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圆形深蓝绣着白云的小香囊
这些年积累下来,她空间里的药品和设备达到惊人的数量。
秦敏一直不知道该拿这海量的临期药品和更新换代退下来的设备怎么办,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她编好草扇子,立马扇了好几下,顿时有些失望了,风是热乎乎的,并没有凉快多少。
她眸光不经意对上傅明来的视线。
傅明来眉毛黑直,眉骨饱满,眼窝凹陷,看起来眼睛特别深邃。
秦敏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看向他的,心底莫名发毛,后背下意识绷紧了,“有事?”
傅明来薄唇微抿,“你身上那是什么味?”
秦敏不想说话,想死。
能是什么味,几天没洗澡忙着逃荒的人除了汗臭味还能有什么味。
她还以为这男人鼻子有问题,抱了她一路都没见他说什么,原来他还是闻到了。
傅明来不明白她为什么一脸郁卒,也懒得多问,只是道:“挺香的,能提神。”
秦敏心底顿时一凛。
他说的,是藿香正气水?
藿香正气水由多味中药、乙醇等制成,会散发出淡淡的酒香和中药味。
她刚喝完正气水,嘴里便留了点味儿。
正常情况应该会被她身上的汗臭味掩盖过去。
却没逃过这男人的鼻子。
秦敏沉默了下,心底拉起了最高级别的警戒防线。
这人有些敏锐。
她担心自己一个不注意,露了底,傻乎乎地让人发现了空间的存在。
她悄悄摘下深藏在怀里的一个物件,放进空间,往那物件弄上藿香正气水的味道。
“你说的味道可是这个?”
秦敏从怀中拿出个掌心大小的小包裹,小包裹里三层外三层包着个精致的小香囊。
圆形深蓝的小香囊顶端穿了条同色丝绦,下端系着同色流苏,中间绣着轻渺的白云。
绣工精巧,质地柔软,色泽精妙,可见缝制之人用心。
傅明来单手托着她的臀,另一只手接过香囊,闻到香囊清凉醒神的清香,“是这个味道。”
那与别不同的清香,驱散了些炎炎暑日的闷热烦躁。
他看见香囊下角绣的“林”字,“这香囊是给你相公做的?”
秦敏点了点头。
刚开始逃荒时,原主见着柳忠林的香囊有损,便悄悄拆了自己最好的衣物,为他精心缝制新的,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被他发卖了。
傅明来手指轻揉着香囊,“你倒是痴心一片。”
秦敏心底的警戒线又绷紧了,明白这话里的深意,这么痴心怎么还将柳忠林揍一顿。
她这性情是变得太多了。
她垂下眸,微微苦笑,“我本将心对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以为对相公倾心相助,能换得相公一丝怜惜,不曾想相公会这般狠心,将我发卖,一时气极了,就将相公打了,现在想想还是冲动了,也不知道相公伤得怎样,有没有找大夫医治。”
傅明来神色淡淡地往前走着。
这种话他前世没少听,她即使被相公卖给他,依然记着念着那烂人,盼着有一天能回到那烂人身边。
就这逆来顺受的性子,也怪不得会被那些烂人欺负成这样。
傅明来暗叹,神色自然地将香囊揣入怀里。
秦敏被人光天化日地抢了。
她敢怒不敢言,抿了下唇,“……你,最好不要生病。”
生病了最好不要落她手里。
傅明来挑眉,“没头没尾说什么呢?”
秦敏默默将所有苦涩到能让铁汉落泪的药物列了个遍。
傅明来见她不说,也不追问,漫不经心地道:“你们日后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还是将人忘了吧。”
秦敏本来就对原主相公没什么好感,装作不舍,勉强地应了声。
她瞥了眼傅明来,这人一天下来都爱答不理的,这会儿特地跟她提这么一嘴,是得了香囊、高兴了?
一行人越过荒芜的平原,又走进连绵起伏的深山。
深山也是一片荒凉,只长着寥寥可数的几簇荆棘和野草,而且道路陡峭窄小,比平原更不好走。
即便如此,傅明来抱着秦敏,依然走得很稳妥。
那臂弯像钢铁般稳稳地托着她,仿佛她是纸片人没有半点重量般,臂力恐怖得惊人。
要换是其他人,手臂怕已经报废了,更别说原主相公,他要能举起她,太阳都得从西边出来。
就他这可怕的体力,都不知道引得多少女人心神荡漾。
秦敏脸上好几次闪过丝异样,悄悄挪了几下身体。
傅明来怎么可能感受不到,神色透出了丝复杂,“你在勾引我?”
刚刚还一副守身如玉的贞烈样,突然就在他手臂胸膛蹭来蹭去,蹭得人烦心。
秦敏回了他一个白眼。
片刻,才忍不住道:“你们都不歇一下么?”
傅明来疑惑,“为什么要歇?”
秦敏表情木了下,由衷地佩服起这些人。
他们顶着大太阳走了好几公里的路,又爬了这么多座山,除了额头冒汗,麻衣湿了些许,脸上都不见疲态。
反倒是她……
坐累了。
腿麻、腰麻、脖子酸,想蹦跶两下舒展身子骨。
她忍不住又挪了下,瞥见傅明来目光变了下,快把她当成潘金莲,无奈地道:“我坐得腿麻了。”
傅明来身强力壮表示不能理解,但到底没有说她娇气,“再等会儿,到了地方让你歇。”
秦敏松了口气,有了盼头,也不再乱动。
她蔫蔫地看着他们爬过一座又一座山,心底暗叹,她就算记得路线,怕也没有这个体力逃得出这大山。
在秦敏快要熬不住时,傅明来抱着她走到悬崖旁下的一块巨石,才大发慈悲地道:“到了。”
秦敏刚踩到地面,直接一个脚软,五体投地趴在地上。
秦敏,“……”
傅明来,“……”
碰巧站在秦敏面前的梁大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