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逼出嫁
“爹,求求您饶了秋雅吧,那乔家公子是个残废,又是个病秧子,传言都说他活不了两年了,秋雅要是嫁过去,那肯定是要当寡妇的,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聘礼都收了,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就是,我说大哥,那乔家可是足足给了十两银子,十匹布,还有一只羊呢,你出去打听打听,这十里八乡,谁家姑娘有这么多彩礼的?别说桃花村了,就连整个水仙镇都在羡慕秋丫头呢。”
“但是乔家少爷他……”
“他怎么了?乔家在水仙镇可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秋雅嫁进去不愁吃不愁穿,难道会比在这穷乡疙瘩差?今年大旱,颗粒无收,没了这十两银子,咱们全家吃什么?难道就为了一个赔钱的贱丫头,饿死全家?”
吵吵吵,吵死了。
张秋雅手腕疼,全身乏力,连脑子都昏昏沉沉的。
耳边不知是谁一直在吵吵嚷嚷的,说的话她不甚明白,只知道有一个中年男人苦苦哀求,不要把秋雅嫁给一个病入膏肓的残废,而一大群的人围着中年男子尖酸刻薄的冷嘲热讽。
秋雅,跟她同名。
难不成是说她?
她从小无父无母,怎么可能是她。
“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只要咱们没分家,这个家就是爹做主,爹让秋丫头嫁,她就得嫁,再说了,乔家少爷要不是残废,他能看上秋丫头?也不看看她克死了多少人,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连个提亲的人都没有,连我们出门都被全村指指点点,真是祸水。”
靠……
有完没完,重男轻女就算了,能不能让人耳根子清净一点,她好歹也是一个车祸住院的病人,一点社会公德都没有。
张秋雅想爬起来将他们轰出去,奈何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反而陷入昏迷中。
等她再次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耳边是锣鼓喧天的嘈杂声,伴随着一拜天地,送入洞房等声音。
她的身子更被扶来扶去的。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张秋雅沉晕的头才稍稍缓解。
眼皮睁开,映入眼帘的是雕着精美图案的红檀木床,以及喜色的大红床帘。
张秋雅眨了眨眼睛,眸光中透着一缕疑惑。
视线一扫,她瞳孔微微一缩。
这间屋子不仅古香古色,还到处贴着大红喜字,红烛摇曳,花生莲子洒满床榻,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婚房。
再看自己,穿的是大红嫁衣。
一缕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扑天盖地的涌入她的脑海。
张秋雅忍不住想爆粗口。
她居然穿越了,这么狗血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原主跟她同名同姓,出生贫困,家里极度重男轻女,从小到大没少被欺负。
因她容貌尚可,八岁时许给一个大户人家当儿媳妇,没料到第二天,大户人家的儿子就意外去世了。
十岁时被许给一个屠夫,没料到屠夫第二天喝多了酒,一跤摔死了。
从此她就被冠是克夫克母的名声,因为她的母亲生她,难产而亡的。
母亲早亡,父亲软弱,爷爷奶奶重男轻女,叔伯亲戚趋炎附势,捧高踩低,原主的生活过得极度艰难。
这次被强行许给病入膏肓的残废,原主怕再一次被冠上克夫的名声,一时想不开,竟然割腕自尽了。
张秋雅仰天长叹。
难怪她的手腕那么疼,难怪她的脑子那么晕,合着这具身体是割腕失血过多而亡的。
原想离开此时,转念一想,她在现代无亲无故的,来了古代也没地儿去,回原主的家那就是自讨苦吃,那帮极品亲戚,没一个好东西。
既来之,则安之吧。
她要攒钱攒钱,攒无数的钱,能回现代最好,要是回不了现代,就在古代当个富婆。
在现代都她能混得风声水起的,在古代难不成她会饿死。
肚子突然咕噜咕噜的打雷,张秋雅望着一桌美食,眼里发光,一屁股坐下粗鲁的拿起一只烧鸡往嘴里塞去,一边往起酒壶,一仰脖灌下去。
仅仅只喝了一口,张秋雅直接将酒壶扔了,嫌弃的吐槽一声,“什么洒,是人喝的吗?”
“哐啷”一声,大门打开。
一个同样穿着大红喜服的少年男子推着轮椅缓缓而进,好巧不巧的将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部看在眼里。
张秋雅腮帮子鼓鼓的,抬头望去,这一抬头,她狠狠惊艳了一把。
那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长得眉清水秀,柳文尔雅,虽然脸色略显苍白,虽然只是静静的坐着,无端的却有一种尊贵不容易侵犯的气质。
她见过不少美男,可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绝伦的男子,他的美不仅仅是容貌,还有他骨子里透出的优雅高贵。
虽然惊艳,张秋雅还是很快回过神来,晃了晃手中的烧鸡,含糊不清道,“要吃吗?可以请你吃鸡屁股。”
乔家浩一怔,似乎没有料到自己的新婚妻子竟然如此……豪放不羁。
她的吃相虽然难看,却透着一抹质朴天成的纯真。
“你吃就好。”
声音动听,如同钟鼓馔玉,张秋雅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妖孽。”
吃得太急,张秋雅噎到了,不断咳嗽,正想找水的时候,面前已然有人递了一杯水过来,柳润的声音缓缓响起。
“慢点,不够我再帮你倒。”
随即有人轻轻帮她拍着后背,一缕若有若无的兰香味窜入她的鼻尖,张秋雅只觉异常好闻。
再次抬头,认真看向那妖孽男子,只见他嘴角带笑,眉宇间透着关心。
张秋雅在他身上胡乱擦了擦满手的油,又扯过他的袖子,擦着她嘴角的油渍,嘴里嘿嘿笑道,“不好意思,扯错手娟了。”
乔家浩哭笑不得,这丫头,是纯心想逼他发火的吗?
大婚之夜,私自掀开盖头,私自喝合卺酒就算了,居然还敢骂他们家酿的酒不是人喝的。
乔家是酿酒世家,传承百年,整个水仙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有多少人为了喝一口他们酿的酒而挥霍千金的,她到底懂不懂酒。
还有……用他衣裳当手绢擦嘴的,只怕也只有她一个人敢吧。
“无妨。”乔家浩淡淡道。
张秋雅拉了拉凳子,靠近他,狡黠的眼里透着一抹算计。
“那个,既然咱们是夫妻了,是不是有些话得说明白。”
“娘子想跟为夫说什么?”
“听说你病入膏肓,随时可能狗带。”
“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