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位是您的丈夫
男人的视线随之落在秦筝的身上,抬起手微一动。
秦筝跟他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他一举一动秦筝都无比清楚。
故而男人一个动作,秦筝马上就会意,将即将出手的锋芒悄无声息的藏了起来。
她捧起厚重的婚纱跌跌撞撞来到男人身旁。
“哑巴!”
听到秦筝这么胆大的话语,轮椅旁侧的青年人适时地纠正。
“少夫人,这位是您的丈夫,贺家三爷,贺云洲。”
就在秦筝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轮椅旁侧的一位年轻的青年人温声提醒。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却如平地一声惊雷。
但是秦筝还处于错愕中没能回过神来,她养了几个月的男人居然是云城的权贵。
不仅如此,这个人还即将是自己的丈夫。
“穿上。”贺云洲声线清冷漠然,听上去疏远又高冷。
秦筝啊了一声,下意识地看向贺云洲。
却见贺云洲拿起了盖在膝上的外套,直接兜头盖脸地套在了秦筝的身上。
她接过抱住,那外套还带着男人身上独有的冷香与温暖。
不经意间,秦筝反应过来他们的关系,悄悄的红了红脸,赶紧将外套盖上。
“三、三爷?”
这回轮到蒋玉梅害怕了,她整个人僵住,不敢相信地看向轮椅上的男人。
云城三大豪门,以最为神秘的贺家为首。
而贺家人行事诡秘,鲜少本家的人员会在外抛头露面,故而蒋玉梅没有见过。
但外界都说着贺家三爷是个——
眼前的反差使得蒋玉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让蒋玉梅害怕的是刚才所作所为。
贺云洲双手交叠在身前,矜贵如那玄天孤月,“秦夫人?”
被点到名,蒋玉梅慌乱起来。
“三爷您听我解释,刚才是因为秦筝她为人太没规矩,我才惩罚她的!”
“不然指不定嫁到贺家又给您丢脸……”
秦筝抿了抿唇,像是在迟疑,眼神飘忽。
反正没有人会相信她,也没有人站在她这边,连解释都变得不必要了。
“秦筝既是我贺家的人,轮得到你教训?”贺云洲双眼如万年寒冰,直慑人心。
秦筝一怔,没想到贺云洲会为她说话,好看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么久以来,贺云洲是第一个为她说话,站在她身边的人。
“三、三爷,是我没考虑周到,我——”
这句话将蒋玉梅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措地拧着自己的手,尴尬不已。
其他下人亦大气都不敢喘,整个氛围都被男人的气场压的格外低沉,安静肃穆。
这时。
门外传来异样的声响,蒋玉梅往门外一看,瞬间喜出望外。
是秦鹤回来了!
“老公。”蒋玉梅赶紧走到秦鹤身边,低声喊道。
秦鹤刚回来看到这架势是一愣,又看到衣衫不整的秦筝,再看看贺云洲。
他心底顿时一个咯噔,直觉的事情要不好。
“这是怎么回事?”秦鹤佯作发怒,把蒋玉梅拉到跟前。
蒋玉梅知道是秦鹤在跟自己台阶下,马上添油加醋事不关己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自始至终,秦筝一句话没有说,只柔柔弱弱的扶着手臂,显得脆弱而易碎。
“哎,是我夫人顾着婉柔安危,一时心急才会这样。”秦鹤听完了来求情。
贺云洲微微眯起那双狭长好看的眼眸,沉声道,“那秦筝不是你们的女儿?”
“这——”秦鹤一时语塞。
秦筝微微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她眼眶一阵阵的发酸。
她不敢哭,也不能哭,因为没有人会可怜自己,除了眼前这个人。
贺云洲像是能感受到身边秦筝的感受,薄唇轻启。
“秦夫人做的不对,难当大任,那就请秦家主再找一个合适的夫人吧。”
秦筝这下有了反应,抬起了头,同样看到了大惊失色的蒋玉梅。
这句话,分明是让秦鹤跟蒋玉梅离婚!
“秦家主要是做不到,贺家即刻起切断一切与秦家的商业往来。”
蒋玉梅脸上血色褪尽,“什、什么?”
说罢了,贺云洲甚至没等秦鹤的反应,身边的人便推着贺云洲的轮椅转身离去。
顺势身边的人也替秦筝捧起身后厚重的婚纱要离开,没给秦筝犹豫的机会。
直到将秦家完全抛在,坐上了回贺家别苑的车,秦筝仍然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她整个人安静乖巧的坐在男人身旁,眼眸低垂,微微咬住下唇。
车内气氛静谧,只有悠扬低调的大提琴纯音乐声。
“怎么不说话了。”贺云洲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问道。
刚才还当着他手下人的面,一遍遍的喊他哑巴。
秦筝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好像怕亵渎了男人,“没、没有。”
“不喊哑巴了?”
这个女人,明明在那狭小破败的出租屋里很能说,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现在好像不会说话了一样,娇娇弱弱的,贺云洲心底心生一丝戏谑之意。
贺云洲突然倾身向前,靠的近了几分,足以让他能近距离地欣赏到秦筝的无措。
男人因离得近,那天神般的面容骤然放大了几倍。
霎时间,秦筝只觉得四周的一切都远离自己而去,只剩下自己慌乱的心跳。
她藏在婚纱旁侧的手,无声地握紧了匕首。
“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什么?”秦筝脸色微红,抬起手抵住了男人。
男人依然不愠不火,用那轻描淡写的语气道,“还能更近,别忘了你是谁。”
你是谁。
男人突然点醒了秦筝的身份,她迟迟地反应过来男人话中之意。
她可是贺云洲名义上的妻子,那么男人所说的更近……
秦筝只觉得血气上涌,良好的教养让她只能软绵绵的骂人,无甚威胁之力。
“你怎么还耍流氓!”
贺云洲漫不经心地冷笑,用那格外低沉沙哑的嗓音反问,“你不流氓?”
“我、我……”秦筝咽了口唾沫,心虚的松开了藏起的匕首。
她知道自己干过什么,完全没有底气,想到自己做过的一阵后怕。
白给她揩油了几个月当小白鼠的家伙,居然是三大豪门之首的贺家,贺三爷。
“我是不知道您是三爷,要是知道我哪儿敢?”秦筝顺着他说。
当初秦筝把他捡回来,他受重伤动弹不得。
是秦筝恬不知耻,几乎将贺云洲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还告诉他是检查身体。
不仅如此,贺云洲那几个月没少听这个女人在耳边花痴,絮絮叨叨个不停。
有生以来,敢这么对贺云洲的,她秦筝是第一个人。
现在这种状况轮到秦筝,她倒是还学会了恶人先告状了,不仅如此——
秦筝还装成了脆弱的小娇花!
“三爷,到了。”
听到青年人的声音,秦筝以为得到了解放,刚要提起厚重的婚纱出去。
身边却有一股蛮力猛地一扯,猝不及防下秦筝整个人都撞入男人坚实的怀里。
她愣了一瞬,宛若是贺云洲不舍的拥抱,二人从外人看来宛若一对真正的爱侣。
其实是男人便凑近她耳边,近乎命令的口吻,冷漠而疏远。
“乖巧点,我奶奶可不喜欢野的。”
说罢了,贺云洲恢复如常,仿若无事发生地被贴身特助搀扶着离开了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