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朝重生(2092字)
“又装死,把药给我硬灌进去!”
大燕国,京都典狱司,深寒地牢内。
一群狱使,簇拥着雍容华贵,挽着新妇发髻的女人,正对着重重铁链加身的雪发少女施以酷刑。
在少女又一次昏死过去之后,少妇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恶意,毫不留情地下了命令。
谢千雪是被热醒的,她睁开眼,迷瞪了三秒,便镇定下来,暗暗打量四周,心里迅速判断起来。
“千雪,别说姐姐不疼你,临死了,都怕你寂寞,为你备了份大礼。”
狱使衣着墨蓝,背绣展翅的雁鸟,腰佩血槽偏深的特质陌刀,刀柄却极短,符合燕朝杀伐果断的骁勇民风。
“药是烟雨楼上好的合欢,人是高大威猛的狱使,而且不止一位哦。”
地牢深五尺,门朝北,四周墙壁多以至坚的玄铁浇铸而成,只有赫赫有名的战神燕北王阎司礼管辖的典狱司建得起。
而能无视牢狱关押规则逃出去的典狱总令,就在阎司礼的身上。
“谢千雪,你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少妇的声音已经开始气急败坏,“知道自己不是相府真的掌上明珠,而你最嫉恨的我才是,是不是恨得牙痒痒啊。”
谢千雪抬起头,像是刚注意到她,“你夫君知道你和这么多高大威猛的狱使,玩得这么花吗?”
少妇抬臂,抖着手指她,“你你你……”
“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给我上!”
狱使们面面相觑,最终为首一人硬着头皮,走向了谢千雪。
在他靠近朝谢千雪衣襟伸手的前一秒,铁链发出一声巨响,谢千雪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内力不浅,却被一股阴寒之气阻滞运转,长此以往,你的武功就废了。”
说着,她在他命门三寸之上,轻点三下,又是用巧劲,扣住虎口,用力一坤。
松开手后,不出意外,看到牢头后退一步,迅速摸向刀柄后,愣了一下,脸上出现狂喜之色。
“你做了什么?”
“我的内力终于运转自如了!”
“我只是暂时封住了那股寒气,”废了点元气的谢千雪,轻咳一声,一边暗叹这具身体的虚弱,一边淡定道:“去把阎司礼找来。”
“就说,我知道他找了三年,遍寻不到的雪谷医仙的下落。”
没错,她原是雪谷医仙,因错救错信了忘恩负义的魏朝太子魏延厌,被暗杀了。
灵魂却未死,被吸入了一个奇怪的朝代。
那里摩天大楼拔地而起,机械大鸟穹顶飞翔,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医者的技术更是五花八门,给向来觉得自己医术天下第一的她,好好上了一课。
她的灵魂附在一个得了白化病的小女孩身上,陪着她过完了极快乐的一生。
再一眨眼就变成了和她同名同姓,同样患了白化病的谢千雪身上。
而这谢千雪竟是个冒充的相府千金,一朝被拆穿,真千金设计陷害她入狱。
牢头偷瞄了已经面色铁青的少妇一眼,梗着脖子吼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两个时辰之内,如果我不帮你解开命门之旋,你就活不过今晚。”
闻言,少妇打断谢千雪的话,“别听她瞎扯,合欢快要起效了,她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牢头再次摸向侧腰,却违抗了少妇的命令。
他摸到刀柄侧边的一串钥匙,命令其他狱使原地待命,然后飞快打开牢门,去寻燕北王了。
少妇彻底失了雍容华贵的仪态,面对突然对她的命令无动于衷的狱使们,像个泼妇一样破口大骂,“你们这群蠢货,给我上啊!”
骂累了,她喘了片刻,开始转移目标。
“谢千雪,你又想出了什么花样,骗司礼?”
“还雪谷医仙,你个嚣张跋扈,只会仗着宰相嫡女的身份使劲手段,缠着司礼不放的贱人,怎么可能知道她的下落。”
“从天之骄女沦为屠户之女,屠户酒醉杀人,你为了救他,落到我手里,还敢肖想司礼,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说着,她猛地从墙的另一面,抽出一鞭刑具,就要往谢千雪身上甩。
却被一旁的狱使拦住了,“大夫人,请等王爷过来,弄清缘由,再做定夺。”
少妇,也就是燕北王阎司礼兄长之妻谢千霜,自然不肯听他的话,执意甩起满是倒刺的长鞭。
“你这鞭要是真甩到我身上,”谢千雪冷冷开口,“我就不再单纯肖想阎司礼,我会直接付诸于行动。”
谢千霜却是笑了,随着笑声回荡地牢,她的鞭子已经甩在了谢千雪白嫩的皮肤上。
疼,钻心的疼,好在就挨这一下,阎司礼终于到了。
“谢千雪,”一身绣着苍蟒的官服,刚刚从满是奏折的案牍,抽身的阎司礼,狭裹着深深的寒意,匆匆走过来,“你要是骗本王,本王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典狱司。”
“医仙究竟在何处?”
“你先屏退所有人,”被她醒来就压制在丹田的燥热,逆反一样回涌进四经八脉,谢千雪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她每说一个字,好像都在冒火星子,但面上却依旧苍白无比,“医仙的下落,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阎司礼长眉微蹙,像是西子捧心。
阎司礼下了令,谢千霜尽管百般不愿,还是被狱使们拉着,离开了地牢。
一时,整座玄铁凝成的深冷地牢,只剩下她和阎司礼。
“说。”
“你离我近一点,”谢千雪像是没看到阎司礼脸上快要凝成实质的杀意,“我悄悄告诉你。”
“你要是说不出医仙的下落,”他却忽地抬眸一笑,深海极光般迷人。
笑容里明明白白写着“说不说得出,都杀了你哦”的戏虐。
然后,缓缓靠近了谢千雪。
两人越靠越近,就见谢千雪朝阎司礼脸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那口宛如梦幻般的粉雾,顷刻之间就钻进了阎司礼的口鼻。
下一秒,他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然后,年少成名,英明多年,从来只有他阴别人,让别人束手无策,只能认命的阎司礼,眼睁睁看着谢千雪使了缩骨功,挣脱重重铁链,跨坐在他身上。
“便宜你了,”谢千雪皱着娇媚漂亮的小脸,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吐息却花一样香甜,“带你玩脐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