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花蕾闻言不由地点头，这次回来，姑娘确实变了许多。

可比起曾经，如今姑娘的变化是她喜闻乐见的。

因为，现在的姑娘不再如之前一样死气沉沉。

她在姑娘身上，看到了一股气，一股撑着姑娘振奋起来的气。

虽然不知道这口气出现的原因，但花蕾衷心期望，这口气能够久一点，久到让姑娘完全走出老爷与夫人离开的阴霾，久到让姑娘能自立……

不等她开口，月华便站起来，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摇曳的青竹，再抬头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她的目光眺望得很远很远，好像能穿透云层，看到在天上的父母。

许久，花蕾听见月华略带悲伤的话：“你该知道，昨晚我梦魇了。”

花蕾又是不由点头，耳边，月华的声音继续。

“昨夜，我不是梦魇了，是娘给我托梦了。”

“娘告诉我，莫氏对我不怀好意，她对我的好，不过是为了二房的钱财；娘还告诉，古妈妈内里藏奸，让我保护好自己。”

说到这儿，月华回过身，看着花蕾一字一句，道：“娘还说，若是我再天天抄写经书，她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月华看着花蕾，看她双手捂着嘴巴，眼底满是震惊，而后上前抱着她，又哭又笑。

“奴婢就说一定是老爷跟夫人在天保佑姑娘了。没想到真是老爷夫人在天之灵。”

花蕾说完后人忍不住又双手合十，念叨着阿弥陀佛。

月华见着花蕾半点不怀疑，心下宽松不少：“古妈妈内里藏奸，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可她是我的乳娘，若是由我打发出去，名声也不好听。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法子。”

其实，经历了上一辈子的事，月华也早就不在乎什么名声了。

只是娘说过，对身边能够信任的人，也该交心，这样他们才能更好地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

上辈子，她没听娘的话，吃了大亏。

这辈子，娘的话她一定要记得牢牢的。

所以，她才寻了个理由，既解释了她的变化又让花蕾更心甘情愿为她办事。

花蕾连连点头，此时，她尚且沉浸在老爷夫人显灵的喜悦中，自然是月华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月华忙嘱咐道：“银钱方面不是问题，但一定要保证办得滴水不漏，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与我有关，明白吗？”

“姑娘放心，我一定给姑娘办好。”

月华想了下，又道：“也别着急，寻了恰当的机会再去办。”

昨夜她刚重生，骤然看见古妈妈，没能控制住。

若太快将古妈妈赶走，只怕莫氏会怀疑到她身上，届时，只怕会打草惊蛇。

花蕾又是连连点头。

见此，月华也放下了心，点头道：“走吧，去给祖母请安。”

花蕾闻言又劝月华让她好好休息，毕竟老夫人早就发话让月华初一十五过去请安就可。

以前连月华也确实是初一十五过去请安，其他时间都在抄写经书。

可这次，她不打算如此，坚持恢复每日的请安。

一来，连府的其他姑娘每日都去，她现在不想搞特殊了。

二来，她打算借此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让大家看着她的改变，为后续与莫氏对上时增添筹码。

三来，则是因为她母亲留给她的人，身契都还在祖母手里。

而她若想与莫氏抗衡，这些人必须要握在她自己手里。

否则，待祖母逝去后，莫氏完全控制了连家，她只怕又会落入上辈子无人可用的地步。

思索间，月华已经走到了门口。

彼时，昨夜下的大雨此时已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古妈妈得知月华要去给老夫人请安，手里撑着青布雨伞，准备扶月华。

月华却再次避开了她的手，淡淡地说道：“妈妈年龄也大了，这雨天路滑的，还是让花蕾来撑，妈妈留在院子里多歇息一下吧。”

语气比起昨夜已经恢复了平静。

一旁的古妈妈见此，脸色沉了又沉，可经过昨夜与早上的被冷落，不敢再多言。

她虽然满心的不甘，但还是将手里的青布雨伞交给了花蕾：“好好护着姑娘，别让姑娘淋着了。”

花蕾接了伞，随着月华缓缓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小半个时辰后，月华来到了老夫人所在的倚松院，尚未进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