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
1931年9月……
上海华德路的提篮桥监狱,密不透风的死刑室内,三名狱警汗流浃背的组装着行刑用的绞刑台。
在这片死气沉沉之地,却有一只粉黄色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它飞出牢房,飞入弥漫着铁锈、腐霉气息的通道里,接着又飞入高处的气孔中。
在锈迹斑斑铁门的另一边,是一处阴暗潮湿的牢房。
蝴蝶飞舞在局促如烟囱般的牢房内,越飞越低。
忽然,一只鬼爪般肮脏、尖利的手犹如闪电般嗖呼而起,将空中的蝴蝶一把抓住。
手掌皮肤黢黑,布满了污秽与油脂,灯光下散发着一层暗灰色的油光,青灰色的指甲毫无血色,犹如龟甲般粗厚。
两根肮脏的手指相擦,打出一道清脆的响指。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掌心中的蝴蝶居然化为一股粉黄色细烟,飘入空中不见,然而随着五指成拳后再度张开,蝴蝶又出现了。
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球,盯着掌中蝴蝶,惨白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笑容。
身陷囹圄的囚犯约莫二十出头年纪,然而眼神中透露出的狡黠与凶狠,却与他的年纪并不相符。
铁门外传来钥匙撞击的声音,年轻人转而对铁锈斑斑的牢门望去,握着蝴蝶的手藏在身后。
牢门打开,一名狱警在门口道:“刘生,上路吧。”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刘生并不惊慌,他稳稳起身,等狱警带上镣铐后,拖着沉重脚步,走出囚房。
刘生因杀了一名法国魔术师,被判缳首绞刑。两名狱卒分别架着他两条胳膊,出了牢房。
上海提篮桥监狱的死囚区,是一片由铁丝网、铁板门、混凝土组成的堡垒,阴冷潮湿的空间里,始终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儿。
一行人穿过封闭的狭长通道,进入行刑室,冰冷的绞刑台,一根吊绳垂悬空中,犹如钟摆一般缓缓晃动。
刘生上了绞刑台,狱卒用黑巾蒙头,又用软绳、铁镣铐、皮带三样器械将他手脚牢牢固定。
行刑官检查无误,小声道:“行啊,还能站住。”
“既然活着,当然站着。”刘生冷冷道。
“让你嘴巴老。”他一把推动机括,底板两边打开,刘生迅速向下坠落,他会被下坠产生的力道,挣断脆弱的颈椎,先瘫痪,再被吊死。
就在电光火石一瞬间,空中响起“啪”的一声,音波激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被捆如粽子一般的刘生居然凭空消失了。
悬挂空中的长绳,套内一团白色烟雾,由浓变淡、直到消散。
重兵把守的提篮桥监狱,成了刘生“秀场”,他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从封闭的行刑室里逃脱了,整个过程风不动、门未响。
提篮桥监狱内,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所有监管人员迅速行动,四处寻找,然而挖地三尺,也没能找到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