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千寻？”洛国生催促她道，“你若是不愿意，大可跟爹爹说，想必秦将军也会理解。”
洛千寻恍然惊醒，抬起头，望向秦柯安，眼底有种大梦初醒的恍惚。
就在秦柯安以为她就要拒绝之时，却突然听见一声：“好。”
秦柯安错愕，“你说什么？”
洛千寻的笑容比外面的阳光还要明媚，她再一次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说，我愿意嫁给秦将军。”
“……”洛国生有点难以置信，“你可要想清楚，这次决定了可就再不能反悔了。”
“我不会后悔的。”洛千寻道。
秦柯安表情几经变化，最终有些惭愧道：“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空有一身武学兵法，也给不了你太多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甚至对很多东西也不了解，况且常年征战在外，嫁给我，你也许会受委屈。”
洛国生连连点头，“秦将军说得有道理，千寻，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洛千寻却笃定道：“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秦将军切莫妄自菲薄，我觉得你很好，我也并不在乎那些凡尘浮华，身外之物，我相信你以后会善待我的，对么？”
秦柯安：“当然，你既嫁给我秦某，我日后必不会辜负与你。”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洛千寻真诚道。
秦柯安释然一笑，既感激她的体谅，又倾心于她的善解人意，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犹如春风拂面，格外和谐。
洛国生在一旁站得格外憋屈，他的原意是打算让秦柯安知难而退，哪知道他这个不孝女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洛老爷？”
“啊，什么事？”洛国生转过头，才发现秦柯安在喊他。
“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您的引荐，能结识千寻这么好的姑娘，实乃三生有幸。”
秦柯安的态度十分真诚，洛国生就是再有不满，也挑不出什么差错，只能暗暗责怪洛千寻太过意气用事。
洛千寻哪能看不出他的那点小心思，转念一想，笑着提议道：“爹，你看秦将军来一次也不容易，不如请他在咱们府里用个便饭吧？”
秦柯安也跟着笑：“多谢款待。”
“……”
洛国生平日里最好面子，这会儿下不来台，只能强装热情道：“既然成就了一段佳事，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款待将军才是。秦将军，这边请……”
两人并肩往里间走去，洛千寻跟在秦柯安身后，偷偷打量着他的背影，与记忆里几乎没有差别，英姿挺拔，宛如一杆笔直的银枪。
洛千寻不禁在心里想，能遇见秦柯安，前世今生，又何尝不是她三生有幸。
席间，洛千寻一直专心地替秦柯安夹菜，他的饭碗被堆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隙。
秦柯安也不拒绝，埋头扒饭，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洛千寻给他夹完菜，自己也不吃，就这么托着腮，直直地盯着他，直到把秦柯安看得略微有有些不自在，耳尖蹿上一点不易察觉的红，她才暗笑着作罢。
洛国生被两人这种微妙而又诡异的氛围搞得一头雾水，洛千寻从未跟这个秦柯安有过任何接触，这会儿的态度实在有些过于殷勤，完全让他摸不着头脑。
“秦将军，听说近来塞外战事连连告捷，那你这回，是不是能在京城多呆一段时间？”洛国生突然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
秦柯安虽说武将出生，并不似一般的文官，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但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是通晓的，当即就点头道：“确实如此，前段时间刚签署了停战协议，想必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留在京城。”
洛千寻闻言歪着头，恰好对上他的眼睛，眼底尚有一层未消散的光晕，浅浅的，十分温柔，她听见他很认真地说：“婚后我也会抽出大部分时间，来好好陪千寻。”
“额，这样最好不过。”洛国生的语气有些酸酸的，也不知是什么心态。
两人哪里还顾得上他，你看我我看你，氛围十分融洽，完全容不下第三个人。
饭后，洛千寻主动提出要送秦柯安离开，两人并肩走至大门处，离开之际，洛千寻想伸手抱抱他，手伸至半空中，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替他拂去一片落叶。
秦柯安似是有些不解，却不问原因，只是有些不舍道：“我走了。”
洛千寻笑着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补上一句：“其实你不必为我改变自己，你现在这样就很好，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那一瞬间，秦柯安眼底有多少情绪流淌，却什么也没说，一句谢谢，饱含了多少不能言说的感情。
洛千寻目送他远去，而后才往府里走，没走两步，就被表情不善的洛国生喊住：“你来我书房一趟，有点事情要谈。”
“好的。”洛千寻漠然地跟在他身后往书房走去。
洛国生望着面容平静，不动神色的洛千寻，情绪显得格外躁动不安，“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人你也见过了，他哪能跟沈王爷相比，你为什么就这么想不开？”
“女儿就是因为想开了，所以才会决定嫁给秦将军。”洛千寻道，“沈王爷是很好，但与我并不相配。比起跌宕起伏，我更希望能过简单一点的生活。”
洛国生：“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进取心？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族考虑……”
“爹，嫁给王爷能够光宗耀祖，这种事有姐姐一个人就足够了，我嫁过去不过画蛇添足。何况秦将军虽说官职不高，但为人忠厚老实，孔武有力，比之王爷，我个人认为并无高下之分。”
“……”
“爹，女儿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再劝我了。”
洛国生见她态度这么恳切，只能道：“既如此，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不过你既然执意嫁过去，那这聘礼得由我来说了算。”
“聘礼？”洛千寻完全没考虑到这一茬。
“黄金千两，这是最基本的。”洛国生狮子大开口。
洛千寻难以置信道：“秦将军只是一个四品将军，又是武将，平日里俸禄本就不多，怎么可能拿得出千两黄金？”
洛国生哼笑道：“这点能耐都没有，还妄想娶我女儿？王爷可是打算拿出万两黄金来娶娟儿。”
“你这是在刻意为难人！”洛千寻怒道，“秦将军不比王爷富可敌国，你这样比较对他不公平！”
“你方才不还说二人不分高下，怎么这么快就为他辩解了？”洛国生语带嘲弄。
洛千寻气极反笑，洛国生简直无理取闹，跟他讲道理实在浪费时间，她当即转身往书房外走。
洛国生仍旧不依不饶：“这话我可托人带过去了，没有黄金千两，就千万别上我们洛府的门！”
洛千寻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