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假崇祯
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三个少年，朱升几乎气的发疯。
他奶奶的，别人可以把自己错认为崇祯，你们三个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亲爹是谁？
还是说自己长得和崇祯一模一样，连声音都很像？
可眼下的情形，再说自己不是崇祯却是根本没人信了。
“贪生怕死之辈，怎配做华夏之主？”李自成眼神中充满了鄙视。
“皇帝嘛，从小锦衣玉食，养在妇人之手，怕死也是正常。”一旁的牛金星笑眯眯道。
朱升：“......”
此刻的他发现根本无法辩驳了，不过朱升也并没有太过慌张，因为他知道崇祯皇帝此刻应该挂在煤山的歪脖树上，只要顺军找到崇祯尸体，便能还自己的清白。
正在此时，一小队骑兵赶到，为首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英武小将。
“父亲！”小将跳下战马，向李自成抱拳行礼。
“哈哈，双喜来了。”李自成笑道。
“父亲，大哥让我来告诉父亲，皇宫已经清肃完毕，闲杂人等也都被赶了出去。”李双喜禀告道。
李双喜口中的大哥名叫张鼐，是孩儿营的老大，也同样是李自成养子，现在高居果毅将军之职负责统领李自成的近卫营。
“那便进宫。”李自成大手一挥，策马向着皇宫而去，朱升也被押着跟在后面。
从承天门入宫，经过端门午门，然后便是三大殿，李自成很有兴趣的逛着，每一个地方都看的很仔细，颇有些到皇宫一游的架势。随从的大顺文武们交头接耳指点着，声音中充满了欢乐。
逛到坤宁宫时，就见大殿外摆着几具尸体。
“这是明国皇后嫔妃和公主的尸体，据坤宁宫里的宫女说，城破消息传来后，崇祯便逼迫皇后嫔妃上吊，甚至亲手砍杀了两个年幼的公主，其中一个公主当场被砍死，另一个公主被砍断条胳膊救了回来，现在安置在其他地方。”李双喜指着尸体对李自成等人道。
“母后！”
“母妃！”
太子和永王定王早跑了过去，各自抱着一具尸体痛哭不已。
这就是国破家亡的代价吗？看着几具尸体和崇祯三个痛哭流涕的儿子，朱升也忍不住喟然感叹。
“杀妻灭女的畜生，虎读尚且不食子，你怎么对自己妻女下得了手！”看着眼前的尸体，李自成勃然大怒，冲着朱升怒骂道。
朱升眨巴眨巴眼，暗道干我屁事，人又不是我逼死杀死的。
看朱升这幅无动于衷的样子，李自成更怒了，喝令把狗皇帝推出去斩首。
丞相牛金星连忙制止道：“闯王息怒，狗皇帝对咱们还有用，不宜现在斩杀。”
朱升被李自成的反应吓了一跳，暗道要是就这么被当做崇祯杀死才是天大的冤枉。
不行，必须得让李自成改变态度。
“唉，你们怎么可能理解崇祯的苦心啊！”朱升长叹道。
“什么狗屁苦心？”李自成瞪了朱升一眼道。
“当年北宋被金人所灭时，嫔妃公主们被金人掠到北方，一个个都惨遭金人欺辱，甚至有公主被金人轮奸致死，崇祯正是不愿妻女遭受羞辱，才让她们自尽的啊。”朱升叹道。
“有这回事吗？”李自成看向牛金星。
牛金星点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你把我大顺义军当做什么了，岂能和禽兽般的金人相比？”李自成更加怒了。
“大顺义军？您们当初在洛阳抓住福王后，不也是把他残忍的烹杀了吗？”朱升冷笑道。
此时的朱升已经初步了解了李自成的性格，知道对方看不得软弱之人，与其求饶不如展现出自己的勇气。
“福王强占田地鱼肉百姓，半个河南府的田地都是他家的，却不肯拿出一两银子用来赈济穷人，这样的畜生难道不该杀吗？”李自成怒道。
“山河破碎，凄风苦雨，城破在即，为了妻女不受贼人侮辱，一位丈夫，一位父亲，忍痛对妻女举起了手中的剑，这是何等的凄凉与绝望。”朱升没有在福王身上过多纠缠，而是指着地上的尸体缓缓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说实话，对崇祯杀死妻女这件事，作为穿越者的朱升也不认同，认为过于残暴了些。但现在不得不为崇祯辩驳，因为替崇祯辩驳也等同于替自己辩驳，毕竟现在自己被当做了崇祯。
李自成虽然仍不认同杀妻灭女的行为，但也感受到了朱升语气中的绝望，不由得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换做自己是崇祯，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呸呸呸，老子才不是崇祯，老子是大顺国主李自成！
就在此时，张鼐带人过来了，看了被押在对面的朱升一眼，低声在李自成耳边说着什么，李自成神色顿时精彩了起来。
朱升神色一动，意识到了什么。
“走，看看去！”李自成一挥手，在张鼐的引路下出了坤宁宫，径自向北而去。
从坤宁宫向北，再过几个宫殿，便是皇宫的后花园，而煤山也正在后花园北部。
煤山下一处草地上，摆放着两具尸体，脖子皆被勒出深深沟痕。一具尸体明显是太监打扮，另一具尸体则穿着白色单衣披头散发，一个宫女正跪在这具尸体的旁边嘤嘤哭泣。
“尸体是在煤山顶部发现，吊在两棵歪脖树上。经过辨认，这太监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而这人则是崇祯皇帝朱由检。”张鼐对众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真的是崇祯？”李自成看了朱升一眼，皱眉道。
张鼐用手中刀鞘在那宫女肩上点了一下：“你说。”
“是皇爷。”那宫女抬起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庞，回答道。
“你是如何确认的？”李自成沉声问道。
“奴家是乾清宫的宫女，任务是服侍皇爷洗澡，奴家清楚的记得皇爷腰上有一颗红痔。”宫女泣道。
李双喜快步上前掀起尸体衣服，露出腰部，果然露出一颗红痔来。
牛金星宋献策等人皆惊愕不已，目光在尸体和朱升身上来回巡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