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会求我回来的
林若曦实在是不忍心他搬出去。
这房子,她是一平米也不想要。
但陈子安初心纯正,宽宏豁达,善解人意。
这些日子,早把她当自己女儿了。
哪有父亲不疼女儿,想女儿日子过得为难?
陈子安坚持要走,林若曦也顶不住,含着泪替他换上了衣物。
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衣物什么的,因为陈子安说简简单单的就好。
收拾完毕,林若曦取了张银行卡出来,塞给了陈子安。
她低声说:“爸,这是喜平生前的卡,还没注销。里面还有两万块,他的工资和奖金,密码是他生日……”
想起丈夫,这姑娘又落泪了。
陈子安心里一股暖流,把银行卡推回去,道:“丫头,爸不需要,你留着吧!车祸发生后,司机跑了,拉土车本来也是报废车,所有的医药费都你在开支,爸和喜平本就欠你的。我手机里还有几千块钱,够了。爸很快就恢复了,有手有脚,治病行医,也能挣大钱的。我父子俩的医药开销,都会还你的。”
林若曦心都有点崩了。
治病行医?
公爹脑子真的不正常了啊!
她摇摇头,“爸,别说这些,都是我应该的。你还是拿着吧,钱多一点,以备不时之需。我拿医药费的事,别让我妈知道啊,她会发疯的。”
其实,这丫头也是心里藏了件事。
因为车祸的特殊性,车子没有保险,司机逃了抓不着,医药费只能伤者自己垫。
林若曦家里确实挺富裕,但她身上也没那么多钱。
陈家父子俩,这前前后后花掉了二百多万。
林若曦给了七十万的私房钱,剩下的钱还是邹正杰出的。
这家伙假惺惺的好意,第一时间关心情敌,所以找到林若曦,表示自己垫支就行。
毕竟邹家有的是钱。
林若曦也没有别的办法,事情也不想闹得很大,于是接受了邹正杰的帮助,表示钱一定会还的。
邹正杰也有意思,说可以还,回头再说吧!
现在,陈子安最终还是拒绝了银行卡。
他提着背包,拄上了拐杖,出了主卧室。
林若曦不放心,陪在身边,随时准备扶他。
因为公爹步履缓慢,身姿实在不太稳,拄着拐杖的样子真让人心痛。
客厅里,杨凤看着这一幕,火气腾腾。
她跷着漂亮的二郎腿,双手抱在饱满的心口,冷冰冰的说:
“不是没恢复吗?怎么这还走上了啊?”
“我看你个老骗子就是想赖在这里,享受有人伺候的日子。现在想都别想了!”
“想想我女儿伺候你,端屎端尿,洗澡换尿布,老娘心都要疼死了,也要气死了!”
“赶紧滚蛋吧,老娘看见你就烦。若曦别管他,你给我回来!”
林若曦心头极不好受,叫道:“妈,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啊!爸这……”
“闭嘴!”
陈子安倒是微微一笑,道:“若曦,别和你妈吵。你是个好丫头,好姑娘,爸记着你的好。如果有来世,真希望有你这么一个善良的小棉袄……”
“来世?爸!你……你不要想不开啊!”林若曦有点敏感,听着就吓倒了,眼泪都快出来了。
杨凤冷呵呵的笑了,“要出去死啊?去吧去吧,早死早投胎,我们不碍着你!”
陈子安不怒,反淡笑,“亲家母,你……”
“谁你亲家母?别这么叫我,恶心!”杨凤厉声打断了陈子安的话,“要走赶紧,要死赶快,天黑鬼门关就开了,你趁早别趁晚啊!”
说完,她起身想去洗手间了。
陈子安淡道:“亲家母你乳腺出了问题,挺严重的。回头需要我治的话,我可以考虑无痕根治,看在若曦的份儿上吧!”
“什么?”
林若曦惊了一跳。
杨凤羞怒了,下意识的垂眼低眼看看自己心口,骂道:“你个臭流氓说什么呢?诅咒人是吧?我这里没问题没问题……”
“不!有问题!在卧室里发生冲突的时候,你把我扯下床,我无意冒犯,感觉到了两边的肿块。”
“啊这……”
林若曦惊住了,脸上有了一抹羞涩的红,不自觉在母亲和公爹之间来回看了两眼。
她更震惊的是,公爹摸出母亲有病了?
杨凤气的心口都要炸了,满脸通红,“王八蛋你瞎说什么?我没有肿块,没有!是你故意占我便宜!你赶紧滚,再不滚我就报警了!”
陈子安没理她,自顾道:“按这个世界的疗法,乳腺癌是要手术治疗的,花费不少不说,而且会留下手术伤痕。如果是我治的话,几乎花不了什么钱,还不会……”
“啊!你个疯子,给老娘闭嘴!闭嘴!”杨凤气的朝陈子安冲过来了,“你全家都乳腺癌!你全身上下都是癌!滚啊!”
说着,她伸手朝陈子安推去。
林若曦赶紧伸手拦下来,“妈,你干什么啊?”
“死丫头你起开,看我今天不撕烂他的破嘴……”
母女正争执的时候,陈子安已拄着拐杖到门口了。
出门的时候,他头也不回的道:“丫头,七天之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给爸打电话。”
“我女儿再也不会和你联系了!老林家和陈家再也没有关系了!七天之后,希望是你头七,没人给你烧纸!滚!马上!”
“杨凤,你会求我回来的。”
陈子安说完,努力挺直了胸膛,出门而去。
“求你个鬼啊?什么东西!”杨凤气够呛,心口都疼了,对女儿道:
“看看,这个混蛋是什么东西?咒我癌症呢他!”
“就这样的人,你还护着他干什么?”
“愣着干什么,进屋!跟我收拾主卧室去……”
“……”
林若曦心里好难受。
母亲也太不讲道理了!
她的脑子里浮现出公爹步履蹒跚的样子。
陈子安说她母亲的病,她也不信,只知道公爹的脑子确实有些不正常了。因为他有时候睡觉,也胡言乱语,说些奇怪的药名、口诀什么的,她根本听不懂。
他身体没恢复,脑子也不太好,出去要受些什么苦啊?
就这么任他离开,身边无人照顾,叫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陈喜平?
这善良的姑娘,良心不安,自责不已,同情心如潮水般泛滥而起。
于是给好闺蜜发了一条信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