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齐哲目光如炬，声如洪钟：“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

话音落下，无论是西齐百官，还是北赵使团无不惊骇议论。

疯傻一年的废柴太子，竟对出了诗，其中还暗藏隐喻，如此之妙！

“陛下！太子对的好啊！”

丞相钱仲文赫然站起，难掩激动。

“怨不在大，可畏惟人。

北赵攻陷蛮地，对蛮地百姓枉加杀害，蛮地首领更是无人生还。

若北赵真是‘兵发九州’，必然横行杀戮，天下百姓将永无宁日啊！”

“对的不错！”

此时的齐帝也算是松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最不看好的儿子居然能把这诗给对上来。

还能以诗明志，暗讽北赵的同时彰显大齐对百姓如舟待水，算是稳了民心。

“父皇谬赞。”

齐哲看向满朝文武，笑道：“并非孩儿对的好，此等拙劣之诗我大齐人人可对。

只是如今边军压境，我大齐百官心系黎民才百般退让。”

不仅诗对的好，这话也说的周全。

文武百官无不赞叹，今日这事太子做得极好。

“他居然对上来了，不是说西齐太子不学无术，疯疯癫癫，难道是藏拙？”

“……”

北赵使臣，像是被生鸡蛋糊住了喉咙一样，说话声音都变得压抑难受。

此诗一出，另北赵长公主赵嫣不得不重新将其审视一番齐哲。

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斜飞下那双清澈灵动的黑眸，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始终带着一抹轻笑的嘴唇。

又帅又有文采，任天下女子见之，恐也无不动心。

赵嫣早便知道，众皇子中文学造诣最高的便是二皇子齐善。

本以为这次十拿九稳，怎料这个疯了一年的太子突然康复，成了赵国拿下汉中的变数。

下一刻，齐哲嘴角微扬，带着些挑衅的玩味笑道：“长公主，我这诗对的如何？”

“倒是令本宫刮目相看。”

不过赵嫣又岂肯认输，冷笑一声：“不过殿下倒也不必得意，刚仅是我大赵出的第一首诗，西齐竟用了三天。

按三局两胜，第二首诗，要改改规矩七步成诗，太子敢应战否？”

“没错，仅一首诗你们就用了三天，有何颜面！”

西齐众人刚要辩驳一二，齐哲却先一步不屑的笑出了声。

“七步成诗，无聊至极。你们的诗我大齐对了三天，我的诗我给你三年，你们若能对出，我大齐愿拱手让了汉中！”

“什么？！老七你是不是疯了！”

“太子这是疯症又犯了！”一位大臣马上转身劝告齐帝：“皇上三思啊！”

“可笑！我大赵诗仙弟子在此，太子岂敢如此目中无人！”

赵嫣虽然对齐哲有些刮目相看，可他即使有点造诣，一个从无作品传出的人也不敢出此狂言。

“诗仙弟子？”

齐哲看向北赵使团中走出来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笑道：“尊师可是姓李？”

这一句问的那人懵了一下：“家师并不姓李。”

“那便好了。”

齐哲微微一笑：“父皇，还请恩准。”

“哲儿，你可有把握？”

“若不胜，儿臣太子之位甘愿让贤！”

本来这场对诗齐国胜算也并不大，只是被齐哲强行扳回一局。

可叹齐国草莽起家，历经三代到了齐瑾年这一代才开始重视教育。

对文学兴国的北赵来说如同萌芽比巨树，江流比深海一般。

“殿下赌注未免大了些吧，丢一城事小，若丢了这储君之位，凭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才干恐才是你的万劫不复！”

赵嫣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如今朝野，没有一人能为自己所用，丢了太子位和丢命没什么两样。

“长公主牙尖嘴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胜了呢！我倒想看看我诗作一出，你该当作何表情了。”

看着两人吵嘴，齐国百官围在齐哲身边苦苦劝告。

“太子殿下，三思啊，若与北赵对诗，三局两胜，你已赢了一局，尚有一丝希望。”

“可若是按你定的规则，那就是一局定胜负，输了便要割让汉中！”

而大皇子和二皇子面面相阙，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本来以为齐哲疯症恢复，未来皇位多了一层挑战。

可如今齐哲自己作死，齐哲一败，太子之位也便有了空缺。

而赵嫣对赵国文学底蕴充满了自信，在其看来齐哲无非是垂死挣扎。

“既如此，那便请齐帝准许殿下作诗，我倒也想看看太子被废是怎样的场景了。”

“那便比吧！”齐帝看向齐哲，点点头。

“谢父皇恩准。”

齐哲面露一丝狡黠：“笔来！纸来！墨来！”

几个太监摆好笔墨纸砚退下。

齐哲走到案前坐下，拿起毛笔。

赵嫣冷笑：“殿下，你这是要提笔作诗？不用再想想？”

齐哲提笔沾上墨水：“也不知道你们那诗想了多久，才敢拿来我大齐的。

我今日之诗秒杀你北赵全国文人，无需多想。”

此话一出，赵国使者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少儿无畏啊！”

“真，真是岂有此理，敢出此狂言也不怕闪了舌头！”

“汉中之地我们势在必得，你们必输！”

齐哲抬头看了一眼那些狂躁的赵国使者，玩趣又加了不少。

“长公主，既你赵国带着必胜的决心不如加点赌注，助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