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算账
虎哥顾不上骚臭满身，连忙摆手：“不敢了！我不要了！刘爷大人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刘唐不说话，冷冷地盯着他。
虎哥所有声音都被憋在嗓子里，哭不出来，也挤不出一点假笑，只好呆呆地等候发落。
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杀气！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只需要听。”
“听！我听！刘爷就是我亲爹，说什么我都听！”
虎哥知道不听肯定没有好下场。
“好。你很上道，我很喜欢。”
刘唐微笑着点点头。
“我本来欠你两万，加上你说的利息八万，一共十万，对吧？”
虎哥不敢吱声。
他现在连一毛钱都不想要！
“十万加上现在二十万，我总共欠你三十万。这笔账没错吧？”
虎哥哭丧着脸，艰难地点头。
小弟们不知道刘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挨顿打能赚这么多钱，好像也挺划算。
“算完你的账，就该算我的账了。”
然而，刘唐话锋一转。
来了！
所有人的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敢带人来砸我老丈人的店铺，按照我的脾气应该直接弄死的。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饶你们一命。五十万买你们的命不贵吧？”
“不贵……”
虎哥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还打了我岳父和我小舅子，收你二十万医药费，不过分吧？”
“绝对不过分！”
虎哥哭丧着脸用力点头。
“很好！我觉得你虽然傻了点，但人还不错。所以，这次收拾你们的劳务费就打个对折，十万吧。抵掉我欠你的三十万，你再给我五十万。”
“有没有问题？”
“刘爷！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弄不到这么多钱啊……”
平日自诩硬汉的虎哥，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钱没讹到，倒欠出去五十万！
他就是个小打小闹的混混，说得难听点，只有欺负以前的刘唐这种怂人。
“给你一周的时间，你去卖血也好，卖肾也罢，给我凑到这笔钱，否则，你懂的！”
刘唐不容抗拒的开口道。
“这这这…”
虎哥急得满头大汗，以他现在的能力一周根本就凑不够五十万啊！
“老大，冯四不是还欠着我们五十万吗？”
一旁的小弟弱弱的开口问道。
“啊！对对对！刘爷，有个混蛋，仗着人多，欠了我五十万不还……”
虎哥一拍脑袋，赶紧开口道。
“他欠你钱和我有什么关系？”
刘唐淡淡的开口问道。
“当然有关系啦！现在我可是刘爷您的人，我的就是您的，您的还是您的！冯四这个混蛋欠我的钱，不就是欠您的钱吗？”
虎哥立刻谄媚道。
“你这货倒是很机灵吗？”
刘唐深深地看了虎哥一眼，那如同利剑一般的眼神看的虎哥浑身发毛。
他突然笑了起来，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你的就是我的！没有人可以欠我刘唐的钱！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要账！”
“好的好的，刘爷，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撤了！”
虎哥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等会儿，先去给我岳父道歉！”
……
另一边，徐家的几人还在愤愤不平。
“都怪刘唐这个王八蛋！以后生意肯定要受影响了！”
开大排档最忌讳的就是惹上混混。
往常徐家大排档一定会忙得不可开交，但现在却连厨师都在嗑瓜子。
看到母亲还在尽力大声吆喝，徐正达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妈！别折腾了！今天不做了，收摊！”
徐正达夺过母亲手上的塑料凳，“哐”的一声，狠狠地摞在一起。
“梦梦还要一大笔钱，要是不做……”
王美霞心里也不痛快，但为了心爱的外孙女，只能这么做。
“梦梦！梦梦！什么都是她！她是没爹还是没妈！要你这么操心！现在好了，看看吧，被他们这么一闹，十天半个月都缓不过来！”
徐正达梗着脖子叫道。
王美霞天生性子弱，也知道这么做对儿子不公平，只能眼圈红红的。
“都别说了，打烊吧。”
徐万年拍拍儿子肩膀。
“爸，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明天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和他……”
徐温婉早就哭成泪人儿。
离婚的话刚要说出口，周围诡异地安静下来。
“居然回来了……”
“没被打吗？”
窃窃私语中，刘唐和虎哥一行人并肩走过来。
徐家三人下意识地站在一起，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混混虽然不入流，但普通人面对他们，没几个不怕的。
是要钱，还是打人？
所有人都在等。
然而，虎哥大手一挥，带着小弟恭敬地向三人弯腰！
“对不起！！！”
声音震天响！
头几乎要贴地！
“我草！怎么回事！”
隔壁的摊位像是炸开一样，所有人都垫着脚看向这边。
那帮混混居然道歉了！
这他妈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徐温婉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唐，这个男人只是对自己微笑，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她的心脏猛地跳动一下！
要不是顾忌这么多人，她一定会问个清楚。
“刘……姐夫……他们……”
徐正达结结巴巴地开口，破天荒地居然叫刘唐姐夫。
“虎哥是讲理的人，对于刚才的事，他觉得很抱歉。对吧，虎哥？”
刘唐笑容可掬。
他已经嘱咐虎哥，绝对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
虽然现在的情形可能会让老婆怀疑，但只要自己不承认，就应该没事。
“不错。刚才刘唐和我解释了他的赚钱计划，我觉得很合理。既然能还上钱，那一般的要债手段就不合适了。”
“所以，我很真诚地向各位说声对不起！为了弥补我的过错，以后发生任何事都可以打我电话！”
虎哥的声音不卑不亢。
就好像他不是一个小混混，而是极其有原则的道上大佬。
“那行！刘唐，你安心赚钱，我等你的好消息。”
虎哥掏出一张名片，塞到刘唐手里，随即带人离开。
刘唐一时间都有些发蒙。
我擦，这家伙不去当个演员都屈才了！
等虎哥走远，周围的人群中像是投下一颗炸弹，杂七杂八的议论声“嗡”地一下传开了。
“我去，太酷了！”
“我还以为他们只是小混混呢！”
“大佬的做派就是不一样！没钱就上手段，有钱就谈生意，牛逼！”
他们抓耳挠腮地讨论，恨不得揪住刘唐问清楚每个细节。
人就是这样，生于平凡，仰慕强者。
终于，有人熬不住，隔空喊道：“老板，还营业吗？”
“营业，当然营业！”
王美霞惊喜地回应。
有一就有二，人群呼啦啦地涌过来，同时眼巴巴地试图寻找刘唐。
而此时，刘唐已经被徐温婉拉进店里。
“你哪来的赚钱门路？二十万啊，不是小数目，要是还不上，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徐温婉想到虎哥的派头，毫不怀疑这个可能性。
“人家都说赚快钱的门路都写在刑法里。姐夫，你可要悠着点啊。”
徐正达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只是让刘唐小心，但对于捞偏门这件事，他其实并不排斥。
“放心吧，绝对是正道。”
刘唐没办法解释，只能打马虎眼。
“正道可赚不到二十万！”
徐万年突然开口。
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绝大多数普通人一年到头不过几万块，二十万……足以让很多人铤而走险。
“我不想知道你的事，但是！你必须保证，永远不能连累家人！你能做到吗？”
徐万年盯着刘唐。
“我保证！”
刘唐郑重地点头。
他从老丈人的眼中，他看到一点不容置喙的决心。
那就是男人的职责！
老婆、孩子、家……
十年佣兵生涯，刘唐只要安静下来，就能感觉到内心的空洞。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