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岑晞墨捏着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两张一百加一张五十的现金,脸色难看地吓人。
半晌,突然冷笑了一声:“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一夜风流,他还没开口,这女人倒敢给他岑晞墨甩钱了?
还是二百五这个数字——
长风穿过窗边,吹起男人凌乱的发丝,把他原本古井无波的内心卷起千层涟漪。
敢这么耍他,这女人让他抓到试试看!
然而任凭岑晞墨多么抓狂,却半点影响不到宋栀清,她一路冲到门口,直接拦了一辆计程车。
一上车,她就立刻用手机连接手表,瞬间组成一个小型电脑,操控着黑进尊景酒楼,把刚才所有出现过自己的画面都删除干净。
确认没有遗漏之后,宋栀清才断开连接,合上手机,缓缓靠在椅背上。
有一种逃出生天的庆幸感。
也许从开始答应去求岑晞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本来自己就是一个拿来冲喜的新娘,落在岑晞墨这种天之骄子眼中,只怕是跟祭品一个地位。
还要乞求他能大发慈悲,开恩拯救无药可救的宋家......
算了,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
思绪正飘散着,就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
宋栀清看清来电名字,下意识想挂断,犹豫了一瞬,还是接了起来。
立刻传来对面迫不及待的问询,“今天你跟晞墨见面聊得怎么样啊?”
宋栀清声音泛冷:“叫的这么亲热,你怎么不自己打电话去问问岑晞墨?”
对面一噎。
再开口,态度也恶劣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亲爹!”
“是么,那种从小虐待,一言不合关地下室紧闭,长大马上卖给人换钱,的亲爹么?”
宋栀清毫不掩饰言语里的讥讽,透过后视镜她能感觉到司机忍不住往后瞥了两眼。
电话那头的宋思正俨然有些破防,一肚子想骂人的话被堵得不敢开口,只能威胁道。
“你就对着我横吧,有本事你跟你奶奶还能这么嚣张!你知道的,她已经第三次进icu了,情况已经很不好了,要是出来知道宋氏没有保住,你自己掂量掂量!”
听到奶奶,宋栀清沉默了下来。
整个宋家,在她母亲去世之后,奶奶就是她唯一的温暖了。
是奶奶从小护着她,照顾她,在后妈进门,发现宋栀清受尽虐待的时候,力排众议把她养在身边,努力供她读书。
若不是奶奶在她十六岁那年一病不起,她也不至于被逼着给人冲喜。
“宋思正,躺在icu里的不是你亲妈是不是?”
宋栀清气笑了,“你放心,奶奶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会打包宋氏和你们所有人一起下去给她陪葬的!”
不等对面再开口,她直接挂断电话,把号码拉进黑名单,懒得再看一眼。
司机把车稳稳地停在别墅区前,犹豫了一会,还是鼓起勇气道:“小姐,不好意思,这边豪宅不让出租车开进去,可能要麻烦你自己走进去了。”
宋栀清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掏出八百递到司机跟前,吓得司机连连摆手。
“太多了太多了,这边打表只要二十块的......”
宋栀清手一松,飞舞的红钞散了一座椅,她转身打开车门,径自下车。
“剩下的算你今天封口费。”
这一块的别墅区,论资质,宋家都没资格住进来,也算是她在这一段婚姻里唯一的收获,一个完完整整只属于她的小天地。
刚到家门口,还没等宋栀清输入密码,房门就被打开了。
她有些错愕地看着站在门口给她拿拖鞋的阿姨,“张姐,现在才凌晨三点,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张姐摇了摇头,“小姐你一晚上没回来,我实在是不放心,想了想还是在这等等你。”
又关怀地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饿不饿,我给你煮一碗面。”
宋栀清点了点头。
张姐是当年她妈妈还在的时候,就在家里帮忙的老人,只是后头因为不满继母虐待宋栀清,大闹了一场,被宋思正赶了出去。
等到宋栀清搬出来,又不放心她一个人生活,专门来给她当打扫做饭的阿姨。
有时候张姐倒像是宋栀清的家人。
吃到热腾腾的面条的时候,宋栀清才有种落地的实感。
奶奶那边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宋氏未来何去何从?
还有,她跟岑晞墨......
“小姐......”
一声迟疑的呼唤,终于汤宋栀清从泥足深陷的思绪里抽身。
张姐欲言又止,“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吧?”
宋栀清一愣,咬断了嘴里的面,坐直了身子,轻声道:“我记得,是妈妈的忌日。”
眼见着宋栀清陡然低沉的情绪,张姐宛如做错事的小孩,声音也多了几分慌张。
“小姐我不是故意......都是我不好,小姐您别难受!”
宋栀清摇了摇头,努力扯出一抹笑,“没关系的,谢谢张姐提醒我。”
她有些懊恼着不知道怎么开口,“主要这次正好是十五周年,其他我已经给您提前准备好了,就是您记得要定一束大一点的玫瑰花,您知道的,太太最喜欢玫瑰了。”
宋栀清用力点了点头,低头认真扒着碗里的面条,却在被碗沿遮挡的瞬间,掩去了眼尾滑落的泪痕。
凌晨四点,岑家二楼书房依旧亮着灯。
桌面上还散着那三张被捏得不成样的钞票,点燃的香烟火星在岑晞墨指尖明灭,却半天不见他吸一口。
他合眼靠坐在办公椅上,几个小时前模糊的画面又一次闪回到他脑海。
交缠的呼吸里,少女幽深的冷香轻易就让他上瘾,他捏着盈盈一握的腰肢,一边是控制不住的冲动,一边是面对她脆弱单纯的反应不住沉溺的心疼。
那一抹身影就好像是一味烈性极浓的春药,在他本就神志不清的意识里,加重了无可救药的沉沦......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突然出现,又无声无息地消失?
就好像一切只是他华丽而糜艳的梦一般。
“叮!”
手机信息提醒响起,岑晞墨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过手机打开。
助理孟怀连文字信息都透出一股小心翼翼:【对不起老板,那个女人离开时间段的监控,无论酒店里外,都缺失了。】
岑晞墨眉头霎时皱紧。
片刻也没有犹豫地打通了孟怀的电话,“什么叫都缺失了?”
孟怀咽了一口口水,“安保部说,出现了不明的病毒入侵,数据丢失,现在信息部在帮忙查杀,但是复原的可能性很低。”
“那就把今晚从七点开始,到现在四点结束,所有酒店里外监控都调出来,一个一个给我查,务必查到那个女人的身份为止!”
岑晞墨冷笑道:“我还不信,在榕城,我岑晞墨还找不到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