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儿双瞳剪水
第二日清早,美美地睡着懒觉,正待翻过身继续睡去,就听到张妈在门外请话说司马镜传我去大堂,才发现已经日头高升。
随意换上一件青色衣裙,不由晴儿梳那些难弄的发颉,就在头顶绾了个最简单的花式,一支玉色钗子斜扎发际,淡淡地扑些花粉,镜中的人倒是让我惊艳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特别是一双如水的眼睛,盈盈一笑,几乎让人失神。
“小姐,小姐可真是美呀!”张妈不由感叹,我才回过神来,拿起梳子把浓浓的刘海给弄下来,然后又扑了重重的粉装,看着几乎没什么清秀的感觉才提起裙罢示意晴儿随我出门。
“小姐你。”对于我的丑化自我,晴儿十分不解。
我侧脸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言罢,不多说什么就进了司马府大堂,司马镜正同几个夫人喝着茶,一群婢女恭敬地站在后面。
司马镜见我含笑行礼,也一改平时的冷淡,竟然亲自上前扶起我的胳膊,笑道:“吾儿不必多礼,近日天气转凉,身子可还好?”
我心里一阵抽搐,这变脸还真是快,但是脸上还是赶紧堆着笑,道:“多谢父亲,雪儿甚好,不知父亲传女儿何事?”
司马镜笑道:“今日皇后已经从宫中传出话,将你赐婚给小王爷。”
我一听,心里嗵的一声,赶紧道:“我。我还年幼。”
“这个不急,待到你满了十六再行婚礼,算算时日还有半年,只要是赐了婚,秦陵王府就不能有何托词了。”司马镜说的甚是得意。
我才一下子明白过来,那薛皇后是大皇子亲妈,既然我嫁给奉陵王府是有利大皇子,管我是大家闺秀国色天香还是丑女一个,重点都不是这个,传我进宫赴宴其实也只是个程序问题。
“父。父亲。”我努力的想要再周转,但是司马镜却不愿意听,只道:“你现在不记得以前的事,连琴棋之艺也都忘记,要好生在府中练习,半年之后嫁入王府可是万不能出差子的。”
知道多说无益,再看那些夫人们的谗媚笑脸,装作顺从的行完礼就退了出大堂,一路小跑着回茗院,我就把自己关进了屋里。
对于司马府里不受宠的生活,每天除了有些无聊之外,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对于别人要一手决定将来的生活,我是不能接受的,而且司马镜还一心要将自己嫁给一个花花太岁,生在社会主义的我,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要自己打算。
决定要自谋路子,自然不能慢,经过询问打听之后,我就找到一个规律,司马镜每天清晨就要出府上朝,然后再去府衙办公务,一般回府都在日头偏西时分。而府里那些夫人,都不太来茗园,自从司马镜宣布我的亲事之后,也有几个厚着脸皮过来的,不过都被我一一挡了回去,所性她们不来了,这也正合我意。
经过查看,我弄清这茗园在府里的最左侧,依着院墙而建,茗院后面就是一间闲置的花苑,苑里并未种什么花草,都是平日里放置些下人打扫园子用的器具,因为年前司马蓉出嫁时府中大修,工匠们图方便就请话在那花苑里开了道小门方便运送泥沙,后来府园修完,后厨的管事图个出府方便,就把门给留了下来,平日都是后厨的仆妇们出入。这二小姐不受宠弄了个这么靠边的地方住,倒是给了我个大好机会。
第二天清早,我起的特别早,打开盒子看着昨天薛皇后赏的东西,心里就出了主意,吩咐了晴儿和张妈帮我弄了套男装换装上。
借着没人留意,我就迅速轻声从小门出去,绕过一条小巷,到了花都的正街,宽阔平坦,人来人往,酒厮商贩,茶楼画坊分排街头,看来这宛陵国还是个富裕之国。
先找了个当铺把薛皇后赏的东西给当成银两。首先就是要想想做什么营生,负手在街上转了几大圈,就又郁闷起来了,还真想不到能做什么营生。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好生俊俏。”正当低头想着的时候,猛地身边一阵香粉味传来,一个软软的胳膊一下子扑了上来绕上我的脖子。
“谁?”我本能的一挡手,一记反扣,那个扑向我的女子就爬在了地上,我才看清我是走到一家青楼外面,门口一大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在拉客。
“哎哟。”地上那女子被摔的实在,一个劲地呻吟起来,吟喘娇媚,引来大群的路人看戏。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踢场子的?”屋里走出来一群手执棍棒的龟奴,中间叉腰站着一个满头珠翠的胖妇,估计是老鸨。
“哪里来的,敢到老娘的百花楼来踢场子,不打听打听。”那老鸨扭着腰走到我面前,一头的珠翠叮叮当当的。
“妈妈,他。”地上的女子看到有人出面,一脸的可怜,眼泪在眼中溜溜地转着,那老鸨立马一脸怒火更盛。
看到自己身处囹囵,我知道这下不好脱身,所性随机一变,道:“我可不是来踢场子的,小爷我不喜欢她罢了,太丑了!”
言罢,我随手掏出一块银子豪气万丈地丢给老鸨,高抬着头就朝屋里走,“去给小爷开间好房。”
对于青楼,我可是从来都很好奇,这次事到头上,就当花钱探个好奇。
那老鸨一见钱,立马乐得睁开了眼,满脸堆笑跟上来,挥手让那些龟奴散去,“小爷,可没相好的姑娘呢?还要妈妈我帮你挑?”
进门打量一眼大厅,虽是白日,却也是一片酒色生香,几桌三三两两坐着些脑满肥胀的家伙正上下其手的对些姑娘动手脚,显然这个百花楼的生意是甚好的。我撇了撇嘴,随口道:“你这最漂亮的姑娘是哪个?”
“哦,我们百花楼的当家姑娘可是碧珠,只不过。”那老鸨说着就犹豫了,脸上却是带着得意。
我扭头看她,道:“只不过什么?”
老鸨堆起笑脸,三分自豪的道:“碧珠姑娘可是小王爷包下的。”
我道:“小王爷?哪个小王爷?”
老鸨笑道:“就是奉陵王府的小王爷,那可是百花楼的常客。”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早听闻那个小王爷风流的很,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对这个花花太岁本来没什么心思理会,不过既然遇上了,我倒是好奇的很,随即一转眼珠,道:“在小王爷旁边的旁边给我安排间屋子,再找个姑娘来。”
老鸨立马笑的眯起眼,引着我上楼引我进一间屋,又招呼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进了屋,道:“小公子,可满意?”
我打量了一下那个姑娘,身高比我差不多,就笑着示意老鸨出去,:“好好好,很满意,你去吧。”
老鸨眯笑着出了门,那女子也立马朝我扑了过来,我赶紧闪开一点,笑道:“美人儿,你这儿没有没胭脂水粉之类的?”
那女子媚笑,道:“公子要这些做什么?”
我丢出一些银两给她,道:“寻个乐子,你快去取来。”
那女子一见有利,更是高兴了起来,赶紧点头转身去取,我靠在门后面,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门一推开就狠狠地在她脖子上一砍。
扶住那倒下的女子倒床边,换上她的衣服,然后草草的洗了脸,再用胭脂水粉细细地打扮一番,一拂袖一转身,看到镜里的风华美人,我不由感叹一声,这还真是个大美人,眼下也才是十五岁,再过两年,还不知道要多倾国倾城呢。
发了一下花痴,扯出随身纱帕系在脸上,然后轻轻地打开一点门缝,看到没什么人留意,就溜到旁边的门外,可是听了一阵,却没有声音,“难道没人?”
我推门进去,扫视一眼屋里,果然是小王爷的包厢,华丽不在话下,流苏华纱,香瑞兽鼎,淡淡地烟脂味儿夹带些龙涎檀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一屋的暧昧风情,让人浮想联翩,却又没有听到莺莺燕燕的声音,也没听到有动静,就大摇大摆的在屋里到处看了起来。
“看什么看,人都走了。”一个慵懒玩味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惊。
我未经思索的顺口就是一句,:“关你屁事!”
随即,我呶嘴抬着下巴回头,就看到了那个在我以后的生命里会一再纠葛的男子,多年后当我们都已不再年少,相对坐在繁花盛开的花树下谈及初见时,都为那时的年少轻狂而露出笑意,只是那时的笑意包含了太多的沧桑沙沥。
手执酒壶,十九岁的他就那么随意地半躺在榻上,华服玉带,腰系一片白玉,神情慵懒中露着一种富贵闲适之气,双眼漆黑深邃不见底,挺直的鼻梁,薄而有型的唇,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噙着数不尽道不明的笑意,几分暧昧,几分玩味。两个字“风流”!不折不扣的风流!
“你这个样子,太应该在青楼里左拥右抱。”这并不出言讽刺,我是说的心里话。看到这个人,我立马想到了青楼里左拥右抱的公子哥,那叫一个风流,那叫一个倜傥,这样的美色,估计不少姑娘不收钱都愿意陪!
“你倒是了解我,看你眼生的很,新来的?”那人不气,反倒是支起胳膊打量我。
“你就是小王爷赵祯!”我迎着他的目光也打量起他。
他倒是对我吃惊不少,不过马上又恢复神态,伸手来挑我的下巴,道:“正是,说说你叫什么?”
我顺手把他挑向我下巴的手腕一扣,朝后一扭。他不料到我一个小姑娘会突然发难,胳膊就被我折到后面去了,我心里暗笑一声,然后抬掌狠狠在他脖子上一砍,本以为他怎么的也要昏过去吧,哪里知道现在的这个身体已经不是21岁的莫沧清,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所以借着我抬手的一瞬,赵祯已经成功地反扭住我的手腕将我反扣在了身前。
“小丫头,还会这手,当小爷是白混的?”赵祯得意地笑着,我心里一紧,也顾不得其他狠狠地就在他的手背一咬,乘他吃痛,迅速撒脚就跑。
“嘿。是个烈性子?”赵祯一翻身一跃,就挡在了我面前,抬手就来扯我的面纱,我惊慌地狠狠一抬膝,使完那个阴招之后,只听他一声低哼,我撒脚就跑出门,然后一头扎进了隔壁的屋里。
迅速抓起床上的衣服朝身上套,一摸脸上才发现自己的帕子丢了,但是也顾不得这些,赶紧换了衣服再用油彩将脸画黑,再伸手把床上弄乱。
“嗯。”那女子缓缓睁开眼睛,我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支手躺在床边,道:“小美人,我问你一事。”
那女子妩媚的支起胳膊,笑道:“公子请问?”
我道:“你们的衣服在哪里做的?”
那女子蹙眉,道:“我们都是在城中各家衣坊做的,也有是自己闲时做些,公子问这些做什么?”
我一听立马高兴了起来,起身对她投以一笑,道:“好了,我走了。”
言罢,我高兴地转身出门。我终于知道要做什么生意了,做服装!
出了百花楼,我就沿街看了起来,一路将所有衣坊看了个遍,我终于确定下来,最后在最热闹的街上用六百两盘下一家转手衣坊,一个正对着街面的门面,后面两间内堂,留了间大的内堂当是临时纺裁车间,又把第二间内堂隔开,一半做仓库,另一半则精心地装修了一下作为会客间。
来回溜出了几趟,张妈同晴儿也都按我的吩咐掩饰着。接下来的十天里,就开始了我的大计,先是寻了一个老实的帐房先生对外兼称掌柜,然后寻了两个会裁衣的中年女媪,还有一个叫老王老仆人,晚上我赶着画些图样出来,然后第二日再将图样拿到店中让她们做出来,不到半个月,我的‘瑞丽’衣坊就开张了。
我把两件自己设计的衣服包好,又放上一张自己做的名贴,“老王,你将这两件衣服送到百花楼的妈妈手里。”
“公。公子,这衣服。”老王有些迟疑。
我知道他是想什么,我设计的都是些很奇特的花式,而这两件正是我根据那些T台秀上面做出来的抹胸晚礼服,在古代那可是大尺度呀,不过青楼的里的就是这种效果。
我笑道:“老王,你听我的没错。”
老王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出了门,我满意的拍了拍手,扫看一眼这衣坊,看时间还早就上街去转转,却不料一出门就看到了街中间一个坐在马背上的人正打量着我的店面,竟是那日在宫宴上遇到的男子。阳光之下,他的侧脸让我心生恍惚,只觉得隐隐的一股闷痛之气溢上心头,却又不知为何。
“这店子是你开的?”他低头打量着我,声音冷淡的很。
我瞧他数眼,半响才愣声道: “是呀。”
那人下马,负手而立打量着我的衣坊,眼中带着些惊异,但更多的还是冷漠萧索。我看着他,胸闷痛之气更甚,一个恍然竟有昏倒之意,脚下趔趄着就倒下。
“小心!”那人及时伸手扶我。
我抬头看他微拧的眉头,觉得胸口更是一阵难受,但只能强笑道:“多谢。”
“送你进去罢。”言罢,那男子就径直领着他进门,然后绕到后堂扶我坐下。
微坐一下,感觉头脑没了那般昏意,出于礼貌,我倒过一杯茶水递到他面前,“敢问公子如何相称?”
但他却还是一脸的冷冷清清的看着我,看了半晌,他才道:“我姓赵,字晋之”
我含笑着坐下,道:“赵公子,方才多谢。”
那人在听到我称其为公子之时眼中闪过些不明的愤意,却又只是在在椅上坐下,看着我道:“你为何要开店谋业?以你的家势,不必如此。”
我上次遇到他是在皇宫里,想来他也是朝中之人,肯定也认识司马镜,不禁担心起来,急道:“赵公子,我求你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好吗?”
晋之看着我满脸乞求,脸色有些阴郁的东西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冷清,道:“好,我不讲。”
我立马笑开,道:“多谢。”高笑过之后又觉得方才露了本性,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会越描越黑。
晋之虽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说,起身道:“今日我还有事,就不便多留,告辞。”
我行礼送晋之出门,看他驰马而去,最终背影消失在街头,胸口那股胀痛之意才渐行消退,收了心神就赶紧回了司马府。
翌日清晨,我起的甚早,吩咐好张妈和晴儿,又悄悄的出了门,四处转了转正打算进衣坊,老王就赶紧迎了出来,道: “公子,百花楼的钱妈妈大清早就来了,等你许久了。”
我一听立马就心里暗自一高兴,掀帘进到内堂,就看到百花楼的钱老鸨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茶,见我进门立马笑开了。
我笑着在旁边的椅上坐下,道:“钱妈妈来店里,想必是收了我送去的衣服,如何?”
钱老鸨一听立马乐的从椅上站了起来,笑的眯起眼,道:“公子那衣服送去,起初我还不太敢让姑娘们穿,但昨个晚上让个人一试,哎呀。那下面可是全疯了,今个儿一大早姑娘们都争着向我要呢。”
我心里暗喜,看来我这招还是管用了,脸上依旧淡笑,道:“那钱妈妈是有何打算呢?”
钱鸨也是钱场上混的,听我一问自然也知道我不想多绕圈子,随坐下,道:“我呢是想同公子合作一回,公子就专门给咱们百花楼供应衣服,如何?”
我道:“专门供应?那要看妈妈开什么价了。”
钱老鸨随手一伸五指,道:“五两一件!”
我脸色故意一沉,抬脚起身欲走,钱老鸨立马伸手拉住我,“好吧好吧,公子开个价!”
“若是老样,十两一件,若是新样五十两一件!”我扭头说的肯定无比。
钱老鸨明显脸色一沉,松开拉着我的手,道:“公子这是打劫吧。”
我继续转身欲走,道:“那我去寻其他楼的妈妈们商议。”
听我这样说,钱老鸨只好一咬牙,伸手又拉上我,道:“好,就这么定了。”
这生意是谈成了,心里高兴,但也还只是淡淡地一笑,道:“那么钱妈妈稍等片刻,我去让人取些新样给你。”
吩咐店里的人把所有裁好的礼服递给钱老鸨,钱老鸨虽然有些心痛,不过看着那些衣服还是爽快的付了钱出门。
我接过一看竟然有五百两,随就抽出二百两递给掌柜的,道:“这些钱你去换散,然后再去招两个会裁衣的人安置到后堂,剩下的就平分给大家。”
掌柜的一听立马高兴起来,一边道着谢一边去办,店里的帐房先生和两个裁衣妇媪拿到钱也都跑来向我谢恩。
我端正的坐在椅上,笑道:“我时常不在店中,这衣坊的活都是众位亲手做出来,这些日子大家辛苦,这是给大家的一点心意,日后只要大家对我一心,赏赐自然不会少。”
众人忙应,道:“我等一定好生为衣坊孝力,公子放心。”
这也算是有些收买人心吧,毕竟自己不是天天都在衣坊里,只有先让这些人偿到甜,对自己报有孝忠的态度,才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番打点之后,又给老王一些钱让他将店里再装饰精致点,最后手中没剩多少,正待出门就迎面就看到了立在门外的晋之,见他神闲气定的模样,估计是来了有一会儿。
“赵公子!”我略略意外的叫出。
晋之眉头微动,闪中些过些惊异,道:“真看不出,你还有这些生意能耐!”
我晒笑一下,收了收手中的银票,道:“略知皮毛而已。”
晋之负手转身,淡笑着看我,道:“你不必自谦,小小年纪敢有这般动作,天下也怕是没有几人的。”
我听不出他这话里的意味,随意晒笑一下,也算是带过此话。
“初见盈利,只可惜所剩不多,否则也要向晋之兄行些地主之宜的。”
晋之淡看我一眼,眼眸微垂一刻,即而露出个清淡的笑意,道:“我一男儿,又年长于你,怎好让你请客?不如我请你。”
我一惊诧,道:“当真?”
晋之看我满脸欣喜地睁大眼睛看,不多讲,轻轻一点头就转身出门。
没有骑马,随着晋之在街上走着,起初我还端着样子目不斜视的走着,可是越到后来,越是露了本性,看身边热热闹闹的人来来往往,我东跑跑西看看,拿起那个又看向这个。
“晋之,我们要去哪一家?”
晋之看我的满脸笑意,片刻停滞之后,指着旁边一栋装饰精致大气的酒楼,道:“就是这家,这是花都最好的酒楼。”
“凤朝楼!”我抑头读出。
晋之依旧不多解释,领我进去径直的就上了二楼,刚一进门眼尖的小二就弯腰堆笑的跟了上来,“公子,要点什么呢?”
“就把你们楼里拿手的菜上几个。”
“酒呢?”小二追问。
“美人红!”晋之扫过我的脸,悠的一下又感觉到某闷痛之意在胸口散开,熟悉而又陌生,酸涩中夹着痛意。我有些别扭的伸手倒出一杯茶水正待喝下,却被晋之伸手挡下。
“茶凉了!”晋之坦然自若地挡住我端茶的手,一贯淡漠的语气,却又有着一份从容的关怀之意,我心里微微一惊,这样的神情,似是相识。
“呃。凉茶好喝,提神!”我有些局伺的一口喝下,十一月的天气,一口冰冷的茶水下去,立马在咽喉里划了道冰冷,我只能咽了咽口水。
待到上齐茶,我肚子也感觉分外的饿了,懒得客气就直接吃了起来,直到满腹饱意才停下筷子,一看外面天色不早,就赶紧请辞匆匆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