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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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人吓人。
我每次听了,都沉默不语。
心里不想反驳,甚至有些怜悯。
有些东西,没经历过,真是没法相信……
我的家在东北吉省,大雪山下的一个小山村。
村里人不多,三十多户一百多口人。
村名叫张家屯,大部分都姓张,沾亲带故。
只有我家是外来户,姓杨。
不过,这里人朴实,不排外。
我爷爷是抗战老兵,威望很高。
正是寒冬腊月,家家户户躲炕头上猫冬。
我家却是热热闹闹。
因为,我娘刚生了大胖小子。
就是我。
爷爷高兴的合不拢嘴。
杀鸡宰羊,准备招待客人。
都是一个屯子,谁家有点事,大伙都到场。
随份子也不多,但是个情分。
有拿鸡蛋的,有拿被面的。
大家热热闹闹喝顿酒,吃顿饭。
左邻右舍七八个邻居正帮忙干活。
突然跑了一个大嫂子。
“柱子,快回家看看,咱家猪死了!”
大嫂子急的要哭。
对村里人来说,一头猪可是了不得的财产。
“柱子,你快去吧,给你留着羊肉。”
我爷爷敲了敲烟袋锅。
柱子赶紧往家跑。
过一会,又有人过来,说是家里牛死了。
七窍流血。
然后,不断有人来找。
凡是来我家帮忙的人,家里都有牲畜死掉。
不一会,院子里只剩下爷爷自己。
他皱眉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锅。
这事咋想都透着邪门。
村里穷,家家户户都把牲口看的很紧。
怎么就偏偏这时候,一连六的死了?
他在围裙上抹了把手上的血。
往屋里走去。
炕头烧的滚热。
我娘却浑身哆嗦,直冒冷汗。
“爹,孩子的眼睛就是睁不开,这可咋整?”
我娘愁眉苦脸。
我长的抽抽巴巴,活像个小老头。
眼睛紧紧闭上。
除了吃喝,就是睡觉。
“不打紧,等母羊产了奶,滴上点就好。”
这是民间的土方子。
爷爷就等着羊奶了。
他就不信,自己的孙子会瞎。
帮忙的人家里都出了事。
爷爷干脆把办席的时间往后退。
定在了三天后。
哪知道,这三天里,怪事接踵而至!
柱子家不但死了猪,孩子莫名其妙的掉进了雪窝子。
要不是发现的早,非冻死不可。
隔壁翠花嫂子家,大雪突然把房顶压塌。
一家人都埋在了下面。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连续三天,家家都有怪事。
而且有个共同点。
他们都在我出生那天,来我我家!
最后,还是村丈出面,把大家召集到了祠堂。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
“大家是不是都怀疑,老杨家那小子带来了祸害?”
村丈问道。
大伙都说是。
“那我卜上一卦, 问问老家仙。”
村丈找出一堆龟壳。
想要占卜。
村里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懂啥叫科学。
出了事,就往邪乎上想。
村丈把我的生辰八字写在纸条上,摆好。
正要动手占卜。
天空忽然乌云密布。
咔嚓一个炸雷劈下。
居然把祠堂中的牌位给劈裂了!
这下,大伙面面相觑。
这可是百年不遇的大事啊!
天降雷击,必有阴物降世!
大伙都认定,老杨家那小子是祸害,不能留!
一百多口子人来到我家,将院子团团围住。
他们让我爷爷交人!
平息老天的怒火。
我娘抱着我,哭的死去活来。
说要死一起死。
偏偏爹不在家。
一个月前,他去山上采老山参,要给娘补身子。
从此没了音信,不知是死是活。
家里的主心骨,只有爷爷。
他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始终不吭声。
村民们越来越激动。
咣当咣当砸起大门。
眼看就要进来。
他们看到柱子家的惨状,害怕得不行。
都害怕灾难降临自己头上。
爷爷终于忍不住。
腾的站了起来。
去北屋房梁上,取下了一把大刀。
这刀宽背,厚边,刀把上还绑着一块红菱。
能有十来斤重。
他拎着刀,大步走到门口。
直接打开了门。
“嘭!”
爷爷将刀插在地上,就这么冷冷看着大家。
这一下,村民反而都被镇住。
那把大刀,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爷爷年轻时,是大刀队成员。
据说砍死过上百个鬼子!
刀身上,杀气冲天。
“谁敢动我孙子?”
爷爷顿了一下,眼神凶狠,环视所有人,“我活劈了他!”。
没人敢出声。
爷爷姓杨,外号杨大刀。
有一年五六只野狼进了村。
咬死不少人。
是爷爷拿着大刀,将狼都给劈死。
看着爷爷凶狠的样子,村民们都往后退,个个缩着脖子。
最后,还是村丈站了出来。
“老杨,都是一个村住着,你也不能看着我们被祸害吧?”
“你那孙子,就是个!”
村丈指着屋里,信誓旦旦说道。
“你放屁!”
“我孙子要是,我亲自劈了它!”
爷爷眼睛瞪得溜圆。
“都给我滚!”
爷爷大刀举了起来。
村民一哄而散。
爷爷这才赶紧关上大门,回到屋里。
他一摸,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毕竟已经六十多岁。
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爹,你没事吧?”
我娘担忧道。
要是爷爷倒下了,娘俩非死不可。
“没事,人都吓唬走了。”
爷爷勉强说道。
说来也怪。
三天来,我吃完就睡,一直闭着眼。
这时候,我却突然睁了眼。
“咦?”
爷爷又惊又喜。
赶紧过来看。
却突然大喊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在地上。
“这孩子,眼睛不对劲!”
他指着我大喊。
我的眼睛,居然没有眼白!
眼中仿佛碳墨,漆黑一片,看起来十分渗人。
“咯咯咯……”
我看到爷爷差点摔倒,居然笑了出来。
露出一排锋利的尖牙!
“爹,这,这是咋回事啊?”
“他咋长牙了?”
娘惊恐的喊道。
“难道真是?”
联想到这三天的种种怪事。
爷爷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