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小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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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呀……
迷迷糊糊之间,苏阮只觉得浑身发抖,上下两排牙齿几乎在打架。
怎么这么冷?身上也很难受,耳边似乎模模糊糊有人在说话,随着苏阮意识回笼,那声音也渐渐清晰起来。
“哼,这死丫头,真会给我找事,冻死了活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只听另一个男人说道:“孩子他娘,玉兰发烧了,真的不找大夫看看?好歹还指着她换钱呢。”
“不找,谁让她想不开跳井的?没淹死她算咱们命好。一会给她盖两套被子发发汗就好了,请什么大夫?我哪有钱?”
男人没说话,听声音是迈步出去了,苏阮这才知道,原来她发烧了,难怪这么难受。
可是不对呀!
她猛然想起,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跟那些丧尸同归于尽了,怎么还有知觉?而且这又是哪里?
她昏昏沉沉的,觉得身上被压了什么,应该是被子吧,感觉没那么冷了,头脑也清醒多了,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也涌上脑海。
原来她的确是死了,可是又活了,活在了历史上某个封建王朝,一个叫做张玉兰的农村女人身上。
或者说,是一个女孩吧,毕竟张玉兰今年才十五岁,不过这个年代女人十五六岁就嫁人生子了,也算不得小女孩。
张玉兰的父亲张满堂,一共有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今年大儿子有人给说媒,为了凑聘礼,也为了以后生活能过得更好一些,他把二女儿卖给了邻乡的孙屠户做填房。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女孩子一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命运。
如果是其他本分人家,也许会把女儿许配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过普通的日子。但张家不一样,他们就指望这个女儿能多收点聘礼呢。
这十里八乡都是农户,谁又能有多少银钱呢,凑巧孙屠户出得钱最多,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这门亲事。
家里人见钱眼开,张玉兰则不然。那个孙屠户今年都四十多了,而且为人暴虐,先头两个老婆都是被他生生打死的,她嫁过去就是第三个。
这都不说,张玉兰心里装了一个人,是本村铁匠炉的学徒,付金宝。
生在这样的家庭,张玉兰从小就性格懦弱,也只有这一次算是勇敢了一次,偷偷见了小情郎想私奔,奈何情郎胆怯,到了约定的时间根本没有露面,她一气之下选择了投井。
张玉兰十五年的生活,简直贫乏到极致,苏阮只用了一会儿就从头回忆了一遍,心里也生出许多感慨。
看样子,她侥幸获得了一次新生命,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不过活着就有希望,相信家人在天之灵也会希望她活下去。
既来之则安之,苏阮梳理完脑中的记忆,看这里暂时安全,也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真的睡了一觉。
天擦黑的时候,她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睁开眼一看,从屋门外呼啦啦进来好几个人,听他们说话的内容,应该就是这一家子的成员了。
“娘,玉兰咋了?”张大山进门就问。
看岁数,他是这几个儿子里面年龄最大的,是原主的大哥,听他这么问,苏阮不禁想,这当大哥的还知道心疼妹妹?
只是还没等她想完,那张大山又说道:“可别出了差错啊,过几天孙家就来接人了,出了毛病这亲事不就黄了?”
好吧……苏阮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原主还真是命苦,生在这样一个家庭,爹不疼娘不爱的,连兄弟们也都一样。
苏阮曾经很幸福,家里人都特别疼爱她,父母和哥哥对她关怀备至,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宠爱长大。
如果没有那场灾祸,如果末世没有到来,她会一直幸福下去,可是世界从来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父母死了,哥哥也因为保护她受到丧尸攻击被同化,最后死在了别人手上。
如果她没有觉醒异能,可能会死的更惨,从那以后,她的生活就只剩下逃跑,拼命,生存。
也是由于到处奔波,加上环境因素,苏阮见过太多太多的人性黑暗,所以对于张大山这种人,也没有什么好惊讶和失望的。
尹氏已经做好了晚饭,闻言冷哼一声,“只要死不了,就没事。”
她把做好的吃食端到桌上,回头一看,见炕上躺着的人睁开了眼睛,不由得啐了一口。
“呸!醒了还在那装死?看把你能耐的,还敢寻短见。要不是我真用到你了,我才不救你,就让你死了算了!这么多年算我白养你了,真是个白眼狼。”
老二张大壮今年也十六了,瞧了瞧自己的妹子,没说话,扭头去桌边准备吃饭了。
最小的儿子叫张大牛,十岁,还处于天真无邪的时期,刚在外面玩了回来,一进屋就说:“娘,我要洗手!”
尹氏拍了拍张大牛身上的尘土,没好气地说道:“洗什么手,屋里没水了。”
张大牛不依不饶,“怎么就没水了?让爹去井里打水啊。”
“打水?那死丫头跳井的水,谁敢喝?等明天一早让你爹去村里的水井那提两桶吧,今天太晚了凑合一下吧。”
“忒!晦气!”张满堂沉着脸,见女儿醒了,看来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心,坐在桌边盛了饭就吃。
张大牛狠狠瞪了一眼苏阮,“瞧你干得好事,寻死也不找个好地方,怎么没冻死你!”
一家人说话间已经吃上饭了,全然不顾躺在那里虚弱的苏阮。
苏阮也没说话,听着这一家人的冷言冷语,有些想笑。
天底下还有这种人,她死不死都不重要,水井干不干净更重要。
看张大牛,小小年纪没有一点点同情心和姐弟情,也对,从小看着父母兄长对待姐姐的态度,早就养成习惯了。
况且张玉兰逆来顺受,平日里闷不吭声,和这些人也真的没有什么感情,如今死了,也算是解脱。
她不是张玉兰,自然不会受这些窝囊气。苏阮躺在那里想了想,开口道:“我答应了。”
许是发过烧又受凉的原因,她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