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逍遥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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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二月,若是在江南地方已经是春风拂过绿芽微吐,万物复苏生机勃勃,一派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景象,勤快的农人开始拾掇地里的活计,准备蓄水下种了。
可是在东北地方,虽然天上的日头很大,依旧不能给人多少暖意,反是一阵北风吹过,令人不得不裹紧了皮裘,步下紧上几分,巴不得立即回到家中坐在火炕上才好。
春天的气候冻人不冻地,这不,松蓬山上的积雪已经慢慢消失,露出了点点松柏那老绿色的面孔。
放到后世松蓬山地处松嫩平原,向西百余里外就是哈尔滨。此时自然没有什么哈尔滨这般的城市,松蓬山也只是一座很是荒凉的山林,没有诸多绺子胡子留下来的遗迹。
松蓬山对面是按出虎水,“按出虎”是女真语“金子”的意思。赫赫有名的女真完颜氏就是世居在这按出虎水岸边,当女真的铁蹄踏破了大辽的镔铁王朝后,女真人就将自己建立的王朝起名为——“金”。
此时按出虎水的河面上冰封依旧,但是有谁能知道冰面下的暗流是不是很快就能将看似牢固的冰面融解。
一山一水之间,松蓬山脚下有个村庄,背山面水守着大平原,当真是个兴旺发达的好地界。
看庄子里的农舍,怕也有百多户人家,在庄子一南一北更有两片面积比庄子还大上几分的庄园。
东北的节气向来比中原晚个多月,这时别说是下地干活,怕是铲土都铲不动呢。
天刚中午时分,天寒地冻的,村子里的人们都躲在屋子里猫冬,却见一个身影从村子里蹒跚而出。
身影动作灵便,但不知为何步履沉沉,从村子中到按出虎水河边的一段不长的路,竟走了足足两刻钟。
随着身影渐近,可以看清此人年纪不大,身高么放在现代大约是一米七十多,披着一件用鼠皮叠缝而成的皮裘。
内里的衣服厚实的近乎臃肿,当年轻人脱下皮裘后,依旧可以看出这人身材还是比较壮硕的,似乎平时也经常下地拾掇活计。
偏偏是在这个经常下地的年轻人脸上,竟然看出一股与普通农人决然不同的书卷气,皮裘下裹着的更是一件儒衫,领口向右,也就是俗称的右衽。
儒衫已经是洗的发白,有些地方更小心的被人用布块打上补丁,不过,整件儒衫与皮裘一般,清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的污垢。
年轻人先将皮裘脱在地上,后又细心的将皮裘捡起叠好。这才转身面对冰封的河面,迟疑了一阵,迈步向前,稳稳当当的踏在冰面上。
踏出第一步后,年轻人不再犹疑,大步向前行去,在年轻人脚下的冰面看似坚固,其实早已被春天的气息以及底下的河水融薄了。
就在年轻人走过的地方,冰面发出了仿佛在抗议似的吱吱声,任是一个小孩子看到这个情形也知道,怕是冰面随时都会破裂坍塌开。
年轻人仿若未觉,大步走到河中心一处冰窟窿前,这里是前阵子人们破冰捞鱼后留下来的,因为时间不久,所以整个河面上以这里的冰面最薄,现在已经是薄如纸片,不消用力去砸,只要稍用些许力量就足以将此处破开。
望着冰窟窿,年轻人抬起头,现出年轻人国字型的面堂,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白的脸上这时竟微微扭曲起来。
再次环视了周遭一圈后,年轻人收回依依不舍的眼神,仰天大喝出声:
“宁为异域鬼,不为虏廷臣。”
言罢,年轻人身子向前猛地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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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是个后世的历史研究生,毕业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索性跟着老同学去了野外考古队。今天正好挖掘将一座保存完好的金代古墓,谁都没想到,他竟是一不留心翻进了隐藏着的金井。
脑中一阵翻滚,策感觉着浑身冻得几乎没了感觉,这是金井么,怎么好像寒冬腊月玩冬泳似的,身边还有冰碴流过似的。
也幸好在学校期间,策为了强身健体练过几天散打和游泳,虽然到头来一事无成,这个时候总算能勉强睁开眼,在浑浊的水中向上看去,似乎一道圆形光影在头顶渐离渐远。
顾不上思索为什么会掉入冰水中,策狠命的蹬水,让身子向上浮起,渐渐的,那道光影越来越大,也渐渐清晰起来,似乎是个不大规则的冰窟窿。
挥手砸开薄如纸片的冰层,策一个窜起把头从水中冒出来,狠狠吐出一口带着冰渣的水,双手拍在冰沿上,大口大口的吐着浊气。
也真难为他了,一个没有潜泳经验的人,能在冰层下的河水中漂出很远后,又靠自己的力量逃生,放到报纸上又将是一则吸引眼球的新闻了。
喘了几口气后,策笨手笨脚的爬上冰面,这个时候的河面冰层已经不大结实了,不得以,他唯有四肢并用的慢慢爬走。
到达河岸的时候,他好似全身力气一下用光,整个人扑倒在地,脑子也渐渐迷糊起来,昏昏然要睡过去了。
不好,不能睡,这里不管是哪,明摆着是个冬天,策不住的提醒自己,刚刚他撩起眼皮看过了,四下里除了一座荒山就是面前的大河,冷风吹的呼呼作响,如果在冬日里的荒郊野外睡过去,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脑中乱的好似一锅粥似的,策也没力气去顾及脑中不断涌来的那些人影词汇,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仅仅这会功夫,双手就被冻得发紫,若是躺下,保证不超过两个小时,地上就只会剩下一具僵尸。
要找到一处取暖的地方,然后再打电话告诉家里人,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手机信号,不过固话总应该有吧……
策身上万分疲劳的站起身,突然愣在当场,“这,这是什么?”
身上再不是什么T恤和牛仔裤,怎么会变成了一身古代人的长衫,脚上更不是常穿的旅游鞋,也变成了一双不知名皮子做的便鞋。
策慌忙将全身上下摸了一圈,不好,自己原来明明梳着板寸头,怎么现在变成了长发,还披散着,我靠了,大男人的留这么长的头发,这要是大半夜被人看到,当成变态的几率应该远大于当作鬼吧。
身子一软,策跌坐在岸边,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痴痴的望着远处的青山,策不敢置信的又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这里的天可真美,别说是自己在城市里看不到,就是考古队去的山村里,似乎也看不到这么漂亮的天空白云,可是,这里到底在哪里?
呼呼的冷风吹过,将策冻得全身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中又是一阵迷糊,“娘的,这温度,可真够受的,怕是总要有零下二三十度吧,这个地到底是哪里?可是,无论到了哪里,自己怎么不能在这里等死吧,好歹找个地方躲躲,把身子弄干再说。”
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出声来,更是在提醒着他,应该找点什么吃的祭祭五脏庙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好像有个东西唰的跑过,策定睛看去,貌似是个兔子哦,灰色的毛身在冬日的雪地上并不显眼,可惜了,这地方连枯草都没多少,它挪动几下就十分乍眼了。
身上气力渐渐消失,若是再不能吃点热乎东西,自己距离横尸当场也就不远,策也顾不上什么,跳起来向着兔子跑过去。
兔子很警觉,发现有人过来,立时噌噌向前扑走,眨眼功夫就跑出三五米。
策顾不得什么虚弱了,此时的他眼中只有那只可怜巴巴的兔子,用上全身的气力扑上去,活命的一点点希望可就全在兔子身上了,由不得他不肯冲刺。
在策的眼中,这兔子就是现时全部生的希望,若是错过了,他甚至连后悔都不必了,因为渐渐强烈的寒风足以在一时半刻之间要了他的小命。
一兔一人,就这样在地上一跑一追,其实在不知不觉间,被迫运动起来的策身上发出一层薄不可见的雾气,身上被已冻的就僵住的血液也运动开来,身体重新获得了宝贵的热量,令他足以在这冰冷的季节暂时生存下去。
不过十几分钟时间,策就追到了山脚下。兔子几乎是笔直的上了山,策也没犹豫,跟着就奔上山去。
可是,这山上哪里有路,在树丛和草窠里到处都能躲藏起来,策眼睁睁的看着,兔子三钻两钻的就在视线中失去了踪影。
四下看看,已经是半山腰地方,闪并不太高,估计是平时没人走动缘故,林木很是繁茂,追着兔子上山的策,身上那件长衫已经被刮出无数个大小口子,冷风顺着口子就向身上钻,冻的他直哆嗦。
就在策寻思着找个地方篝把子火暖暖身体的时候,猛地听到不远处山林中间响起一声凄惨的叫声:
“啊——”
听得这声音太过凄凉,策忙不迭的跳进草窠中间,小心翼翼的向前爬动几步,隐隐约约看到一群披着破烂袍子的人,正围着两个家伙在说什么。
被围住的两人,一个已经倒在地上,大沽大沽的血流出来,在这么个季节,这样的伤只要一时半刻不救治,便是个必死无疑。
另外一人好似是个光头,一顶漂亮的皮帽落在一边,身上同样华美的皮袍沾上了血迹和污水也顾不得,正跪在那里不住的向周遭的人磕头。
策还要看下去,就听到背后一阵哗啦的响动,而后就觉着后脑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在策身后站出两个同样穿着破烂皮袍的汉子,一人好似拎小鸡一样拎起策,大口一张,现出恶心的黄牙板:“嘿,张哥,还是个书生崽子,怎么办?”
另外一人脸上涂着厚厚的油脂,看不太清年纪,只是身子比前一人略略矮上一些,随意的拍拍策的长衫,道:“书生么,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若是能考上进士,那就是文曲星附身,得罪不得的,不如带回去交给老大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