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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修竹遇险

  牧七找到一把镰刀,背上背筐进山,修竹还小,她把修竹直接装在背筐里,一路上听着修竹咿呀地唱着儿歌,倒也很快乐。

山脚下有不少婆子媳妇割猪草挖野菜,看见从不干活的牧七出现,众人还有些意外。

牧七性格暴戾,人缘不好,在村里没有朋友。

“哟,江夫人也出来挖野菜吗?”

“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尊容,还学人家买伶倌,真是笑掉大牙。”

田间地头引起一片哄笑。

撒泡尿照照?牧七想到悬崖上那个带着骚臭味的小水坑,想来应该是山上动物撒的尿,而且她还照了……

牧七掩下思绪不理他们,现在重要的是她得创收活下去,就算将来被江霄陌赶出去也能有个容身之处。

见牧七不像以往那般发疯叫骂,众人像一拳打在了棉花包上,都觉无趣,又开始低头劳作。

沈明月在人群里抬了眼,远远地看着牧七背着孩子,自顾自地往昨天山上那边走,扭伤的脚似乎好了大半。

她眸光深凝了片刻,杏眼微转,这才带着担忧嘀咕道:“天呐,七娘不会又想去扔孩子吧!”

又?扔孩子?

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挑起了“携子跳崖”的话题,牧七的名声本来就臭,现在又有了新话柄,七大姑八大姨絮道着说了半个多时辰。

沈明月估摸着牧七应该走出了很远,这才让她妹妹去找在西边地里干活的江霄陌。

在村民眼里,牧七心肠狠毒,沈明月人美心善。

牧七上了山,没走多远就找到了昨天看到的那片九叶草,这的人多数不认得这东西,只当成是野草压根没往心上放,却不知这东西可是个神器,前世她小的时候,奶奶给猪配种期间都会用这九叶草,种猪繁殖力骤增,效果奇佳。

倒是便宜了牧七,采了大半筐继续往山里走。她怕修竹走丢,特意用一条麻绳系在修竹和自己的腰间。

山溪泠鸣,鸟语花香。

溪水边,牧七发现了大片的水芹菜。绿油油、青锃锃的,远远看过去,就像是绿毯铺了满地。

这种野菜春天常见,爱吃的人吃不够,不喜那种特殊味道的,便是一点也不想碰。

绿莹莹水灵灵的水芹菜,让牧七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香喷圆润的大包子。

她想着卖药草时可以一并把山菜卖掉,换点粮食回来蒸包子吃。

牧七挖菜入了迷,一把又一把,便把在一边玩耍的修竹忘到了脑后,直到身后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牧七被吓得打了个哆嗦。

抬眼去找时,修竹正在向溪水边靠近,而溪水对面正蹲着一只饮水的狐狸。

狐狸体型不大,但这东西动作迅猛,速度极快。平时会下山偷吃鸡鸭,一般不会攻击人。

刚才若是没有那声尖叫,它定不会发现对面有个肉墩子似的小修竹。

受惊吓到的狐狸,猛地瞪起雪亮的圆眼,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凶相毕露地盯着正在溪边玩耍的修竹。

修竹还小,不认得野兽,也不害怕。

他伸出握着野花的小手,向着对面的狐狸奶声奶气地叫:“狗狗,汪汪!汪!”

见状,牧七打了个冷战,从头麻到脚,溪面不过一丈多宽,那狐狸跳扑过来咬住修竹,孩子定会没命。

牧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几乎没有思考,猫着腰就向着修竹那边小跑过去。

就在狐狸弓着腰跳起来的同时,她扑到修竹身边,迅速把孩子护到怀里抱紧,把自己的后背晾给野兽,预想着下一刻她就会被撕咬的血肉模糊。

“嚎嚎!”

惨叫声传来,狐狸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滚到一边,翻起身瘸着腿夹着尾巴惊慌地蹿进树丛。

牧七半眯着眼,感觉耳边有风声掠过,她惊出一身虚汗,搂紧皮实的小修竹,匍匐在地。

小家伙还以为娘亲在跟他玩,笑得咯咯的。

牧七吓掉了魂,浑身又生出一层冷汗,后知后觉地听出沈明月的声音。

“江大哥,修竹和七娘没事吧,吓死我了,修竹,过来,月娘抱抱。”

葱郁的树丛后面,闪出穿着着粗布衣服的沈明月。

是她?

是她的尖叫声惊动了狐狸!

牧七满身狼狈地瞪向她,沈明月注意到牧七的眼神,故作受惊小鹿模样,往江霄陌魁梧的肩膀后躲了躲。

“江大哥,七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

江霄陌冷着脸,目光像能戳死牧七的刀子,狠瞪她一眼,眉宇间显出些愠色,走近几步捞起小修竹。

他这才发现孩子腰间系着麻绳,麻绳的另一边系在牧七的腰间。

黑眸斜过来,牧七忙把麻绳解开,听见江霄陌扔下“胡闹!”两个字,转身抱着孩子走远。

江霄陌抱着修竹,撩起半边的灰色袍角从树叶上掠过,绕过弱柳似的沈明月,没说半个字。分明儒雅的背影却显出些迫人的冷峻气势。

刚才那狐狸是被他吓跑的还是打跑的?

“江大哥,七娘也不是故意的,她不常进山,并不知道这边有野兽。”

二人的身后传来牧七的干呕声。

牧七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刚才因为护修竹,她跑得太急,动作又快,整个人几乎是摔过去的,早上吃下去的粥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现在胃里直反酸。

山风吹干了冷汗,牧七这才看着两只手上都是泥灰,刚才只顾着采水芹菜,也没顾及自己。

她在溪水里清洗了手脸,想着要去县城卖药草和水芹菜,便随便把头发捋顺,打了个结绾在脑后,随便找来一根木棍作为簪子别紧,收拾好满满一大筐的收获,跛着脚下了山。

县城并不很远,翻过一座小山下去就是宽阔的土路。

牧七脚上有伤,又饿得很,在路上翻出从山上采来的野菜生着吃两把,胃里有了东西,她才走得快了些。

到达县城时,刚过午时。

她先找到药铺,把自己采来的九叶草拿出来。

掌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收药材也是常见的生意,可看到牧七手上的野草时摇了摇头笑着说:“姑娘,这野草不收的。”

第4章 修竹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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