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信任不在,爱也走了
医院走廊里,乔然盯着手术室的门,瑟瑟发抖。
“到你了,进去吧。”时景川一开口,就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乔然面如死灰,捂着肚子的手也开始颤抖。
这一刻,她多希望他能有一瞬间的不忍,放过这个无辜的生命。但是,她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乔然默默走到手术室门口,最后一次哀求他,“景川,我和你离婚,我带他离开这个城市,好不好?我一个人养……”
“我不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时景川面无表情,冷漠的声音,碾碎了她心中最后的希望。
乔然睫毛微动,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怀孕已经八个月,可是现在,她却保不住这个孩子了。
手术室门关上的前一秒,外面传来时景川保镖的声音,“少爷,医生说龚小姐的胎儿很健康……”
乔然脚步微顿。
龚玥怀孕了,难怪时景川坚持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躺在手术台上,乔然看着医生把针头从肚子上扎进去,痛哭流涕,“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半个小时后,乔然扶着墙走出手术室,等在外面的,是一张离婚协议书。
她面色苍白,摇了摇头,虚弱的开口,“景川,妈妈的事情……”
“住口!”时景川骤然大怒,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眼中恨意翻涌,“那天下午我妈的病房里只有你一个人进出,不是你,还能是谁?”
乔然无言以对,她去看望老太太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等她离开之后,老太太就莫名其妙断了气。这锅只能她来背。
“景川,我们……真的结束了吗?”
“签字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时景川脸上一闪而过的的恨意,像是疾风暴雨,随时都会倾泻而下,将她摧毁。
泪水簌簌坠落,乔然身体靠在墙上,不让自己倒下去,“好,我签!”
颤抖的手拿起纸和笔,把名字写在最后一页,手颓然垂了下去,身体也沿着墙壁慢慢下滑,缩在了墙角。
结婚一年,乔然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一切,一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了无生机。
看到她这种可怜楚楚的模样,时景川顿时升起一股怒火,“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你这种下贱的女人,看一眼都恶心!”
时景川收起离婚协议书,没有看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乔然早已经泪流满面,血水从裙子里蔓延而出,染红了地面。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快!送急救室!”路过的护士发现了异常,匆忙招呼人把乔然扶起来,向急救室去了。
时景川听着背后的声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瞬间就恢复了冷漠,他没有回头,大步离开了。
急救室里,乔然两眼空洞无神,绝望的盯着白色天花板,丝毫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因为最深的伤口不在身上,而在心里。
和时景川相恋三年,她放弃了所有,不顾一切的嫁给他。
可是现在,她失去了婚姻,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痛!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抓住,狠狠的摔在地上,再一脚踩成血沫,只剩下刺目的殷红。
结束吧,是时候结束了!
“心跳减速,血压下降,快,不要让她晕过去……”
耳边隐约响起护士的声音,她已经听不清了,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 …
市区一栋别墅里,时景川把烟蒂掐灭,有些烦躁的靠在沙发上。
龚玥搂着他的手臂,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景川,乔然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太好了,那种肮脏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留在你身边!”
时景川微微皱眉,声音冷冷的问,“你确定看到乔然和别的男人一起住过酒店?”
龚玥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抬高了声音,“当然了,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景川,还好你没让她把野种生下来,要不然,你的名声全都被她毁了!”
时景川沉默了。
他见过龚玥拿给他的那张照片,上面的女人确定是乔然无疑,那个搂着她肩膀的男人,是她的学长。
时景川苦笑一声,到了现在,他居然还不愿意相信事实。
今天的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咎由自取,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忽然这么难受?
“景川,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今天晚上,你就留下来陪人家嘛!”龚玥柔软的身体依偎在时景川胸前,声音酥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我还有事,你自己吃吧!”时景川把她推开,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景川……”龚玥不甘心,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可怜楚楚的模样让人心疼。
时景川停下脚步,脸色柔和了下来,“你现在怀孕了,多注意休息,没事不要往外跑。”
出了门,时景川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陪我喝酒!”
半个小时后,凌睿赶到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吧,时景川已经喝的半醉,脚下一地空啤酒瓶子。
“景川,你真的相信老太太是乔然害的?”凌睿在他身边坐下来,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知道时景川对乔然的感情有多深。
只是没想到,两个人会走到这一步。
时景川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抬起红红的眼睛,“你觉得我冤枉了她?”
“我只是觉得,乔然那么单纯善良的女孩,不应该是那种人。”凌睿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时景川的脸色,“而且,老太太死了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以前,我也相信她单纯、善良,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她了。”时景川眼中怨恨翻涌,手掌紧握成拳。
凌睿叹息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时景川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酒,还是无法浇灭心中的情绪,他眼睛迷离的看向凌睿,“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
“你没有做错,只是……”只是用了一种很残酷,很不近人情的方式。
凌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事情只能他自己做决定,外人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