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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一个病娇一个怪

  

“我听说十七栋里住了个怪人。”

“怎么怪人了?”

“一小姑娘,成天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就露一双眼睛,上次老王说,看见那姑娘的眼睛居然是红色的,还冒着光,吓死人了。”

“不是吧,那谁还敢住这一栋?”

“还真没人住,这一栋除了那个小姑娘,没别人……”

夕阳将落,鹅卵碎石铺的小路上人影斜长,路尽头,十七栋十七层楼高耸入云。

外卖小哥提着袋子,脚步匆匆,抬头几番确认了楼栋上面的数字图标,才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喂。”

“你好。”

年轻女孩的声音,清清泠泠的,带着些慵懒的漫不经心,音色稍稍偏冷。

真是一把好嗓子,外卖小哥心想。

“您的外卖到了,请问你住哪一层?”

外卖小哥正想说给这客户把晚餐送上去,不料楼梯口的门就打开了。

女孩迈出了一只脚,然后伸出胳膊。

她皮肤白皙得过分,手指修长,指甲修得干干净净,不过给人一种带着三分病态,三分高冷的感觉。

外卖小哥看着那精致五官,搭配得这般怪异气质,有些愣住。

女孩将包装袋接过去,冷淡的吐出两个字“谢谢”,便转身关上了门。

手好冰啊!

小哥后知后觉,被女孩指腹略微擦过的地方,还带着几分残余的凉意,他摸了一把头,打了个寒颤,也走了。

天色已暗,原本昏黑的窗户亮了,感应灯的光破窗而出,而且是一到七楼同时亮起。

女孩住在七层,两户被打通了,里面白色的墙,黑色的地板,两百平的地方除了玄关那双粉色的兔子拖鞋,再找不到一处暖色,毫无人气与烟火气息。

她把外卖放下,赤着脚站在黑色毛绒的地毯上,从玻璃盒里挑了一颗粉色的棉花糖含在嘴里,刚咬开一次性筷子的外包装袋,桌上的电脑启动了。

屏幕上,明黄色的海绵宝宝跳出来,铺了整整一屏幕。

代号霜降,真名不祥,年龄不祥,身份背景家庭住址全部不祥,她是周徐纺的搭档,周徐纺没有听过她的声音,也没有见过她的长相,只知道她是个年轻女孩儿。

“起了吗?”周徐纺拆开了外卖的袋子:“嗯。”

“接了新活儿。”

“我休假。”

周徐纺没抬头,头发刚过耳,刘海有些遮眼,她安静地吃面,吃相极其好,慢条斯理小口小口地吃着。

“是女顾客,让我们掳个人,说是她心上人,想玩美女救英雄。”霜降补充,“雇佣金,五十万。”

周徐纺筷子停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垂着,低着头轮廓显得柔和了不少。

过了会儿,屏幕上的海绵宝宝跳了两下,霜降问:“接吗?”

她吃了一口面:“接。”

不伤天害理,不杀人放火,其他的,只要能赚钱,都接。

翌日刚巧十五,月亮很圆,装修风雅的会所里,古画绘墙,雕镂空花,沿路的科林斯罗马柱上,摆放着各色花卉。

本是应景的花儿,奈何,不逢时。

会所的大堂经理急急忙忙地一路小跑,一一吩咐侍应生:“赶紧的,把玫瑰都给收起来。”

领班闻声过来,不解:“经理,好端端的干嘛突然要把花都收了?”

经理急得眉头直皱,扯了扯领带,用口袋里的方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有个小祖宗要过来,人家闻不得玫瑰花。”

祖宗?

敢在帝都江家称祖宗的,就只有一位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江家老幺,说起那位美人……

经理催促:“快点,人已经快到了,手脚都利索点,一朵都不要落下了。”

约摸过了十多分钟,经理接了个电话,赶忙带了几位副经理跑去电梯口迎人。

叮——

电梯门开咳嗽声,一阵接一阵,稍稍压抑着。

修长的人影被走廊的琉璃灯打亮,黑色长款风衣过了膝盖,脚下是一双高定皮鞋。

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按在锁骨处,因为咳得厉害,连指甲都泛着浅浅的红。

经理侧身相迎,恭恭敬敬地道:“江少,我领您过去。”

电梯里的男人这才抬起头来,自带邪魅的桃花眼看了一眼经理,没有说话,只是透着副漫不经心的慵懒。

这便是江家的老幺,江织,帝都的第一美人,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着实是位身娇肉贵的病美人,如此娇媚之人,偏偏,美得没有一丝娘气。

经理不知怎么办,片刻才听到这少爷道:“走吧。”

经理暗自捏了把汗,才往前走去。

到了一个包厢门口,推开后,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剑眉星目的一张脸,经理规规矩矩地喊:“薛少。”

薛宝怡,薛家老二。

薛宝怡与江织是发小,两家有生意往来,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

今天这局便是薛宝怡组的,帝都的圈子说大不大,却也分了三六九等,江织,便是这贵中之贵,若非薛宝怡与今儿个的寿星公是铁瓷儿,自然也请不来这位小祖宗。

一屋子的二世祖见了人,纷纷喊江少,多少都带了巴结讨好之意。

江织懒懒散散地半靠半躺着,眯着眼无精打采,一脸病容,薛宝怡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去闹他,给他叫了杯牛奶。

可总有不懂事的。

比如邓家那小公子,竟带了个女人过来,带也就算了,还不带个安分的,那女人打从一进来,眼睛便黏江织身上了。

江织端着高脚杯,慢条斯理地喝牛奶。

女人拿了瓶红酒过去,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笑得风情万种:“我给江少倒一杯?”

他眼皮都没抬,恹恹欲睡地扔了句:“体弱,不喝酒。”

帝都江家的老幺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圈外人只知他缠绵病榻,不甚知他倾国倾城。

这样的病美人,女人便是被拂了面子,又怎会生气,放下酒,又拿了飞镖来:“江少要试试吗?我听邓少说,这里数您飞镖玩得最好。”

江织懒懒地耷拉着眼皮:“体弱,抬不起手。”

女人刚伸出去的纤纤玉手想做点什么,就被装着牛奶的高脚杯挡住了。

他嫌恶得很,将高脚杯都扔了:“自己离远点。”

女人尴尬地收回手,退开了。

薛宝怡知道江织有点洁癖,换了个杯子又给他倒了杯牛奶,舔着脸过去哄那小祖宗,小祖宗不怎么喝酒,爱喝牛奶。

江织冷着一双桃花眼:“滚开,一股子女人的味儿。”

“……”

他下午是碰了女人,可他洗了澡才来的啊。

不多时,江织从沙发上起来:“走了。”

“这么快就走?”薛宝怡试图拉他衣角阻止他,“寿星公都还没来呢。”

他一撂衣服,冷着一张漂亮的脸:“体弱,不能熬夜。”

薛宝怡:“……”

丫的,八点就叫熬夜?

江织直接走人了,余光都没给那群战战兢兢的二世祖。

会所顶楼今晚被薛宝怡包下来了,包厢外面的走廊里,是一个人都没有,隔音好,安静得只余脚步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灯光忽然一闪,江织刚想回头,一道黑影猝不及防地撞来!

001:一个病娇一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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