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光明下的黑暗

帝国历七九五年十二月，寒冬。

汉克帝国首都费德里，圣辉大教堂。

在教宗的休息室里，是一位细致的翻阅着《创世纪》的老人。

《创世纪》，帝国唯一宗教安苏教的宗教圣典，阐述至高神安苏对这个世界创造的历程。而这老人的背后站立着两个约十六七岁的小伙子。

“达朗克大主教，你回来了。”老人头也没抬，忽然说道。

“是的，教宗大人。”一个肩膀上有着三角金线构建三角图案的斗篷男子忽然出现，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却然是安苏教三大圣堂大主教之一，在安苏教中仅次于教宗的存在。

教宗，那么，这位老人，便是当代教宗，比尔六世了。

安苏教总共有三名圣堂大主教，每一名圣堂大主教都代表着一位神灵的意志，而历任教宗在三个圣堂大主教中选拔，然后递补进一名新的圣堂大主教，教宗，在由圣堂大主教成为教宗之日起，将不再是原神灵的仆人，转而就是至高之神安苏的意志在人间的体现。

这个右肩有着三角图案的斗篷男子，很显然是代表着真理之神，男子缓缓摘下斗篷，全身开始都泛着的洁白光芒，斗篷下的，是一张英俊的面孔和一头褐色的长发，但现男子的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伤口处不停的涌现着黑气，那些黑气如同有灵魂般与白色的光芒在不停的纠缠着。

“完成了？”比尔六世问了一句。

“是的，教宗大人。”一个极其具有磁性的声音自忽然出现的达朗克大主教嘴里发出。

“小米勒，你去发布消息，就说异端甘多夫已经被审判净化。”比尔六世依然没有抬头。

“是的，教宗大人。”比尔六世身后一个少年说完这句话就随着蓝色的光芒消失在了比尔六世和达朗克的面前。

“受伤了？”比尔六世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是的，教宗大人。”达朗克忽然泛起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完全颠覆了达朗克大主教在信徒心中那永远不变，死板面孔的形象。

“你笑什么？”比尔六世皱了皱眉毛。

“我在想，古曼，你现在是不是，想吃了我？”达朗克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

“荒谬，你是不是追杀异端追杀出幻象了。”比尔六世的眼里冒出一丝寒光。

“哟，别那么严肃么，跟你开个玩笑。”达朗克毫不在意的甩了甩头发，又忽然说。

“教宗大人，你的女儿可以来我的真理圣殿观摩一下么？我很喜欢你的女儿。”

“收起你这荒谬的念头，达朗克！还有，你别闹的太过分，他们，可是看的见的！”比尔六世指一根手指指向头顶，那里，除了天花板，还能有什么？

“好了，我暂时不去打你女儿的注意，你这是何必呢，又不是你亲生的女儿，拿来让我这个战友开开心不是更好么？他们看着就看着咯，不合适换个人就是了，反正我也不想干了。大不了，就这样吧……”达朗克一边说，一边做出一个手掌切过喉咙的姿势。

“我们的信徒有上亿人，你可以另外选择一个目标，还有，你这次出去的任务，寻找新的容器，办好了么？”比尔六世似乎很无奈。本来已经快要皱到一起的眉毛却舒展开来。

“该死的，那个异端一直隐瞒了实力，老家伙，你必须给我补偿。”说起任务，达朗克很轻佻的敲了一下比尔六世的脑袋。比尔六世身后另一直沉默的少年忽然上前了一步。

“请对我保持必须的尊重。”比尔六世向少年摆了摆手，伸出另一只手拨开了达朗克敲着自己脑袋的手。

“那个老不死的召唤出了三个地狱君主，其中两个是大恶魔，一个是死神仆灵，另外，还召唤了两个达到君主级别的亡灵骑士和一大堆小骷髅，对了，还有巫妖……”

“说结果，我不想听你啰嗦。”比尔六世打断了达朗克。

“我撕碎了那个老家伙排骨一般的身体，真让人恶心，全是骨头，没有一点手感，远不如我们教会在休斯行省一个叫安德鲁的小城里发展的一个女信徒，啧啧，那手感，对了，我还被一个亡灵骑士轻轻了碰了一下。”达朗克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这个蠢货。”比尔六世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无所谓了，那个老不死的，没人有兴趣的。”达朗克转过身，身上开始泛起蓝色的光芒。

“慢着。”比尔六世伸出一只手，指了一下达朗克，达朗克身上的蓝色光芒立刻消失了。“你刚刚回来，要去哪里?”

“我去找一点乐子，教宗大人，你也有兴趣么？”被打断的达朗克斜着头看着比尔六世。

“我再警告你一次，达朗克，不要去招惹汉克的女儿。你要找乐子，去找信徒们，我们无法承受大意志的怒火。否则……”比尔刚刚舒展开的眉毛又皱在了一起。

“见鬼的大意志，你以为汉克那一家蠢货会知道什么叫大意志，如果你听我的，现在这个帝国都不存在了，我们早就完成任务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你凭什么资格命令我！还有，你能对我干什么！别忘了联合契约对你我都是有效的。”达朗克如同被踩到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

“我不想有任何风险，达朗克。还有，汉克那一家人远比你想的聪明，别忘了，你已经死过三次了。别以为联合契约的存在使我不能对你有任何伤害你就是安全的，比如这样……”比尔六世的话音刚落。

达朗克的嘴巴僵住了，整个人从头开始，迅速蔓上一层石头。“古曼，你这胆大妄为的家伙，我……”

“好好反省一下，以你的实力，只会被禁锢三天，三天后，如果你的表现满意的话，我将不会对你进行第二次禁锢。”比尔六世轻轻的摇了摇头，在休息室里来回的踱步。

一刻钟后，比尔六世忽然开口了。

“达朗克，或者说，萨特，你现在没办法说话了，我有些话必须要再次交代你。你那些奇怪的嗜好我不管，哪怕是你诱奸了汉克十三的妃子，但是，斯凯的妹妹，帝国的小公主，她是具有汉克血统的人！身上流着的，是汉克大帝那个恶棍的血！至高神赐予的米迦勒之戒的作用汉克家族到底会不会使用一直都是个未知数，如果有一天你被至高神发现在亵渎大意志继承者的话！我们，以及我们身后的人，都将会被抹除，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抹除，但是，在被抹除之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让你享受到你给予那些女信徒更甚千百倍的绝望！所以，如果你，最好小心点！”

不去领会达朗克眼孔中的惊恐，比尔六世与剩下的另一个少年消失了。

“我知道二皇子是你的血脉，你想通过二皇子来掌握这个帝国，别以为我不知道，在我们联手为这个可怜的皇子施加永久祝福的时候，你做了什么手脚！但是，你最好祈祷你黑暗议会的那些肮脏的朋友，不会对斯凯造成任何伤害！”

这是比尔六世消失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