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软禁的傀儡女帝
层层叠叠的纱幔后,摆放着四龙缠柱大床,厚厚被褥铺在床上,一只肤色苍白的小脚搭在床沿,趾甲几乎没有血色。
正值冬日,偌大的房间却连一个火盆都没有点,冰冷的空气无比沉重,躺在床上的人儿呼吸渐渐断绝,却无人发现。
在凡人无法触及的空间内,红衣绝色美人紧皱着蛾眉,问道:“系统,找到合适的灵魂了吗?三次任务都失败了,再耗下去也只是徒费力气,不如尽早脱身。”
“已经带过来了,这个灵魂气运低,拉走她不会引起天道反应,让她给你抵命再好不过。”系统回答。
绝色美人俯瞰着床铺,果然锦被中已经死去的人重新开始呼吸,虽然很微弱,但是确实是活过来了。
她松了口气,催促道:“先离开这里,免得让天道发现。”
话音落下,一人一系统便从此方世界离开了。
……
洛初初艰难地睁开眼睛,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怎么房间里这么冷啊?
脑袋仿佛有千斤重,想要起身却重重摔回枕头中,脑海里有无尽记忆碎片划过。
以第一视角看完这具身体原主的“成长史”,洛初初才得以清醒,咸鱼般瞪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原来她重生到了架空朝代,洛国女帝洛初身上。
虽然是个男女较为平等的世界,但洛初从小就得不到父皇的宠爱,吃的穿的被宫人克扣,住在最偏僻最破旧的宫殿里。
父皇驾崩,没有留下圣旨,皇子公主为争皇位杀得血流成河,一个不剩。连后妃也遭殃,只剩下十余人存活。
这时洛初才被人从犄角旮旯挖出来,梳洗打扮一番后强行推上皇位,当一位只会点头的“吉祥物”。
洛初不甘心成为被人控制的傀儡,奋力反抗不成,被总管闫温茂软禁宫中。
后来……后来就没有完整的过程了,全部是碎片,洛初初只匆匆瞥过。
最后的画面让她印象尤其深刻,往日不论她如何过分都能虚与委蛇的闫温茂,终于卸下伪善面具,持剑刺入洛初心口,冷冷地道:“陛下无德,不该为人君主。”
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血红,记忆就此结束。
想必这便是原主的死因,也是她重生到此的原因。
“阿嚏!阿嚏!阿嚏!”
洛初初裹紧被子瑟瑟发抖,连打三个喷嚏,鼻尖通红。
前半辈子她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少女,家里孩子多,父母不怎么管她,最大的梦想是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天天吃美食,没事就撸撸猫,悠闲地过这一生。
哪怕穿越到危机四伏的架空世界,她也不想死,还没吃够美食撸够猫猫,怎么能束手待毙?
强迫自己从被褥中钻出来,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一滑,重重摔倒。
“啊…!好痛!”
地下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会无缘无故摔倒?刚穿过来就倒霉透顶,该不会是把前世的非酋体质带过来了吧?
洛初初欲哭无泪,捂着膝盖试图爬起来,但明明没碰旁边的架子,高高摆放的花瓶却当头砸下。
千钧一发之际,洛初初狼狈地滚在地上躲开,花瓶掉在地上发出巨响,碎片将光裸的小腿划破,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涌出,宛如一粒粒红豆。
正在洛初寝房外处理奏折,闫温茂听到女帝又开始摔东西了,于是将看到一半的奏折放在案几上。
明亮灯火下,照出一袭深靛青色的衣袍,如墨头发纹丝不乱地拢在帽子中。
阴柔俊美的脸庞半藏于灯影中,唇角总是维持着温和弯起的弧度,偏生长眉如刀,瑞凤眼微挑,细看之下,竟能从看似恭谨卑微的笑容中品出漫不经心的讥讽。
不像是屈居人下的低贱之人,反而有几分贵气。
这样的人竟然是个为世人鄙夷唾弃的太监,而且以手段残忍狠厉闻名。
他看向女帝寝房的眼神平静无波,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习惯,抚平袖子上的褶皱,向房间走去。
洛初初抱着受伤的腿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寝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她下意识往那边望去,眼睛猛然睁大,发现来人竟然是记忆中狠厉杀死她的闫温茂!
洛初初顾不得正在流血的小腿,立刻往角落里爬去,手脚并用的模样甚是滑稽。
“陛下。”
银线滚边的靛青色衣袍不知何时挡在她身前,修长大手捏住洛初初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
逆着光,洛初初看不清他的表情,闫温茂却将她的一切尽收眼底。
女帝身为龙嗣,却饱受冷待而长大,闫温茂因思及自身身世,对她有所怜悯,且因她最好控制,最终选择推她坐上龙椅。
她应该听话的,毕竟如今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千百倍,为何还不知足,还要与他作对?
今日的洛初似乎与往常不一样,白到透明的肌肤显得鼻尖通红,眼眶也红,一双黑色大眼蓄满泪水,不敢看他。
长而密的睫毛上沾着小小的泪珠,失去血色的樱唇被紧紧咬住,似乎有十分委屈。
洛初初一动不敢动,身穿薄薄的白色寝衣,裙摆在爬动中露出受伤的小腿,雪白的皮肤上一道伤口,鲜血似乎还在往下流。
好冷。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维持着被闫温茂捏住下巴的姿势,支撑体重的两只瘦弱手臂已经快撑不住了,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泪水夺眶而出。
一滴,两滴,三滴,全数落在闫温茂的大手上。
闫温茂杀人如麻,武功高强,以折磨人为乐,是人人鄙夷人人惧怕的疯狗,怎能让她忍住不哭?
洛初初脑海中反复重播闫温茂杀死她的画面,情不自禁发出一声低泣。
“呜……”呜呜呜,她还年轻,还没谈过恋爱,她不想死啊!
腹中空空如也,许久没有进食,洛初初眼冒金星,手臂失力,全靠闫温茂的手保持平衡,像一只被捏住脖颈的幼猫。
闫温茂突兀地松开手,洛初初一头撞上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