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在何方

　　他心里难免有些埋怨凌雪菲，终究是年轻，总以为这个社会非黑即白，看不到夹杂在中间的灰色地带。

不过转念一想，张兆东又有点理解了她，毕竟她只是个实习医生，还没见识过现实的残酷，也很正常。

见到张兆东点头，凌雪菲有些雀跃，“学长，咱们这就过去？”

“还是明天吧，这会儿手术就快完事了，我得留下来帮忙。”

“你能帮什么忙，这有医生和护士呢，放心吧，刚才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张兆东心说，你一小屁孩子能有什么面子。

李桂琴也在劝：“兆东，有什么事儿比这重要啊？放心，你爸这头有我呢，小凌毕竟是二院的大夫，有她跟着你去，没准儿真能申请下来。”一边说，还一边对他使眼色。

得，母亲都知道朝中有人好办事儿这套，可她也不寻思寻思能办事儿的人，得有分量才行啊！

张兆东越发觉着，凌雪菲来这边纯粹属于添乱，正要再次开口，身侧的凌雪菲，闲着的那条胳膊，一下子环住了他的手臂，

“伯母都发话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走嘛，走嘛。”

说着，她还前左右晃动起了身体，完全就是小孩子的撒娇举动，可她忘了，眼下正处盛夏！年轻胴体，与手臂处的接触，让张兆东心神一阵恍惚......

早些时候，张兆东的手掌已经粗略感受过那对肥硕玉兔的规模，而这次的触碰，则让他从另一个角度，切身体会到了她胸前的巍峨，到底有多么壮丽。

年轻女子的幽香以及隔着两层单薄衣服的摩挲，让张兆东好好体会了一次双重享受。

幸亏母亲没有注意，不然可就闹笑话了！

张兆东暗吸一口气，微微用力，将胳膊从凌雪菲的怀中挣脱而出，随着这一举动，他的手臂，再度紧挨那块从未有人触碰过的高峰。

这丫头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举动，有多暧昧。

凌雪菲的脸，再一次布满粉红色，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担心母亲注意到这边的异常，到时候谁都下不了台，张兆东只好顺势说道：

“雪菲，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凌雪菲说着，就拄拐启动了步子。

见此一幕，李桂琴又叮嘱：“兆东，你扶着人家点，别让人姑娘再摔喽！”

张兆东没有言语，对母亲摆了摆手，然后轻轻搭上凌雪菲的胳膊，按照她的指挥，去走申请贫困医疗补助的系列流程。

可谁知，当二人从医院财务那里拿到申请表格，正准备去心内科找主任签字盖章的时候，凌雪菲被她的主治医生撞个正着，非让她回病房安心静养。

见状，张兆东就让她听医生的话，实际上，他所想的是，过会儿不要让她跟着一块碰壁才好，年轻人，总要对这社会留有一些美好的幻想。

凌雪菲气鼓鼓的跟主治医生走回病房，徒留他一人留在原地，看着手里刚填好的表格，张兆东就想扔掉，想起那个于主任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不想去找不自在。

只是转念一想，凡事都要有始有终，况且说不上什么时候，凌雪菲就会过问，避免学妹沮丧，张兆东还是决定试试。

当他走进于主任的办公室，阐明自己的来意以后，于主任竟然没有开口揶揄，虽说依然冷着一张脸，但还是公事公办的签了字，然后告诉张兆东把表格留下，他会递到上头，至于能不能通过，让他等通知就好。

果然如此，跟基层乡镇里给申请低保的人的答复何其相似！

张兆东知道没有希望了，笑着放下表格，转身告别......

就在他刚出于主任办公室的当口，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响起！

拿出来一看，这个时候给他打来电话的人，赫然是他的顶头上司，湖山区委常委、区委办主任孟奎勇！

这会儿天都快黑了，早就到了下班的点，他打电话来做什么？带着疑惑，张兆东微笑着，接通了电话，恭恭敬敬的说：“您好孟主任，我是兆东。”

“知道是你，没打算给别人打电话。”

不等张兆东寻思过来，孟奎勇的态度为何如此冷冽，就听手机那头的他，继续喝问：“你今天跟谁请的假？知不知道，区委大会就在下午召开，你是要做记录的！？”

张兆东清楚的记着，组织部谈话以后，他就跟孟奎勇打了招呼，明明是他给自己放的假，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来质问自己？

难道，又是王默？

张兆东异常愤恨，偏偏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的解释道：“抱歉主任，我父亲今天下午突发心梗进了医院，我一时着急，忘记跟您说了，我检讨，请您批评。”

他的以退为进，让孟奎勇怔了片刻，随即恼火道：“我确实应该批评你，年轻人，不要因为组织部找你谈了话，就志得意满。

你父亲生病怎么了？就是他突然死了，你就可以随便脱离岗位了吗？

区委办，是整个区里最重要的部门，在这儿工作，我们都是为湖山区的领导干部们服务的，我们的第一要务，就是让领导满意，我们要有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

小同志就是小同志，思想觉悟根本就不过关呐，我看啊，在面对你的考核上，要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等组织部过问的时候，我也会这么说！”

“主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