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先跟夫人练习一下
林云歌声线都在颤抖：“你不是说，你爸妈现在已经到了吗？”
“本来是要到了的。”顾璟行勾起唇角，慢条斯理地开口：“只可惜路上堵车。”
林云歌想扑上去掐死顾璟行。
在电话里催她催得十万火急，害得她以为自己迟到了，一路跑过来的，结果刚进门就在顾璟行面前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
顾璟行站起身，绕过桌子，蓦然抬手拉住了林云歌，紧接着稍一使力，两个人便一起跌坐在了椅子里。
“啊！”
林云歌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惊叫，手忙脚乱的就去推顾璟行搭在她腰际的手：“你想干什么？！”
这个姿势让两个人显得亲密无间，林云歌背靠着顾璟行坐在他腿上，整个人像是如坐针毡，小幅度的挣扎着。
顾璟行闷声笑了起来，他将头搭到林云歌肩上，语息暧昧：“别动，我这是在我父母来之前，先跟夫人练习一下，该怎么亲密恩爱……”
真是好光明正大的理由。
最后四个字顾璟行拖了长音，显得缠绵而柔软，林云歌一张脸红了个透彻，伸手便去推顾璟行。
包间门就是在这个时候打开的。
“哎呀，儿子，你们……”
顾父顾母站在门口，一脸震惊，顾璟行倒是淡定，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叫道：“爸，妈。”
林云歌觉得自己的脸都在这里丢完了，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直到顾父顾母落了座，林云歌脸上滚烫的热度还是没褪下去半分。
而顾母却像是很喜欢她，拉着她的手，感慨道：“我这个儿子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但现在看来，你们关系是真的好啊。”
林云歌想反驳，但她抬眼便看到顾璟行警告的眼神，只得昧着良心，细如蚊呐的“嗯”了一声，借着喝茶的动作，掩盖自己表情的僵硬。
“等会等璟行弟弟来了，刚好把你介绍给他认识，天天拿他哥当借口不找女朋友也不结婚，现在我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璟行的弟弟？
林云歌一怔，她从来没听说过，顾璟行还有个弟弟啊？
顾璟行垂眸，没有说话，深邃的眼底似乎翻涌着压抑莫测的情绪。
包间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林云歌对这个“顾璟行的弟弟”有几分好奇，下意识的抬眼看去，只一眼，便让她僵硬在了原地。
“砰”的一声脆响，她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温热的茶水飞溅而出，摔得四分五裂。
眼前的男人一身熟悉的白色衬衣，身形高挑眉目俊秀，但当林云歌同他目光相接时，却分明看到了他眼底一抹不敢置信！
怎么，怎么会是他？！
过往刻意被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破土而出，大学校园里，倾心相爱的恋人，月光下的山盟海誓，曾经的那些回忆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席卷上林云歌的心头。
顾远洋。
她曾经把这个名字刻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们曾经那么相爱。
大学毕业时，顾远洋说，他要出国留学，让林云歌等他五年。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林云歌是愿意等他的，别说是五年，就算是十年，二十年，她也愿意等，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等待了。
一只宽大的手伸过来，将林云歌冰凉的手整个的包了进去。
顾璟行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平淡，其中却挟裹了一丝林云歌所不熟悉的冷意：“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完，他不待林云歌回答，便抽过纸巾，将她的手一点点擦干净，林云歌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去，但顾璟行的力气竟是出奇的大，死死按着她的手。
“远洋，介绍一下，这是你嫂子。”
顾璟行将林云歌的手完全的扣在掌心，他表情不变，但语气中的警告意味就算林云歌是傻子，也听得出来！
她扯出一个僵硬难看的笑，吐出去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心口最柔软的地方一刀刀划过去。
“你好，我是林云歌。”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顾远洋死死盯着林云歌，眼底浮现出嘲讽痛苦的神色，“嫂子好手段，我这哥哥，一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嫂子竟然能哄得我哥哥收心结婚。”
林云歌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阔别五年，没想到再次见面，已经是物是人非。
林云歌慌张的抽回手，她垂下眸，不敢与投在自己身上的那两道滚烫目光相对视：“我……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她头也不敢回的，从包厢里落荒而逃。
站在空无一人的洗手间，林云歌一把把的往自己脸上泼着水，将自己灼烫的眼泪统统冲刷下去，直到脸颊冰凉到麻木，她才缓缓停下来，盯着镜子中狼狈不堪的自己。
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林云歌不知道。
“好久不见，看来，你混得不错，连顾氏少奶奶都当上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林云歌脊背僵硬，她回过头，看着倚在门旁的顾远洋，动了动唇，好半天才艰难的吐出一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是怎样？”
顾远洋忽然上前，一把抓住林云歌的肩膀，力气之大甚至让她的骨骼都发出了细微的挤压声。
他盯着林云歌，眼底尽是痛苦不堪，“我让你等我五年，等我留学回来，我们就结婚，现在呢？这五年里你对我不闻不问，转头便嫁给了我大哥！”
林云歌心脏传来阵阵剧痛，顾远洋说得没错，在她和顾璟行结婚后，她便切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她已经嫁了人而顾远洋，还是当初那个光风霁月，温柔疏朗的少年，她已经配不上他了。
这个认知让林云歌感到痛苦而绝望，她就像一只蜗牛，把自己埋进了厚重的壳，而现在，这场并不恰当的重逢，以最残忍的姿态，将她从壳里拖了出来。
林云歌闭上眼睛，将泪水咽了回去：“对不起，我不能说。”
当初结婚的时候，她曾经和顾璟行达成过协议，不将这桩婚事背后缘由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