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女郎
我叫吴繁,家里世代行医,但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成天病恹恹的。
因为多数时候都在家养病,我的学业一塌糊涂,也没完成自己的理想考上医学院。
一年前,我二叔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从老家带到了这座城市,交给我一家医馆,然后就习惯性的不知所踪。
二叔吴锦龙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还没记事的时候,父母就死于一场矿难,我和二叔一起被爷爷养大。
说起我爷爷,也是一个大半生饱经风霜的人。
我们家祖上出过御医,之后全族就在皇城定居了下来,直到上世纪战乱,我爷爷带着全家老小逃难,回到了四川老家。
可在逃亡的路上,我爷爷用家传医术救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老道士,从此以后,他老人家就改变了信仰。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四法,但我爷爷从年轻时候就醉心于研究可能并不存在的第五法:‘触’!
在和老道士成了忘年之交,无数次秉烛夜谈之后,我爷爷就坚定的认为,‘触’之一法,和道术中的‘摸骨’渊源同宗,就把老道士一起带回了老家,跟他学了几年道,一直侍奉他终老。
但老道士被我爷爷救起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也可能是我爷爷在学道的天赋上不足,穷其后半生,也只是稍微窥探到了些门路。
但真想重新中医第五法,还是没有任何影儿的事儿。
我父母去世之后,我爷爷就一个人重操旧业,帮人看病,也帮人驱邪,把二叔和我先后抚养长大。
二叔是他的老来得子,奶奶也是因为生他的时候已经是高龄产妇,生下二叔没多久,就与世长辞了。
不知爷爷是因为奶奶的离世,还是二叔这人确实天生顽劣,其实二叔从小到大是被爷爷打到大的。
村里人都说我这个当侄子的,更像个稳重的老大哥。
二叔比我大不到十岁,早早的就辍学出去闯荡了,我其实从那以后就很少见到他。
在我刚上高中的时候,爷爷也病逝了,临终之际拉着我的手,交待了我两件事。
第一是要继承他的衣钵,用摸骨祛邪之术重现中医第五法。
至于第二件事,就是要看好我二叔,别让他走上歪路。
可二叔行踪不定,直到那一年的春节才从外地回来,他根本不知道爷爷已经去世的消息。
在爷爷坟前跪了一晚上之后,二叔给我留了几千块钱,就再次失踪。
直到一年以前,他把我带来了这座城市,给了我一家医馆。
我依靠着家传的医术,也把医馆努力的维系了起来,一年到头了,也没见二叔回来。
这天晚上,我坐在柜台后面看一本淘换来的古医书,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午夜了,才想起去关门打烊。
但我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紧裹着红色大衣的漂亮女人站在门口。眼下已经快入夏了,她穿的很厚重,显得跟街道上那些个撸串喝酒的人格格不入。
被我看到之后才赶紧低下了头,在此之前,她应该一直在观看医馆里的情况。
“是来看病的吗?不是的话我就关门了。”
我开口问了一句,红衣女人赶紧点头,我把她让了进来,自己回到柜台后面拿出记录单。
“姓名?年龄?哪里不舒服?”
红衣女人有些紧张,脱出而出两个字:“红荷!”
我皱了下眉头,抬头看着她。
“不是,红荷是我上班时候用的名字,我叫何晓红,21了。”
我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尽可能的舒缓她的情绪。
“艺名?你是混娱乐圈的啊?”
何晓红轻轻摇头之后,把头埋的更低了:“不是,我在一家娱乐场所当服务员,这是老板给取的名字,都是这种风格。”
我大概已经猜到了,她从事的是那种职业,不过古来笑贫不笑娼,这女人看着还挺纯良的,或许不是主动放荡堕落。
“不用担心,我这儿虽然看着不大,但很多病我都能治,而且也会对病人的病情保密。”
我把记录单推到一旁,示意她可以放心大胆的说出病情。
何晓红不再犹豫:“我,最近老是做噩梦,梦到很多女人在我梦里哭。我打听到你能治这种比较邪的病,就找过来了。”
我心下起疑:“邪?怎么个邪法?”
何晓红下意识往门口看了看,似乎在警惕什么人的出现。
“我梦到的,都是以前在我们那儿工作过的人,但都离奇失踪了。我听同事说过,她们可能已经死了!”
何晓红面色惨白,我也观察了她好半天,身体上看着也挺利索,就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看来我这会祛邪的名声,比我治病的本事传的更快啊。”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指了指一旁的诊床,让她先过去趴下。
等我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的时候,何晓红已经把外套脱了,平趴在诊床上。
我侧了下脑袋,何晓红的身材火辣,差点儿把我心里的欲火给勾出来。
轻轻走到她身后:“我这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啊,如果是祛邪,我只会摸骨,所以得先在你身上摸一遍。”
何晓红轻轻点头,我这会也很紧张,深吸了几口气,才小心把手搭在了她的后背上。
“啊~~~”
何晓红的叫声充满了诱惑力,我慌忙退了一步:“大姐,别这样行不?我刚碰了你一下。”
“对,对不起,我真的有点儿疼,我背上有伤。”
何晓红回头看我的时候,她后脖颈上的伤疤也漏了出来,是烫伤。
我乍一看就觉得这伤疤诡异,盯着看了一阵,何晓红再次把头埋在了诊床上。
犹豫了一下,何晓红才咬牙说出了真相。
“我们老板是个变态,经常没理由就打人,还用烟头烫我。”
我心下恼火,但也不能去劝着她改变自己的职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