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针锋相对
“小江!”
陈素蛾也瞧见江城了,顿时迎了上去,但是后者却转动着轮椅,冷漠的转进了屋子。
他脸上的厌恶和拒绝明晃晃的,陈素蛾有些尴尬的朝冯初夏笑了笑:
“先进去吧。”
不等冯初夏回答,陈素蛾已经拉着她走进了屋子里。
屋内很昏暗,地面潮湿又杂乱,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人打扫了。冯初夏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堂屋中间的男人身上。
不可否认,即使这个男人坐在轮椅上、穿着破旧的衣服、待在这样杂乱的环境中,可是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却十分出类拔萃。
他的背脊很直,脖颈修长,五官如刀刻般俊朗,眉星剑目,身上有一种阳刚之气,是冯初夏见过最俊朗的男人。
之前那个姜虎和他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冯初夏有些纳闷:老公长这样,竟然会出轨那种磕碜的男人?这原主是怎么想的呀?
她的目光顺势移到了男人的腿上: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知道他的腿伤怎么样了,目测看不准确,还是要上手检查下。
冯初夏的职业病犯了,双眼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江城的腿,在陈素蛾眼里便是一副“硬着头皮不认错”的样子。
在江城眼里更是一种挑衅和羞辱。
陈素蛾暗叹一口气,连忙拿胳膊肘撞了下冯初夏:“哎,小江啊,吃饭了吗?陈姨给你下碗面吧。”
“不用。”男人冷冷的拒绝着,目光望着冯初夏更显厌恶:“陈姨,我有点累了,回去睡会,你自便。”
丢下这句话,他便独自转着轮椅回房了。
破旧的木门被合上,好似将一切都拒之门外。
陈素蛾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冯初夏:“小夏,你饿了吗?陈姨给你下碗面。”
冯初夏的肚皮不自主的叫了一声,她老实道:“还真的有点饿了。”
“你这孩子。”陈素蛾失笑:“你先去洗洗换身衣服吧,我给你下面去,你啊一会去给小江认个错。”
冯初夏“嗯”了一声,按照脑海里原主的记忆,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这反应倒是让陈素蛾有些懵:怎么,今天这孩子转性了?平常叫她去认错,保证头梗着绝对不去认错,现在倒是乖了许多,看来今天的事情对她打击还是挺大的呀。
毕竟平常她是喜欢沾花惹草的,但还是第一次被人给捉奸在床了。
“姜虎那人不行,你别给他骗了。”
陈素蛾的话透过木门传到了冯初夏耳里,她刚刚将脸上的鸡蛋清给洗干净。
透过眼前古老的穿衣镜,冯初夏有些愣愣的注视着镜子里的这个女人:
鹅蛋脸、大眼睛,眼角微挑,目光自带风情流转,是一张标准的美人脸。
只是这张美人脸十分眼熟,竟然和冯初夏自己本人长的一模一样!
“我怎么和她不光名字一样,脸也一样?”冯初夏摸着脸蛋,喃喃自语着,总觉得这一切是在做梦。
“……他就是个妈宝男,软蛋……”
陈素蛾的话断断续续传来,冯初夏随口应了一声,虽然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可她不是原主,就算单身一辈子,也不可能选姜虎那种男人。
妈宝男就算了,还又丑又怂的。
看着就寒碜。
…………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下肚,冯初夏总算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陈素蛾早就走了,走前还反复叮嘱她去给江城道歉。
冯初夏想了想,这事情确实是原主不地道:就算原主想改嫁,那也应该和江城离婚后再找男人呀,这婚内出轨算个怎么回事。
就算要出轨,也找个帅的呀!那姜虎算啥?
冯初夏暗叹口气,她想过了,现在她刚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暂时保留原主这个身份比较好,那既然想待下去,还是得和江城搞好关系才行,这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至于之后的事情,等安定下来再做打算吧。
冯初夏将锅里还剩下的面盛了出来,然后端着碗走到江城的房门口,轻轻扣响。
“江城?”
意料之中,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木质的房门锁早就坏了,一敲就“吱嘎”一声打开了。
屋内昏暗一片,有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
在原主的记忆里,二人一直都是分房睡得,原主甚至从未踏进过江城的房间。
冯初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紧张,她咽了咽口水,将门给推开了。
“滚出去!”
才刚刚打算踏进去的冯初夏冷不丁的被吼得吓得一个激灵,还好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那些医闹的家属可比江城凶多了。
冯初夏深吸一口气,端着碗径直走了进去。
屋内很暗,窗帘拉的死死的,冯初夏好一会才找到江城在哪里。
他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似乎在看什么东西,但是在冯初夏看过来后,立刻将东西给放进抽屉里了。
江城也没想到冯初夏会进来,他推着轮椅转过身,目光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令他厌恶万分的女人。
“还没吃东西吧,陈姨下的面。”冯初夏柔声道,将面碗放在了江城的面前。
谁知,江城毫不留情,伸手直接将碗给挥在了地上。
“啪”,瓷碗摔了个粉碎。
“我说,给我滚出去。”江城怒视着冯初夏,咬牙切齿道。
如果他是一只刺猬,此刻身上的刺应该全部根根竖起吧。
他这个样子,让冯初夏想到之前遇见过的一个病人。
那个病人出了场车祸,最后不得不截肢了,在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失去了双腿,当时那个表情,和现在的江城一模一样。
愤怒、悲伤又让人怜悯。
冯初夏的心突然就有些软了:在她吃面的时候,陈素蛾一直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着江城有多么优秀,之前在部队里立了多大的功。
这样一个原本应该前途闪闪发光的男人,现在却只能被困在轮椅上,束缚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房间内,而身边陪伴的人却又总给他脸上抹黑。
他一定很愤怒很无奈很可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