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呸
慕靖州受力偏过脸,嘴里带着丝血腥味,他舌尖抵着牙,眸色阴冷盯着陈安好。
这一刹,他似是要将她碾碎成渣。
她有点慌,娇嫩的手往身后鸳鸯褥子撑着,向后缩。
慕靖州抓住她脚踝,因为用力手指骨节都泛白,她脚踝处被抓的泛红。
那双杏眼又含着泪,泫然欲泣,可怜又委屈,脚在他手里都不敢蹬一下,只一眨眼,泪珠儿就顺着脸往下滑,滑进这素色松松敞开的衣领里没了踪影。
他愕然后皱眉:“你在娘家里,只学了哭?”
慕靖州堪堪见了陈安好两次,两次都在哭。
娇小的人儿跟水做出来似得,一碰就得流泪。
真就摸不得挨不得。
陈安好踌躇片刻:“你若被歹人掳走,欲行不轨,你不哭么?”
慕靖州气笑,她拿他七尺男儿相比!
“来都来了,总不好再轻松离开。”
他伸手放下床帘,房内松香摇摇而上,床帐时时晃动。
陈安好被送回城阳侯府时,未被人发现端倪。
她却无心睡眠。
依照慕靖州那性子,往后应当时时找她,得腻了才作罢。
可她乃周家妇,一旦此事事发,慕靖州乃东厂九千岁,自可以轻松抽身离去。而照律例,她会被沉塘喂鱼,连她娘都得被冠以“养女不教”之过。
陈安好越想便越惶恐。
她死无妨,可她娘苦了多年,若因她去死,她着实过意不去。
如今自己已在周家待了数日,周家人尽瞧了她面,认得她,若再去陈家找当嫁进周家的嫡姐来,也于事无补,反倒给周家添个罪名。
陈安好想着委屈,骂死了慕靖州。
哪怕昨夜让她药发身亡,也比当下局势好的多。
好歹保了个清誉。
也断不会连累娘。
次日陈安好早早起床洗漱,叩拜了老太太她们,便被老太太赐了些物件,让她带回去省亲。
还为难的同她开口:“安好,靖川他……”
陈安好懂。
原本周靖川心里就有人,但那女子身世略低微,城阳侯府这些老太太连着城阳侯皆是不喜,没让她进门。
他对她是真爱,便没依着城阳侯府做的这门亲事,带着真爱离开城阳侯府,连跟陈安好成亲这日都不曾露面。
如今老太太她们皆已妥协,欲让他们回来。
毕竟周靖川是城阳侯嫡长子,老太太也疼得不行。
但陈安好身份尴尬,面子上怎么都得让她点头,周靖川才好堂而皇之带那女子进门。
老太太她们便是在之前了解她性子,今儿用软法子逼她主动提及让周靖川他们回来。
陈安好略略思索:“老太太,如今我同相公已是夫妻,本该一条心。我曾听闻相公有心悦女子,不如……趁着如今欢喜,让相公领了那女子回来,也好让相公欢心。”
她语调怯怯,没敢多言。
瞧着便胆小。
又让人听着,只觉她委屈。
新婚三日当回门省亲,还未见自己相公,如今退而求其次还让相公带外面的女人回来。
老太太暂不管她这些,只欣喜嫡孙要回府,便多赏了她一根金钗打发她走。
陈安好告退,老太太瞧着她离去的身影,往旁边三十来岁妇人说:“多备些大红衣裳,靖川回来定是要给那贱婢一些说法,指不定要什么八抬大轿进门这些规矩。”
“这……陈安好能愿意?”妇人低念一句,不太确定的问着老太太。
老太太道:“女子出嫁从夫。方才我们城阳侯府已是给了她面子,她总不能一直端着,真将自己当这侯门主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