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熟悉的陌生感

顾君知朦朦胧胧地醒过来，伸出手向身侧揽过去，却揽了个空。

睁开眼，身边空空如野，四处看了看，房间内没有林清语的身影。

“清语，清语……”叫了几声，不见有人应。

昨夜散落在地的林清语的手袋、内衣已经全然不见踪迹，只有顾君知的衬衫长裤搭在衣架上。

昨夜的旖旎仿佛是一场梦。“春梦了无痕”——这样一句话出现在顾君知的脑海里，让他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拨打林清语的电话，却被提示对方关机。

顾君知匆忙起身，洗漱穿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顾君知边系衣扣边接电话。

“君知，我是楚笙，刚得到消息，林伯伯三天前过世了，自杀。”电话里传来江楚笙的声音。

顾君知系扣子的手一顿，三天前，难怪林清语消失了整整三天，昨夜出现又那样反常，但是为什么，她竟然从未和自己提起过林叔过世。

“君知，我现在要去林家，你人在哪儿？”江楚笙的声音少有的正经，甚至带着几分急迫。

“我在金碧，马上赶过去，林家见。”顾君知说。

敲响林家的房门，开门的不是保姆赵姐而是脸色苍白、双目红肿的林母。

“你来干什么？”林母冷冷地问。

“我刚听到林叔去世的消息，过来看看您还有清语。”顾君知说。

“我们家人的死活，不劳你费心，你走吧。”林母欲关闭房门。

顾君知伸手撑在即将关闭的房门上：“阿姨，让我进去给林叔上柱香，还有，让我见见清语。”

“这里不欢迎你，远汐已经死了，这还不够吗？你还想怎样？你走！我们家所有人都不想见到姓顾的，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都不想见你们顾家人，你听懂了吗？你走！”林母忽然情绪失控，伸手推顾君知。

“阿姨，求您让我进去，我见见清语就走……”顾君知固执地不愿离开。

“妈，我来和他说。”一个女孩的声音出现在林母身后。那女孩儿未施脂粉，却更显得她明眸皓齿，肌肤胜雪，一身白色长裙，没有过多点饰，却更显得亭亭玉立，宛然若仙。

顾君知热切地望着那声音的主人，而那女孩却冷冷地看着顾君知，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有话我们到外面说，里面是灵堂，不方便姓顾的进来。”

“和他们顾家，还有什么好说？小语，你给我回去！”林母喊。

“妈，我和他说清楚就回来，没事的，让战陪我去。”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到林清语身边，向林母说：“我和小语去处理一下就回来，您放心，妈。”

面对面站在林宅花园里，顾君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面前的林清语。晨光中女孩儿的面庞那样清晰，小小的面孔清秀过人，双目明亮眼神中有种婴儿般的纯真同时又有着一股不屈的倔强，不涂口红的嘴唇泛着淡粉色的光泽，像颗饱满的樱桃，如天鹅般高雅的颈项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可她的目光却那样陌生。

父亲去世三天却从未对自己提及，昨晚投怀送抱热情如火，今天又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林清语，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林清语也注视着顾君知，目光没有丝毫温度：“顾君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我们之间结束了。因为，我要结婚了，和战。”林清语的目光越过顾君知，看向几步外的唐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