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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连这院子,一起烧了

  

豪门高宅院,遍地血朱红。

京城阳平候府一处萧瑟院中,廊下碳火烧的正旺,溶了周遭积雪。

赵氏捧着侍女刚刚换好的汤婆子,眼神动了动,一旁便有人上前,手中还端着一碗颜色浓重的汤药。

“我儿仁慈,你虽命中带克,毁坏国运,如今也不过求了圣上,一碗汤药断了你腹中胎儿,你可莫要再不知好歹。”赵氏的眼神中又带了几分威胁,十分狠辣。

柳元芷被迫跪在沉厚雪中,浑身伤痕却遮不住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她如今已怀胎四月有余。

她凄然惨笑,抬头看向身前负手而立的锦袍男人:“阳平候府世代龚勋,只是不知如何出了你这么个败类!”

柳元芷一口血沫直接啐到了如今阳平候赵景彦的脸上,接着嗤笑:“我实在想不到,与我同榻之人,竟有如此狼虎之心。”

男人抬手擦尽脸上肮脏之物,缓步行至柳元芷身前,慢慢蹲下身来。

“若非你对先父有恩,凭你这般习武的粗野之人,如何能进我阳平候府的大门?”

赵景彦死死钳制住眼前之人消瘦的脸颊,眼神之中透出十分的厌恶:“如此既无德行,更无姿色的女子,只会污了我阳平候府的门楣!”

而此时坐在赵氏一旁的女人,眼神中出露出几分高高在上的鄙夷,可当赵景彦眼神望向她时,她却轻轻一笑,无端惹人爱怜。

久跪院中,柳元芷冷笑着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她沙场领兵多年,如何能看不透这点妇人计俩?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色,恐怕也只有赵景彦此等自负愚蠢之人,才会被她这位好表妹玩弄于股掌之中。

百里杏儿有些心慌的躲闪开了柳元芷看她骇人的眼神,紧了紧握着帕子的手,

“我入阳平候府,又做平妻,原本就折了姐姐的颜面。若非姐姐克死老侯爷,如今又害夫君惨败,我、我与腹中孩儿就是被生生克死,也不过是给姐姐出气了!”

百里杏儿低头垂泪,似是不忍又为不甘的哭诉。

赵景彦闻言满心疼惜,转身怒目而视,突如其来的一脚更是用了全力,狠狠将柳元芷整个人踹倒在地上。

“若你只是安安分分在这府中也罢,我阳平候府如何养不起你一闲人,可你如今身怀孽障,且要毁我阳平候府,你说我如何还能容你?”

闲人?孽障?柳元芷压下心中滔天悔恨,放声大笑起来。

“你自负良将之才,如今我修养府中,你怎会惨败?”柳元芷言说心头更恨,直言不讳,“你头上顶的那些荣耀,哪一样不是我替你冲锋陷阵夺来的!”

“住口!”

赵景彦双目赤红好似疯魔一般,伸手死死捏住柳元芷的脖颈,如今眼前之人于畜生无异,又凭什么瞧不起他?

对身后之人用了个眼色,端着汤药的那人上前,冷漠的看着柳元芷,如同在看一见死物。

用力掰开柳元芷的紧闭的嘴,那奴才扬手便要将整碗凉透的汤药灌进她口中。

柳元芷挣扎着,一掌横扫而去,便将那碗汤水打落到了地上,带有腥苦味的汤水很快与地上雪水融为一体。

赵景彦阴沉着脸色上前,高高在上地看着她:“你以为如此,我就没法子了吗?”

柳元芷被人一把从地上拖起。这萧瑟的院落突然间寂静的可怕,赵景彦步步紧逼而来,终在她身前停下,一把抽出了腰中佩剑。

“我倒要看看,一个废人,还能如何挣扎!”

说罢,赵景彦手起剑落之间,竟是直接斩断了她的手脚双筋!

“赵景彦,你不得好死!”

柳元芷心中恨意滔天,却也只能痛倒在雪地之上,任人宰割。

很快,便有人捧来新的汤药,赵景彦亲自上前,将那一碗滚烫的汤药灌了下去。

待到钳制住自己的力道终于散去,柳元芷趴跪于地上,忍着喉咙里灼辣的刺痛,嘶哑着嗓音问道:“我腹中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当真毫不在乎?”

男人嗤笑,抬手轻指坐在廊下的百里杏儿。

“她怀中的才是我的孩儿,你腹中的,不过是跟你一般的冤孽罢了。”

冰冷的话音落下,柳元芷再支撑不住,颓然趴倒在地上。腹内阵阵绞痛,以及身下汹涌的鲜血都在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孩子没了。

那药效来的凶猛,柳元芷身下的鲜血铺满了地上雪白。

她费力转了转眼神,看这满院子神情淡漠的人,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凄然笑容。

原来,这便是人心……

名利熏陶早已斩断两人之情,且将阳平候之死嫁祸于她,已如同天大的笑话。

一切只恨她自己太过愚蠢,一再忍让,如今终成大错!

眸中潮湿,柳元芷终是用尽全身力气怒吼出声。

“便是我为冤魂,也要叫这阳平候府上下,不得安宁!”

空气中腥甜的味道越发浓重起来,原本站了满院子的人正要往院外走去,被指了收拾残局的两人,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赵景彦脚步顿了顿,不曾回首。

身后,两个奴才跪倒在地上,惊慌失措:“夫,夫人咽气了……”

骤然间抓紧了手中佩剑,男人倒吸一口凉气,至少她死了,他就不必背负逆子之罪。

见一众奴仆站在原地,有些慌了心神,赵景彦拉着百里杏儿自他们身旁走过,最终只不耐地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连同这院子,一起烧了。”

火光冲天的院中,无人看到柳元芷未合上的眼眸带着的不甘与阴狠……

第1章 连这院子,一起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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