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狠人
头戴金冠，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脸罩寒霜，一脚踢开房门。
此人正是楚国皇帝——楚弘威。
得知楚昊在陆铭轩府中欲行不轨，楚弘威挟怒而来。
房间里，楚昊满脸是血，歪倒在地，生死不知。
陆卿卿花容失色，缩在墙角，浑身颤抖，显然受了极大的惊吓。
“卿卿——”
紧随其后的宰相陆铭轩，第一时间跑到爱女身边，关切的查看了一眼，
继而转头怒视着楚昊。
最后赶到的三皇子楚宸，只看了一眼，便面露悲愤之色。
“父皇，您都看到了！”
“大皇兄他居然趁着陆相不在，意欲强行对卿卿无礼。”
“幸好卿卿及时自卫，这才免受侮辱啊！”
“大皇兄如此作为，不仅有辱卿卿名节，更令皇室蒙羞，还望父皇明鉴。”
楚弘威脸色铁青，几乎处于爆发的边缘了。
一直以来，他这个大儿子再如何胡闹，他都可以容忍。
可这一次，居然连陆铭轩的女儿也敢染指！
如果此事不能严肃处理，如何向当朝宰辅陆铭轩交待？
孽子啊！
然而，还没等楚弘威开口，却见缩在墙角的陆卿卿，突然尖叫道，“是他！”
“是他自己砸的！”
什么？！
三人闻言瞬间一愣。
陆铭轩眉间一颤，下意识的沉喝一声，“卿卿，不得胡言！”
楚宸也反应了过来，转身说道，“父皇，卿卿一定是惊吓过渡，方才胡言乱语的，大皇兄怎么可能会自己砸自己呢？”
可惜，陆卿卿的确是受惊过渡，看向昏迷中的楚昊，仿似看到了魔鬼一样，继续颤声说道，“是真的！”
“爹爹，就在你们进来之前，大殿下他突然用酒壶砸破了自己的头。”
“爹爹一定要相信女儿，这件事与女儿没有半点关系啊！”
完了！
陆铭轩见状，瞬间心中一沉。
楚宸则仍不甘心，继续指着楚昊叫道，“父皇，大皇兄他一向行为不俭，这次一定是——”
“哼！”
还没等他说完，楚帝冷哼一声，“来人！扶大皇子回宫，找御医救治！”
说罢，楚帝转身就走。
房间里，楚宸脑子里仍然没反应过来，看向陆铭轩，“陆相，父皇他，到底什么意思？”
“唉！”陆铭轩摇头叹息，将爱女扶了起来，“卿卿，怎么回事？”
平复了好一会儿，陆卿卿方才将刚才发生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陆铭轩嘴角一抽，吐出两个字来：“够狠！”
楚宸心有不甘，“陆相，咱们准备的这么充分，总不能就这样让我那个大哥逃过一劫吧？”
陆相闻言心中暗恼。
费尽心思布了个局，想不到居然被楚昊一招自残，轻松化解。
刚刚楚帝离开时，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直接将受伤的楚昊带走了，这不是已经说明了态度吗？
归根结底，还是仰仗已故恭慈皇后的余荫哪！
恭慈皇后乃是陛下至爱，而楚昊又是她的唯一嫡子。
爱乌及乌，哪怕这些年来，楚昊这个大皇子行为再怎么不俭，纨绔成性，陛下也很少重责于他。
甚至，如果不是群臣极力反对，恐怕楚昊早就被册封为太子了。
更让他不安的是，楚昊年已十七，按照旧制，是要封王离京就藩的，而陛下却仍然把他留在宫中。
明眼人一看便知，陛下仍然有意立他为储。
而他全力支持的三皇子楚宸，却让人颇为失望。
“三殿下，知道刚才陛下临行前为何生气吗？”
“殿下看到大皇子受伤，非但没有慰问，反而第一时间问罪，如果殿下再不想办法补救，恐怕——”
楚宸闻言心中一震，当即点头，“多谢陆相提醒，孤王这才就回宫。”
“等一下。”
陆铭轩再次叫住楚宸，“殿下回宫之后，千万不要忘记为大皇子治伤的太医，如果让陛下得知大皇子身中魅药……”
楚宸身子一颤，脸色剧变，头也不回，匆忙离去。
临华宫，大皇子居所。
经过一番处理，楚昊很快醒来。
之前砸在头上那一下子，虽然造成了昏迷，但也成功避免了身中魅药引起的反应。
“殿下，您醒了？”
小太监李元端着一碗药汤走近床前，轻轻吹了吹，舀了一小勺喂到楚昊面前。
李元自小陪着楚昊长大，印象里还是个话唠。
此时，他一边喂药，一边叹道，“唉，徐太医刚刚给殿下看完病，回去的路上，居然不小心掉到湖里淹死了，真是可惜了。”
噗——
楚昊闻言，一把将药吐了出来，“什么？”
李元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拿起毛巾擦着水渍，“这是真的，奴婢刚把药熬好，就听说了这个消息。”
楚昊从李元手里拿过药碗，一口气喝光，继而眼睛微眯，嘴角噙着冷笑。
真是够绝的！
别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可他却再清楚不过。
徐太医奉命为他治伤，不可能探查不出来他体内的魅药，如果楚帝问起，势必对幕后主谋不利。
不过，以为杀人灭口，这件事就能揭过去吗？
“李元，你过来。”
楚昊招了招手，在李元耳边低声吩咐了一通。
李元眨了眨眼，虽然不明白楚昊的用意，可还是点头出去了。
不到两天时间，宫中各处谣言四起。
“什么？徐太医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害死的？”
“到底是谁是这么狠？徐太医那么好的人，难道是得罪人了？”
“谁知道呢，不过，据说徐太医知道了某些人的小秘密，收了封口费之后，又被人杀人灭口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值得可怜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徐太医已经收了封口费，还被灭了口，明显不想让人查下去。”
“过河拆桥？太狠了吧？以后还有谁敢替那些人卖命……”
坤宁宫，皇后吕氏脸色阴沉，看向下首坐着的楚宸问道，“宸儿，查出是谁造的谣言了吗？”
楚宸郁闷的摇了摇头，“不用问，一定是大皇兄手下的人做的，尤其是他身边那个李元，整天油嘴滑舌，和宫里不少太监和宫女的关系都不错，母后，要不然……孩儿派人弄死他算了！”
吕氏断然摆手，“不可，要是事情闹大，让你父皇知道了，对你更加不利。”
自恭慈皇后崩逝后，吕氏依靠强横的家族影响力，顺利坐上了后位。
可惜，吕氏屡次在楚帝面前吹枕头风，想把亲生儿子楚宸推上太子之位，却始终不见效果。
究其原因，最大的障碍，自然是楚昊这个嫡长子了。
“可是，谣言再传下去，臣儿恐怕真的没人敢再为咱们办事了。”
“无妨，宫里向来是非多，那些谣言过几天自然散了。”
“那小混蛋弄这些小手段，最多也就是恶心咱们而已，只要你仍有最强的争储实力，就不怕没人给咱们办事！”
“倒是宸儿你——唉！”
为了能把儿子扶正，吕氏操碎了心。
“这一次的事情闹的这么大，虽然没能搬倒楚昊，可你父皇居然连陆相的脸面都不考虑，只是对楚昊施以小惩，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楚宸闻言面色一变，“母后的意思是，父皇仍有立大皇兄之意？”
“圣心难测。”
吕氏悠悠说道，“以前本宫也没把楚昊那小混蛋放在眼里。”
“这两年，楚昊身为陛下嫡长子，却不顾形象，欺男霸女，花钱如流水，虽然每次都有你父皇替他擦屁股，但此人毕竟行为不俭，就算你父皇再喜欢他，想立他为储，朝中大臣那一关就不好过。”
“可这一次，在陆相府中，小混蛋居然以自残的方式化解危局，实在令本宫大开眼界。”
“你父皇对他的放纵，本宫不担心，真正要提防的，还是楚昊本身，面对这样一个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的家伙，宸儿，不得不防啊！”
楚宸满不在乎的冷笑一声，“母后放心，有您和陆相，臣儿相信早晚有一天，会坐上太子之位的。”
吕氏宠溺的抚了抚爱子，“不管怎么说，日后行事还需更加稳妥，另外，本宫得到消息，北部突厥即将派使团来朝，到时在你父皇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