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样的一剑，了结了陈娇。
顾长武点了一把火，然后飞身而起，冷冷地看着火焰越来越旺，将整座屋子都吞没。
随后他便御剑而行，离开了月牙村，返回扶摇宗。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漾漾的小脸埋在顾长武怀里，小心翼翼地问：“舅舅，漾漾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顾长武：“可以。”
漾漾睁开眼睛，看到身边是厚重的云层，看上去软乎乎的，她惊讶极了：“舅舅，我们这是在天上吗？”
“是啊，咱们家有点远，若是靠走，得走上半个月，所以要飞回去。”
“对了舅舅，她们俩怎么样了？”
刚刚漾漾埋在顾长武怀里，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顾长武想了想，道：“我跟她们讲了讲道理，她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痛哭流涕地承认了错误，还求我打她们一顿，算是为漾漾出出气，我答应了。”
“舅舅，你这样是不是就叫做以理服人？”
她之前听夫子提过一嘴。
顾长武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佩剑，点头：“是。”
“那她们知错就改，勉强算是好孩子吧！”
“漾漾说得对。”
“我就不一样了，我没错，不用改，我本来就是好孩子。”
顾长武：“......”
他失笑，捏了捏漾漾软乎乎的小脸蛋。
小家伙一肚子歪理。
漾漾抬起小手去摸云朵。
云朵好轻啊，还有一点湿润。
她一手抱着顾长武的脖子，一手玩着云彩，不亦乐乎。
玩累了，她又抱着糕点啃，顾长武眼看着她跟只小松鼠似的，抱着糕点不撒手，低头慢慢啃，怎么看怎么可爱，怎么看怎么喜欢。
或许这就是血缘之间的羁绊。
一个时辰后，总算快到了扶摇宗。
飞剑缓缓下落，这时候能俯视下面的山川河流，往日里高不可攀的山峰这时候只是漾漾的手掌那么大。
顾长武以为她害怕，抬手想要捂住她的眼睛。
漾漾把他的手扒拉开：“舅舅，我不怕。”
顾长武无奈，差点又忘了，这孩子胆大贼大。
这是灵州界跟妖界的交界处，有七八座连在一处的山，顾长武带着漾漾落到了最小最偏僻的一座山上。
其他山都绿油油的，只有这座山光秃秃的。
山上的建筑也大不相同，其他山上的建筑都高大雄伟，而这座山上只有几间旧屋子。
“这是扶摇山，咱们扶摇宗就住在扶摇山上，漾漾，以后这里就是咱们家了。”
漾漾点点头，欢呼一声：“漾漾回家咯！”
洛锦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自家夫君牵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娃娃，那女娃娃还欢呼着回家了。
洛锦顿时走上前，拧住顾长武的耳朵，凶巴巴道：“这是哪儿来的小娃娃？你在外面有女人了？还有娃了？嗯？”
漾漾瞪圆眼睛，显然是被凶巴巴的洛锦吓了一跳。
顾长武的耳朵被拧得通红，老实巴交地回答：“夫人，夫人！这是漾漾！是晴织的女儿！”
“漾漾！”洛锦这才松开顾长武的耳朵，责怪地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个大屁墩儿，“你怎么不早说！”
顾长武揉着屁股：“你也没给我说的机会啊。”
洛锦懒得搭理他，在漾漾面前半蹲下，笑得温柔，声线也和蔼至极，跟刚才判若两人。
“漾漾啊，我是你舅母，欢迎你回来呀。”
漾漾心里嘀咕：舅母，会变脸耶！
刚刚还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但是现在却笑得温和如春风。
洛锦跟顾长武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儿，整天上蹿下跳的。
洛锦嫌弃极了，她做梦都想要个香香软软的女儿。
忽然多了漾漾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外甥女儿，洛锦心里乐开了花。
她越看这孩子越可爱。
瞧瞧这脸蛋儿，白嫩白嫩的，瞧瞧这眼睛，又圆又大，哎呦，可爱得人心都要化了。
她好想把漾漾抱起来亲亲。
但这孩子毕竟年纪小，又刚来，害怕吓坏她，洛锦生生忍住了。
她朝漾漾伸出手：“来，舅母带你进屋。”
漾漾伸出小手，握住她的大手，乖乖叫了一声：“舅母。”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身上还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奶香气。
洛锦高兴地应了一声：“哎！”
她牵着漾漾进了屋，开始往桌上端吃的：“漾漾，多吃点，多吃点。”
顾长武小声嘟囔：“以往夫人都会出来迎接我，牵手把我领进去的，现在倒好，就把我放在外面不管了。”
他只得拍拍身上的灰，自己走进去。
“夫人，咱们扶摇宗虽然艰难，但是不能亏了漾漾，她如今还没开始修炼，得吃普通的食物，我想着，抽空去附近的镇子上给她买只奶山羊来，以后每天一碗羊奶，先把亏空的身体补起来。”
“行，再买点鸡鸭回来。”
顾长武点点头，然后倒了杯茶。
洛锦托着脸看漾漾吃东西，看了一会儿抬手给漾漾倒水，这才发现顾长武还在。
“你怎么还没走？”
顾长武：“我歇歇，等有空了再去。”
“歇什么歇？漾漾饿着了怎么办？你现在就有空，现在就出发。”
顾长武直接被洛锦推出了门。
他无奈下山去买东西，心里却又忍不住喜悦，看来洛锦跟漾漾会相处得很好，他也就放心了。
洛锦开始跟漾漾介绍情况。
“咱们扶摇宗如今人丁稀少，你舅舅是长老，暂时代理宗门里的大小事务。”
“宗门里有七个弟子，有两个是你表哥，他们俩跟咱们一起住，其余五个弟子住在扶摇山的其他地方，以后你就会一一见到了。”
“表哥？”漾漾很好奇，“表哥在哪里？”
“你的两个表哥啊，一个叫大喇叭，一个叫闷葫芦，他们正在山脚下种地，你要不要去看看？”
大喇叭？闷葫芦？
好奇怪的名字。
漾漾跳下了椅子，朝洛锦伸出小手：“舅母，咱们去看表哥！”
洛锦点点头，牵着漾漾去了山脚下。
山脚下有几块地，两位蓝衣少年正扛着锄头辛勤种地。
漾漾和洛锦走近了。
其中一位蓝衣少年见到洛锦抱着漾漾，顿时扯着嗓子大叫：“阿娘！你什么时候偷摸儿给我们生了个妹妹。”
洛锦白了他一眼：“这是你表妹，漾漾。”
“啊！我知道！就是那个丢了好几年的表妹是不是？都长这么大了？”
说着，他便很自来熟地走上前，捏漾漾的脸。
洛锦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嫌弃道：“你一手的土！”
他疼得龇牙咧嘴，见漾漾认真地盯着他看，又立刻站直了，摸着后脑勺傻笑。
“妹妹真好看！”
洛锦向漾漾介绍：“这就是你的大表哥大喇叭，那就是你的二表哥闷葫芦。”
“才不是！阿娘，你别教坏了妹妹。”
蓝衣少年认真地看向漾漾：“我叫顾洛一，那个叫顾洛二。”
相比于顾洛一的自来熟，顾洛二则安静很多，只是静静地扫了漾漾一眼，眼底有忧愁闪过。
如今宗门穷得叮当响，连几个弟子都快养不活了，又多了一个小娃娃，日子只怕更难过了。
他看了下眼前的土地，期盼道：希望这一次能把灵米种出来，不然这个月真要喝西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