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年
咝~~~呼噜呼噜~~~
推进城一层，狱卒食堂，筋道的面条被高戈快速吸入嘴里，一大碗海鲜面半分钟便已见底，连汤水都基本不剩。
顺手将空碗向前一摞，可见桌前已摆置高高一叠空碗，未等高戈开口，便有新一碗面递到他面前。
“高戈番长，第37碗了，您又破纪录了！”帮他端面的狱卒说。
“哦，是吗？”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是一年，高戈已完全熟悉了推进城里的生活，也和狱卒们混得很熟。
出现眼前的一幕，起因还是他脑海里的监狱档案，那玩意儿不怎么讲科学，却又不是完全不讲。
获得剑术等收益，高戈不会如灌顶般领悟剑招，而是在接下来练剑用剑的时候如有神助，各种灵感爆发，快速让实际水准追平数据。
获得体魄这种收益，高戈则会立刻强壮一分，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高戈就会变得非常能吃，好像在弥补着某种亏空。
而因为体魄的收益不断，他渐渐就变成了半个饭桶，饭量越来越大，以一当十！
正要投入第37碗战斗，食堂内一角的喇叭电话虫响了起来。
“摩西摩西，高戈番长在吗？”
一道声音从喇叭电话虫里传出：“这里是监控室。刚刚接到本部传讯，有一押运船将在半小时后抵达推进城，船上犯人只有一名，需要关押到level4。”
高戈走过去，在电话虫背上的按键处按了两下：
“高戈收到。金切副狱卒长在吗？这次需要关到第四层的海贼，还是我独立押送？”
“嗯，交给你了。”
电话虫里换成了一个粗犷的男声。
这种喇叭电话虫遍布狱卒生活区，能让监控室里的狱卒第一时间联络到任何人，十分便捷。
挂断电话，高戈端起面碗，不算大的嘴巴好似化为饕餮黑洞，以鲸吞之势五秒干掉整碗面！
“嗝~正好吃饱，干活了！”
……
另一边，修行区。
一名身高超过两米五，肩宽腰细极其壮硕的男子挂断电话虫，走到一尊标号一吨的巨大石碾前，双手提拉，继续锻炼臂力。
“真是受欢迎呢，高戈。”
旁边一身材瘦高的青年感慨道：“明明第四层是您和狱卒长负责，现在监控室听到有第四层的犯人被押运过来，竟然第一时间联络高戈。”
海底大监狱推进城共计六层，越向深处关押的犯人越强，每一层都有明确的分管负责人。
前三层各有一番长，第四层则是能管辖三个番队的狱卒长副狱卒长负责。
第五第六层则由看守长和副看守长负责——刚刚建立一年的推进城，还未设立署长职务。
作为副狱卒长，金切可称推进城里的四号人物，听到旁边青年似是单纯地感慨，推举石碾的动作不停：
“你若是能像高戈那样，大部分工作都抢在狱卒们前面，包揽了前四层押运船所有接船工作，省了我们的麻烦，你也能那么受欢迎。
若非第五层第六层犯人极度危险，看守长大人亲力亲为，他一个人，就能做完推进城一半工作！”
第三层番长肖耸了耸肩，拎起个较小的石墩，道：“这方面我可不想去追赶他，有空闲我更愿意在宿舍里睡觉或者来修行区锻炼。
对了，金切大人，听说狱卒长大人将会在一年期满时调回海军本部？”
“嗯，劳尔大人可是海军元帅大人看重的海军新锐，来推进城一年也只是为了安静修行和积累资历罢了。
这次回到海军，大概会直接跨越准将，晋升少将军衔了。”
金切的话语里不无羡慕。
“那……我可以提前恭喜您晋升狱卒长了？”
肖问道：“您晋升狱卒长，空缺出来的副狱卒长位置大概率会是……高戈的吧？”
金切眉头一蹙，斜视肖一眼，提拉推举石碾的动作猛然加速。
一吨重的巨物在他手上虎虎生风，发出危险的呼啸声，几许后轰然落地，发出极重的闷响！
金切的声音也随之粗重起来。
“那我可不会轻易认可！我不排斥他，但良好的人缘对于震慑第四层的凶恶海贼可没什么帮助！”
“想成为副狱卒长，标准只有一个。”
他转头看向肖，好像明白肖所想，低沉道：“力量！”
肖身形一滞，面露笑容：“那我就放心了，狱卒长大人。”
……
一层，牢狱区通道。
走过的高戈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惨叫。
“啊！！”
“你们杀了我吧！”
“不要——”
眼神一转，高戈快速走近，来到一片相对空旷的场地。
见到一名囚犯被扒光了上衣绑在案上，正被旁边两名狱卒用各种刑具招呼。
“怎么了这是？”
“啊，高戈番长！”
两名狱卒站直问好，又嬉皮笑脸道：“这家伙不老实，竟然抢新狱友的面包，我们给他一点教训。”
“不，不敢了，呜呜……”
后背已血肉模糊的囚犯发出哀鸣。
抢新狱友面包什么的，只是托词罢了，推进城可不是善堂，抓了这些海贼就只关押起来养着。
如今虽还没有灼热地狱等折磨囚犯的场所，但狱卒们随心所欲的虐打，也能让此地变成人间地狱。
这种事高戈不是第一次见了。
他看了看案上的囚犯，脑海中调动监狱档案，找到对应页，对应项目：【犯罪指数：17】
根据高戈的了解，按照现代普适价值观，犯罪指数1到5大概够个有期至无期徒刑，
5到10可以直接枪毙，10以上5分钟不足为过，17点，意味着眼前哀鸣求饶的家伙手上起码有20条无辜性命！
于是高戈伸手接过鞭子，在案上囚犯惊恐的眼神中，甩动！
呜——啪！！
血水飞溅！
碎肉跳动！
远比狱卒们鞭打更重数倍的力量瞬间给囚犯带来强烈的窒息感！
他的头颅瞬间高高抬起，双眼外突，舌头吐出长长一截，连惨叫都发不出，半晌才低低垂下头！
陷入昏迷之中！
高戈面不改色，把鞭子交还回去：“差不多了，别给弄死了，把人扔进一个空牢房，辛苦你们两个跟我走趟洗礼室，接艘军舰。”
“啊，是，番长！”
高戈点点头，继续向洗礼室走去，心里稍稍有些感叹。
习惯的力量真强大，一年前的他旁观洗礼都心中不适，
现在的他却能面不改色地对囚犯施以酷刑！
不过这种成长，感觉还不错。
“第四层的囚犯，正常等级在R6到R9之间，希望能强一点。”
高戈对新囚犯抱有期待。
在洗礼室等待片刻。
军舰靠上推进城的码头。
两名海军尉官将一名被厚重铁索捆束的犯人从军舰上拖下来。
一年来，长成什么鬼模样的海贼高戈都见过了。
但这次这个，依旧让高戈十分意外和新鲜。
青蓝色的皮肤，强壮的躯体，锯齿般的牙齿和一颗鱼头。
“这是……鱼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