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江云的手臂发软,腿也蹲麻了,三月的日子本来还有些凉意,她却累的浑身是汗。
她勉强抬起手,虚弱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我也是保卫人民的财产......”
几个婶子看宝贝一般把她扶起来:“姑娘,今天可多亏了你,不然这头大母猪连同她肚子里的猪仔,可就全没了!”
怕影响母猪生产,跟上来的知青们都被驱赶到离猪圈较远的地方,此时听见了欢呼声和交谈声,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几乎是集体目瞪口呆的状态,毕竟谁也没想到这么快江云就接生成功了!
那可是给猪接生呀,他们许多人连活猪都没有摸过。
江云扯开嘴角,疲惫的笑了笑,又对刘长富道:“大队长,母猪虽然生完了,但它是难产,还是需要好好护理......”
她的话还没说完,因为公社财产没有遭受损失的刘长富就喜滋滋的接话道:“你之前不是说你熟悉母猪的产后护理吗?在兽医老吴回来之前,这头猪就交给你照顾了。”
江云爽快应道:“好!多谢大队长信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母猪的。”
江云本来就是奔着这个目的才来给母猪接生的,刘长富不说她也要想办法自己把这活揽下来,照顾母猪可比下地耕作轻松多了,根据打工人摸鱼经验,肯定是哪里轻松去哪里。
几个婶子见她能来照顾猪,也都高兴的合不拢嘴,叮嘱她这几天直接搬到猪圈这边来住,等兽医老吴回来再搬回去。
江云点头应是,又跟着她们收拾了猪圈,这才回知青住处换衣服。
她的裤子脏的厉害,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需要赶紧更换清洗。
早前围观的知青已经散了,江云回了住处才看见他们。
女知青们见她回来,都激动的跟她打听那头母猪的状况。
温冉还星星眼的看着她:“你早上说你会母猪的产后护理,我还不太信嘞,没想到你连母猪接生都会,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江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以前家里就养猪,母猪接生都是我看着的,伺候的多了就会了。”
江云没说谎,原主白云家里养了好几头猪,她继承了原主记忆,自然也会照顾猪。
“你这技能真没白学,一来就用上了。”温冉感叹了几句,又道:“据说小猪仔粉嘟嘟的,特别可爱,我们有空能去看看吗?我还没见过刚生下来的猪仔呢。”
江云思索了一下,答道:“我到时候问问婶子们,应该可以。”
这边聊的火热,男知青那边却有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嫌弃的看着江云,嘴里嘟嘟囔囔道:“不雅,实在是不雅,好好一个姑娘,这么爱出风头,到处抛头露面,还穿着脏衣服东奔西跑,简直是个显眼包!”
江云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她转过身,不躲不避的走到男知青面前,直勾勾的盯上他的眼睛。
男知青一惊,结结巴巴道:“你,你干什么?”
江云指指自己:“说我呢?”
男知青被人当面揭穿,十分尴尬,本来不想承认,但看着江云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又觉得不能被一个女人的气焰震慑住,梗着脖子道:“对,我就说了,怎么着?”
江云冷笑:“大清亡了,你知道吗?”
男知青:“啊?”
江云怜悯的看着她:“你们村挺偏僻吧,这么大个事,过了几十年还不知道。”
男知青终于察觉到不对,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骂我?”
江云“啧啧”两声,面色改为嘲讽:“我可没有骂你,我只是同情你,新华国都建立了几十年了,而你居然还活在清朝的封建制度里,说什么女人不能抛头露面。
别人裹小脚,你是裹小脑啊!我真是好些年没见过这种新鲜事了,你把村名说出来我听听,我是个热心肠的人,一定会写信给国家,让他们派人去解放你们村的!”
“你、你!”男知青气的脸红脖子粗,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女知青们爆发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江云怼的好,我就看不惯他们这些瞧不起女人的男人!”
“有本事你也去给母猪接产啊,啥都没干就在这说风凉话,你真不要脸。”
“瞧不起女同志,你倒是比我们强些再说!”
男知青被骂的脸色铁青,丢下一句“我跟你们没话说”,然后就逃也似的躲进了屋里。
女知青们聚在外面又骂了好几句,这才也回屋关上了门。
进门后,骂的最激烈的赵莉莉道:“我就不服他们这些眼高手低的男人,在学校也是我们这些女孩子学习更好,班里的前几名都是女的,但那些男的却说女的学习好没用,出社会就不行了,还是他们男的吃得开,这不是侮辱人吗?”
江云总结道:“普信男。”
赵莉莉好奇:“这个词什么意思?”
江云:“又普通又自信。”
赵莉莉恍然大悟:“这词好,他就是普信男!”
众人学了个新词,一时之间又聊开了。
短发女知青孙斐然说:“早就看不惯那个眼镜男了,那天我下了火车,大队长派人来接,我就是和他同路过来的。
就因为我走累了,沿途歇了几次,又没怎么跟他说话,他在路上一会儿说我们女人娇气,一会儿说我们傲慢,我当时真想抽他几个嘴巴子。
但想着初来乍到不能惹事,我就忍了,江云,幸好你怼回去了,可真解气!”
赵莉莉脸色一变:“居然还有这种事,我再去骂他一顿!”
“唉唉唉,下次吧下次吧。”众人赶紧拉住怒火中烧的赵莉莉,让她冷静:“你现在去,咱们就不占理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到时候你再上。”
赵莉莉不情不愿的坐下来,哼哼道:“他可别落到我手上,我给他骂的亲妈都不认识。”
她刚说完这句话,屋子的门就被敲响。
“谁呀?”温冉喊了一声。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同志们好,我是隔壁的周明,刚才王栋冒犯你们了,我是来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