如用指甲掐着掌心,竭力地保持清醒,“鸿云,我要第一个见到她。”
她的态度十分坚决,沈鸿云知道自己劝不住她,闭了闭眼,闷声道,“走吧。”
沈南醉跟在后面,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后面似乎没有动静。他猛然回头,却发现沈舒还站在台阶的上面没有动作,“……蕴姐,你还好吗?”
“没事,我马上来。”沈蕴轻轻回道,颤抖着迈出了脚步。
这里的楼梯像是什么久远的建筑工程遗留下来的,斑驳的锈迹轻易就染黄了鞋底,台阶间的高差让每一步都显得艰难。沈蕴有一步没站稳,惊慌下想去握旁边的扶手,但她又怕因为看不见碰着什么脏东西,所以在触碰的前一秒又迅速将手收了回来。
不敢让走在前面的父母注意,就连惊呼都被压在了喉间。连着这几日的委屈,自小被关爱着长大的沈蕴眼角终于憋出了泪。
只是现在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踏下最后一层,昏黄的、时不时闪烁的灯点亮了这个地底的微型世界。
挤挤攘攘的,不大的地塞下了一个小区。依据建房的时间,入目的这些居民楼几乎都是违规建筑,它们早已超过了那个年代规定的高度。摇摇欲坠的,看得人都揪心这些楼什么时候会倒下。
简陋的侧墙歪歪斜斜地挂着每栋楼的编号,循着这些数字,沈家人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5栋4层2号。
“咚咚咚。”
他们敲响了门。
这里的隔音显然并不出色,听着门里传来的脚步声,四人的心跳加快了许多。
要见到面了吗?
文沅君眼底流露出些期待,她的女儿,眼睛会像她吗?
是不是也有一双娇憨的杏眼?
正胡乱揣测着,铁门终于打开了。
——可来人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样子。
因为时间太急,他们得到的资料里并没有沈舒的照片。依据来时看见的这些,沈家人猜到了沈舒可能过得不是很舒心,但再不舒心,也不会在二十岁就苍老地仿佛四十吧?!
一种不妙的预感带着她们的心沉沉地往下坠。
“你们谁啊?”来人手里握着带油锅铲,单手叉腰不耐地问道。
她是一副典型的家庭主妇打扮,头发有些乱糟糟的,横眉竖眼的,看着极其不好相处。
“你好,打扰了。请问,沈舒在这里吗?”虽然有些疑惑事情发展好像不对,但沈鸿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上前一步将妻子护在身后,礼貌问道。
“沈舒?”妇人重复了一遍,嗓门很大,震得旁边的墙壁都摇了摇,“不认识,没听过。”
两个否认让满怀期待的文沅如眼神黯淡了下来,她不愿相信,从丈夫身后走出,直直地盯着这个看上去油腻腻的妇人再次问道,“大姐,你真的没听过吗?沈舒,二十来岁,可能瘦小瘦小的,一个女孩子。对了,她是三年前搬来这里……”
“都说了不知道!你罗里吧嗦的要问找其他人问去,我还要做饭呢!”妇人不耐烦地伸手推开她,说着就要关门。
文沅如被她推了个正着,幸好沈鸿云一直注意着,连忙抱住她,才避免了摔倒的命运。
沈南醉见状连忙上前按住了妇人的手,皱眉厉声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你推人算怎么回事!”
妇人翻了个白眼,“老娘乐意,你个小崽子算什么东西,敢管老娘?赶紧走,别逼老娘拿扫把赶人!”
她粗鲁地完全没有个受教育的样子。
沈南醉不爽地用舌抵了抵上颚,正欲撂几句狠话,旁边突然打开的门和女声却打断了他的动作。
“我说你个姓张的婆娘能不能安静点,一天天的,吵吵吵!我家二娃子都嫌你烦!”
543的门打开,一个身材较矮小的妇人钻了出来,她看上去更尖酸刻薄一些,脸上带着那种幸灾乐祸的笑,沈蕴看着忍不住撇过了头。
好丑。
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老鼠的人。
尖嘴,还有灰扑扑的衣服,看着就让人忍不住联想起下水道里的老鼠。
被这么一嘲讽,542的妇人也调转了火力,直直冲着543而去。
“我在我屋里说话也碍着你了?就这么喜欢偷听别人说话?怪不得你家二娃子也没个人样,呸!”她看着因为好奇从543探出头的小孩冷笑道,“都是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姓张的你说什么!”543的妇人怒火中烧地踹开了门,揪着她的领子就开始了输出。
没了她的遮挡,二娃子暴露在了沈家人的视野中。
——很符合他们的印象,一个四岁左右的男娃咧着嘴傻乎乎的,怀里似乎抱着一个什么毛绒玩偶。
他们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眼神,见两名妇人越吵越嗨,四人都不禁地皱起了眉。
沈鸿云正想打断她们,却见在口水攻势下稍逊一筹的那名543的妇人突然转过头,对着他们道,“你们是来找沈舒的吧?”
不知她为什么这样说,但文沅如还是连忙点了下头,“对,一个20岁左右的女生。可能长得有些瘦小……”
“我知道!”543的妇人打断她,咧嘴露出泛黄的牙齿笑道,“可惜你们来晚了。”
“来晚了?”文沅如重复道,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意思?”
“那个可怜的小姑娘三年前就死了。”妇人竭力想表现出一副同情的模样,但那双转个不停的眼珠却又将那见不得光的小心思给暴露了个彻底。
“死,了?”
沈家人愣在了原地。
“死了?!”
沈南醉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目眦欲裂,“你说什么!”
“我说她死了!”
他的表情像要把她给吃了一样,妇人下意识嚷道,“和我没有关系,是她害死的!是张美美害死的!”
“王凤你胡扯什么!”542的妇人立刻面露惊色,大声喝道,“我从来没听过什么沈舒……”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文沅如扑了上去,她早已没了平时的矜持有礼,平日里精心养护的指甲刺进了张美美的皮肉,激得张美美与她推攘了起来,“你害死了我的女儿!”
“我没有!”
“疯婆子你给我松开!”张美美去抓她的手,但面前这个刚刚被她轻而易举就推开了的女人却像是在一息间换了个人一样,任她怎么抓挠,那双手依旧死死地焊在她的脖颈上。
对文沅如来说,周遭的一切在听见“沈舒已经死了”的时候便褪去了颜色。
她听不进任何声音,只知道死死地抓住罪魁祸首的领子问个真相。
“我的女儿,是不是你……”害死的。
文沅如喃喃着。
她的女儿。
她还没见过她,不知道她是高是矮,有一双桃花眼还是杏眼……她还没有好好照顾过她,还没有听她叫一声“妈妈”……就再也见不到了。
就再也见不到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文沅如再也承受不住了,一股气从胸口处涌上,脑袋中一片空白,下一秒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站在旁边的沈家三人见状大惊失色。
“阿如!”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