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弄来玩玩

夜色撩人，醉心咖啡馆内音乐轻缓，滚烫的咖啡氤氲着雾水，袅袅娜娜，仿佛蛊惑人心的罂粟。

白晓婉的眼睛狠狠地扎在眼前的一对狗男女的脸上，犀利愤怒中隐藏着一抹受伤。

“分手！”

她挑眉，利落的头发飘散，语气中含着一丝丝的怨气，在完全划开的浓浓水汽中，淡淡的散去。

心碎的声音，蓄在心底，没有人听得见。

便是曾经的唯一，坐在眼前的清秀男人——赵泽刚，这个说着生老病死，健康疾病，有钱没钱，都会相随相伴的男人。

也听不见了。

因为他的眼睛里，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她了。

“晓婉，你不要偏激嘛。”他在外面养的女人，一个叫安娜的女人，穿着时下最流行的款式，抹着最流行的口红，巧笑倩兮地教育她，“都市男女，速食爱情，你又何必斤斤计较？”

白晓婉的脸上素净，没有涂抹任何的化妆品，生活的打磨，让她站在白天鹅般靓丽的安娜面前，活脱脱是一个丑小鸭。

难怪，会移情别恋。

她微笑，微笑，再微笑，为她那点可怜的自尊挣最后的一点尊严：“呵，看见男友出轨，不是分手，难道我还要鼓掌说，好棒棒吗？”

她的讽刺，立马让一直沉默的赵泽刚轻声咳嗽了一下，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屁股，说：“晓婉，我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他倒是诚恳。

诚恳得让人厌恶！

白晓婉掀目，若说最初看见他们交缠在一起，是震惊错愕，眼下听见他们如此云淡风轻，只剩下透清凉了。

安娜见她不说话，精致的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小妹妹，成年人的恋爱就是这么现实，我不介意泽刚有另外一个女人，所以，我相信我们可以和睦相处的！”

无耻！

白晓婉双目喷火，起身，在所有人毫无防备之际，将那还有着温度的咖啡，毫不留情地泼在了安娜，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上。

她这辈子都不想在看到这张脸了！

玻璃杯掷在桌面上，发出“砰”地一声。

“我们结束了，而且，是我甩的你，记住了！”

吼完，白晓婉拿起包包就往外面跑。

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确定自己远离了咖啡馆，才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或者，是霾。

她也分不清楚，就像她来帝都这么多年，和赵泽刚走过了很多风雨，还是分不清为什么他们会分手。

积蓄多日的悲伤，在这一瞬间，像是打开的闸门，一泻千里。

孤独地扬起头，有水砸在脸上，冰冷的痛，心脏也随着猛地抽了一下。

视线模糊中，她看着很多飞蛾扑火的悲壮灭亡，眨眨眼睛，发现睫毛都是水。

不是咸的。

是涩的。

砸在脸上的水更多了，哦——原来是下雨了。

她看向附近的建筑，是一家酒吧。

流光溢彩，吸引堕落的人。

仔细想想，一辈子都没有放纵过，也许，今宵，也只有今宵，有这么一个机会和一个借口。

她走进酒吧，门外的雨已经连成了一条线，她转身，不再看外面那个阳春白雪的世界，而是一步步地往放纵的深渊走去。

不用怕，白晓婉。

只是一个晚上。

明天，你还是白晓婉，办公室里默默无闻的白晓婉，无人问津的白晓婉。

咬了一下嘴唇，她走到吧台，要了一杯最烈的酒。

然后独自躲在角落。

她的身后，坐着七八个人，已经东倒西歪了，开始说疯话。

白晓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泪刷刷刷地往下流，根本没有听见后面的声音。

“我跟你说……”喝得酩酊大醉的皮夹克，睨了一眼白晓婉：“我敢打赌，那个女的，绝对是处女……”

皮夹克的身边，是其他喝得醉醺醺的男男女女，东倒西歪的，好一派纸醉金迷的光景。

只是那长长的沙发深处，有一点点暗红色的烟头点亮，然后深陷在黑暗中的男人，伸出修长好看的手，轻轻地弹了一下烟头。

那双手，白皙透明，骨节分明。

烟灰迷离中，皮夹克摇了摇手中的骰子：“怎么？慕少也有兴趣？”

轻灵的骰子，摇晃，发出刺耳的声音。

躲藏在角落深处的男人双腿交叠，轻轻地晃动一下右手的酒瓶，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

他直接站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眸，专注地看着那个背影。

已经过去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