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锄禾日当午
卧槽？！
凌云虎躯一震，他最后的希望，楚照也不肯收留自己吗？
在场公子纷纷面露轻蔑，显然也听闻过凌云败家子的名声。
两个伙计一左一后紧紧架住凌云，往外拖去。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凌云在即将被拖出书坊外的那一刻，急中生智说出了记忆里描述农民的诗词。
这个时空不管是地理、文明或是习俗，都和华夏古代一模一样，但在春秋战国以后，历史陡然转变，如同河流改道。
因此。
李白杜甫这些青史名留的诗坛大佬，在这个时空是不曾出现过的。
“慢着！”
在凌云即将被一把扔出去的时候，楚照顿时出声喝道：“把他带回来！”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短短两句话就塑造出农民在田里辛苦耕耘的场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用最通俗的文字诠释出最深刻的道理，这，这真是了不起！”
“微言大义、言简意赅…短短几句话就让人能够体会到农民的不易，从而珍惜粮食，教人向善，这就是诗词的意义啊！”
“这，这是一首足以青史名留的诗句，可，可我等饱读诗书，为何从不曾听闻过此诗？”
众人仿佛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一汪绿洲，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震撼的神色！
这首诗《悯农》，在华夏属于是个人都会背的经典。
小学语文书里随便找本诗，放在大炎都是能轰动诗坛的存在。
凌云被带到书坊之中，楚照挥了挥手让他坐下，随后又让手下送上茶水和点心：“凌云，此诗你是从哪听来的？”
“此诗乃我独创。”
清甜的茶水下肚，凌云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了几分。
“绝无可能！凌云可是城里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如此纨绔，恐怕字都不认识几个，何况吟诗作对？”
“凌云，我记得你年幼时，你爹请来先生教你读书，结果都让你气走了，城里的先生看到你都避之不及。你说你会作诗，那我还是天上的神仙呢！”
众人都不禁面露戏谑。
楚照眉头一皱：“凌云，你到底是从哪听来的？亦或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
“当真是我一人所作。”
凌云也不是非要当这个文抄公，只是他怕暴露自己是穿越者。
“那好，我给你一个主题，你若能在一炷香内成诗，我等便心服口服。”
楚照正色道：“在我大炎，竹坚韧不屈，是君子的象征。凌云，以竹为题，赋诗一首。”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从古至今，华夏诗人都喜欢写诗歌颂竹，有那么多经典名诗珠玉在前，凌云除非能写出水平极高的佳作，否则可说服不了我们。”
“瞧凌云这绞尽脑汁的样子，看来是要露馅了。”
凌云此刻的确是一脸的纠结，他前世很喜欢历史，唐诗宋词倒背如流，此刻却不知要拿出哪首诗。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
眼看众人纷纷投来质疑、轻蔑和不屑的目光，凌云随便从记忆里掏出了一首描写竹的诗。
现场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随后。
满堂沸腾！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短短两句话就塑造出立根于破岩中的劲竹之景象，没有几十年的历练，天才一般的天赋，是写不出如此好句的！”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好霸道的文字，完美描绘出竹的坚韧意志！虽然此前已经有不少竹诗珠玉在前，但这首佳作依旧让我深感惊艳！”
“这，这…真是太了不起了，这是足以轰动诗坛，足以青史名留的佳作！”
在场众人全都正襟危坐，脸上纷纷浮现出肃穆、端庄的神情，仿佛自己正在见证历史。
“任尔东南西北风…”
楚照回味着这首闻所未闻的佳作，像是在品味一盏极品好茶，良久，他会心一笑：“凌云，你有如此诗才，为何迟迟不展现出来？大炎诗坛沉沦已久，你这等才华入朝为官都不成问题。”
“此事再议，楚叔，我现在遇到麻烦了。”
眼看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凌云实在是不能淡定了。
“哦？怎么说？”
这两首诗让楚照心情大好，吩咐手下取来上好的龙井茶。
“先前…”
凌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正要将整件事娓娓道来，突然一个亲信快步冲进书坊，焦急道：“掌柜，出事了！”
楚照从未见过亲信如此模样，当即意识到大事不妙，起身朝众人拱手道：“各位公子，楚某有事先行告退，诸位继续品茶。”
说完楚照就跟着亲信走了出去。
凌云也跟了上去。
“掌柜，先前清州刘老爷找咱们定了一千本《大学》，前日这些书咱们抄好了也装订了，孙掌柜受您嘱托送往清州。可…可孙掌柜在途中遭到土匪劫掠，他们那帮人一个都没活，货物也都没了！”
听到亲信这话，楚照如遭雷击！
“这帮土匪杀人劫货也就罢了，他们要这些书作甚啊！”
那一刻楚照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再也没有先前的意气风发，“上千本《大学》，竟是一夜间烟消云散！更何况我已收了刘老爷的定金，期限内交不上这些书，就算刘老爷不要我赔钱，我楚记书坊多年经营出来的名声也毁了！”
说到这，楚照竟是流下浑浊的泪水。
“楚叔，事已至此，惋惜也没什么用。眼下要做的就是及时止损，以最快时间补上那上千本《大学》，只要口碑还在，亏的钱早晚都能赚回来。”
作为商业精英，凌云很快就想出对策。
“你说得容易。”
那亲信白了凌云一眼：“《大学》全文只有一千七百多字，但算上纸张和雇佣抄书人的钱，一本《大学》成本就要花费八百文！而卖给刘老爷的价格是一本一两，算上路费、损耗，我们家只是挣个量的钱。”
古代生产力极度落后，纸张称得上是奢侈品。
只是凌云没想到，此时大炎还在使用手抄这种古老落后的书籍制作方法。
“凌云，你说得没错，亏的钱早晚都能挣回来，可这一千本《大学》我聘请十几位抄书人，写了半个多月才好，如今我只有不到四五日的时间了。”
楚照叹了口气：“凌云，我自身已大祸临头，没时间照料你了。”
“楚叔，我，我有法子能让你在几日之内，就写好这一千本《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