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似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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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酒觉得自己前二十年过的都无忧无虑,知性的母亲,努力奋进的父亲,还有一个温柔体贴的未婚夫。
可所有的幸福都伴随着父亲的出轨而终止,而他的出轨对象,是她未婚夫的妈妈。
父亲连同司晏的妈妈整垮了司家,携着巨款抛弃了她和母亲。
司父站在司氏大厦的顶楼,纵身一跃,肢体四分五裂,脑浆混杂着鲜血……
苏酒伸着手想要去触碰司晏,却被他避开了,他愤恨的眼里一片猩红,沙哑的喉咙里带着深恶痛觉,“不要碰我!”
她眼睛酸涩,痛苦的想要开口,“十二,有什么我们一起扛好不好?”
可喉咙却仿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一样,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她想要挽留,只是司晏越走越远,决绝的头也不回。
“十二,不要走!”她呐喊着从睡梦中惊醒,浑身是汗。
又是梦……
五年了,那次事件过后,苏酒一次好觉都没有睡过,大把大把的安眠药也无济于事,只要一闭上眼,就会被那回忆凌迟一遍又一遍。
屋里黑漆漆一片,冷风从敞开的窗口灌进来穿进她的体内,冻的她一阵头疼欲裂,她翻身下床去拿药,可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的跪倒在地板上,耳朵嗡嗡作响。
过了很久她才缓过来费力的爬起,拉开抽屉熟稔的拿出了一个白色药瓶倒出几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塞进了嘴里,连水都懒得找直接嚼碎吞入腹中。
苏酒靠着床边大口的喘着气,等待止痛药的药力见效。
这时,寂静的夜里发出了一串手机铃声,是医院打来的,她迟疑了半响才接起。
“苏小姐,你母亲刚刚又自杀了,情绪有些不太好,能麻烦你来一趟吗?”电话那头的医护人员不慌也不忙的说着。
苏酒眼底一片平静,就像是听过无数遍一样,“我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就朝着医院赶了过去,徐静双眼无神的躺在病床上,包扎手腕的纱布还透着一点血。
看到苏酒到来,徐静的双眼才有神起来,里边透露着悲痛,“九儿,你让他们别救我了,让我去死吧!”
苏酒习以为常的放下包,却坐的离她很远,“妈,别说傻话了。”
“你过来,让我抱抱你吧……”徐静朝她招手。
苏酒抿着唇,不愿靠近。
徐静的眼泪猝不及防就掉了下来,“我就这么惹你厌恶吗?也是……我一身病痛,还要活着折磨你,你不想再跟我亲近,也是应该的。”
也许是她说的太可怜无助,苏酒还是起身挪着脚到了她的床边,俯身抱住了她。
原本还泫然欲泣的徐静突变阴鸷,被窝里一直藏着没受伤的手抽出了一把手术刀,径直往她脖子而去,毫不犹豫。
苏酒虽有预防,但还是措手不及,白皙的脖颈被划破表皮,潺潺的流出鲜红色的液体。
护士医生及时冲进来将徐静按压在床上,安排着打镇定剂。
“你怎么不去死!”徐静睁着血红的眼瞪她,嘴里疯狂的叫喊着,“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爱上司晏,为什么让苏城跟那个女人有交集!都是因为你我的家才会散!你该死!我当初生下你的时候就该活活掐死!”
苏酒双眼发酸的捂着受伤的脖子,顺着脖子流入胸口的鲜血就像是硫酸一样烧着她的心窝。
瞧,这就是她的母亲,原本那次事件过后她们应该相依为命,相互扶持。
可徐静就像疯子一样,一心一意要她命,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挖她心肝的话。
司家垮了,父亲跑了,司晏恨她,徐静也恨她,所有人都恨她,她成了千古罪人。
被注射了镇定剂的徐静终于冷静了下来,护士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苏酒受伤了,熟练的给她止血。
“谢谢。”苏酒扯着嗓子,说的艰难。
护士看了她一眼,无奈的叹声,“下次小心点吧。”
她点点头,拿起东西要走之际,医生追了上来,“苏小姐,你母亲颅内的肿瘤不能再拖了。”
苏酒只是愣了半秒,便问,“大概需要多少钱?”
“二十万。”
“我知道了,钱我会尽快凑齐的。”
医生盯了她许久,试探性开口建议,“其实你母亲吊着这条命也不会珍惜,倒不如……算了吧。”
苏酒脑袋一嗡,算了吗?那怎么行,这可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血脉相连,她做不到。
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意,“这可不是一个医生该说的话。”
医生张了张唇,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苏酒离开医院时,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医院距离上班的地方很远,今天还有一个早会要开,她可不能迟到,赶上最早的一班地铁,总算准时到达了公司,为避免脖子的伤势被人瞧见,她在抽屉找了条围巾系上。
凌晨时吃的止痛药根本没有用处,苏酒依旧觉得头疼欲裂,最后忍无可忍的拿头撞了几下墙面,试图以痛制痛。
进来的同事看到她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苏酒,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然我替你跟经理请个假吧!”
她强撑着的摇头,“不用,我还指着这个月的全勤奖呢。”
同事不能理解的嘟囔着,“你这么拼是为什么呢,也没见你给自己买过一样奢侈品。”
苏酒笑而不语,默默结束了两人之间的会话。
没过一会儿,经理进来就通知了一个新的消息,“大家都准备一下去会议室,收购我们公司的新老板等会来视察,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苏酒将策划案整理好,起身往会议室走,她进来的早,这时候只有经理跟她两人。
经理心里头的那点邪念立刻就起来了,故意在她边上坐下,肥胖的手有意无意的搭在她的大腿上,“苏酒,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苏酒沉着脸将他的手拿开,低声警示,“经理,这里是会议室,麻烦你自重!”
“我看上你是……”
“咔!”被人推开的门打断了他的话。
起初经理脸上还有怒意,可看到走进来的男人,他肥胖的脸立刻堆满了笑意起身迎了上去,“司总,您来的可真准时!”
“我不喜欢迟到。”
来人的声音如同重锤般落下,将苏酒震的连骨头发麻了,她双目直白的注视着男人,感觉心口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