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梅竹马
高希柔和柳正风挨坐在一张长沙发上，虽然已经下班一段时间，局里已经基本没人，但他们讲话还是很轻。
高希柔过去和柳正风谈恋爱，知道他喜欢自己穿紧身的衣服，喜欢闻自己身上的香味，为了求柳正风帮忙，今天特意喷了半瓶香水，换了一件紧身的米黄色衬衣，一对挺拔的丰怀高高耸立，随时可能把衬衣纽扣撑爆了。
柳正风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便猜到这个女人今天要给自己使美人计，平时私下里调调情也就算了，但找他帮忙来这套，他倒有点儿看不起了。
高希柔往柳正风身边靠了靠，好像要说什么悄悄话，其实让柳正风更加接近自己的怀。
柳正风却站起来，去抽屉拿了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他很少吸烟，有时为了应酬，不得已才吸，今天他觉得有必要吸根烟，把高希柔身上的香气盖住。他不是圣人，是个正常的男人，他需要用普通人的方式抗拒诱惑。
“你问问柳伯伯，不行就算。”
高希柔抬头望着柳正风，此时他深沉的看着窗外，好像在思考。
高希柔喜欢这个男人，外表儒雅，床上既像一只野兽，也很会调情，喜欢用嘴亲吻她的全身。他的舌头很灵活，像蛇一样游动，高希柔经常被他亲吻到巅峰……分开之后，她再也没有从老公大魏得到满足，只有幻想柳正风时才能达到巅峰。
高希柔回忆过去的时候，柳正风已经抽完一根烟。他没有告诉希柔，父亲也不赞成提拔居乃均，开会时明确表过态，如果向他推荐大魏，可能父亲能帮忙。他却不希望父亲这么做，父亲做到副厅已经到头了，他需要更强大的靠山，如果在选拔问题上和秘书长保持一致，将来说不定会对自己有所帮助。
“我一会儿回去找爸谈谈，行不行再说。”柳正风搪塞了高希柔，政治需要撒谎的技巧和感情的伪装。
“有你这句话，我放心多了。”
“走吧。”柳正风收拾好桌面，打算离开。
高希柔站在门口，等柳正风走过来时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吻了一下，“谢谢。”
柳正风看着她，心里有种失落，后悔当年错过了。
柳正风下班后骑着他那辆破旧的电瓶车回到家已经快八点，一家人还在等他吃饭。刚进门柳母就埋怨他，“怎么到现在？不是让你早点儿回来吗？”
“单位最近事情多，没办法。”柳正风换鞋的时候看见王静初和父母坐在沙发上，赶紧堆起职业的微笑，向他们打招呼，“叔叔阿姨好。”又对王静初单独点头说道：“你好。”
老柳见王静初的父母对柳正风十分满意，心里也为有这个儿子自豪，他对柳正风说道：“我特意喊他们一家子过来聚聚，你和王伯伯一家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吧？”
“差不多。”
“赶紧上桌。”老柳热情的招呼王静初一家去餐厅。
老柳和老王挨着坐，王母坐在老王的身边，王静初和柳正风坐在一块儿。王母招呼他们先喝酒吃凉菜，她去厨房炒热菜去。
王母也去厨房帮忙，餐厅里只剩下老王老柳和一对年青人。老王和老柳心里都乐开了花，“郎才女貌”这四个字用在他们身上太合适不过了，而且两个孩子从小一块儿玩儿，也算青梅竹马，两个人处对象这事儿八成靠谱。
老柳给老王斟酒，给儿子也倒了一杯，他又问王静初喝不喝。
“谢谢柳叔叔，我不喝酒。”
“喝一杯，喝一杯。”老王笑容满面的让女儿喝点儿。
王静初只好端起杯子，让老柳倒酒。老柳照顾她，只倒了半杯。倒完酒，老柳提议先干一杯，四个人站起来，碰了杯子，一饮而尽。
王静初皮肤很白，一杯酒下去，脸登时红了，像桃花一般粉嫩，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显娇美。她今天穿件鹅黄色的裙子，怀口上雪白的皮肤煞是惹眼，她的怀型很漂亮，既饱满，又圆润，她经常在浴室里欣赏自己的怀部，很为此自豪。
柳正风却不能看她的怀部，平常他看女同事也只看到她们的脖子以上，这是尊重，也是作为一个官员的修养。他很看不惯一些公务员，喝点儿酒便不知道自己是谁，拉着相干不相干的女人就占便宜，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老柳看王静初脸红了，不劝她喝酒，让柳正风给她倒了一杯酸奶。三个人男人互相敬酒，热菜刚端上来，酒瓶已经还剩一半。
“少喝点儿。”两个人主妇进了餐厅，各自劝丈夫，“身体要紧。”
“没事儿，今天高兴。”老王端起杯子和老柳喝酒，柳正风端起来作陪。
|“刚刚还和小时候一样憨厚。”老王干了酒夸老柳的儿子。
“是啊，是啊。”老柳心里明白，自己的这个儿子，看上去憨厚，城府比他还深，不过混机关，城府深点儿好，不会乱说话，也不会犯错误。
“芸芸真漂亮，这个女儿你们可养着了。”柳母夸起了王静初，这是中国人的习惯，老朋友不兴互相吹捧，太见外，夸儿女，心里喜欢，感情也拉得更近。
几个长辈一直拉家常，柳正风和王静初只能作陪，好不容易吃完饭，老柳和老王聊起市里的领导变动。
“……新来的市长钱书钧和我搭过班，人不错，搞经济很有一套，过去我那个市在省里经济排名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他上任两年，搞了十几个招商引资的大项目，三年后市里各项经济指标排名足足提升了十位。”
老柳从别的途径听到一些传闻，低声说道：“这个钱书钧上面的关系很硬，好像属于某办的人。”
“不像。”老王分析道：“以他的能力，加上这么硬的背景，去省里做过三把手应该没问题，不可能调来这儿做市长，最少应该当市委一把手书记。”
“也未必，你看我们市这几年出去的，好几个都去中央吗，组织部，中宣部，都是一把手部长，可能上面让他在这儿再历练历练，搞出点成绩，再上去，这样下面的人也没话说。”
“也有这样的可能。”老王点点头。
柳正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钱书钧上任以后到建设局来视察过，还把局领导组织起来开了一个会，柳正风在会场列席。钱市长相貌儒雅的很，说话却雷厉风行，官威很足，眼镜后面的那一双眼睛，似乎能看透每个人的想法。他自我介绍比较务实，讨厌开长会，果然，那天几句话交代完，会议便散了。
局里也有传闻，这个钱书钧是某办的人，来市里镀镀金，最迟明年调去中央负责经济工作。
老同志们喜欢谈某某领导的升迁和背景，王静初却最讨厌听这个，如果在自己家，她早跑回房间看电影听音乐。她想和柳正风聊聊，却发现他的眼睛放在两个老人身上，听的津津有味。她以为柳正风出于尊重，哪里知道这个柳正风对政治的兴趣远远高于身边的大美女。
“柳正风，你平时工作以外都干什么啊？”王静初性格爽朗，想什么问什么。
柳正风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王静初身上，但一只耳朵还在竖着，听两位老同志谈市里和省里的领导背景。
“我平时下班以后没什么事儿，看看书，看看电视……”
“没其他的爱好吗？”
“有时中午打打乒乓球，下班以后偶尔去体育馆游游泳什么的。”
柳正风说完，听见老柳问老王居乃国的背景，还谈到了这次省厅的干部选拔，他立刻来了精神，眼睛虽然还看着王静初，心思已经不在。
“……居乃国在你们那儿干的怎么样？”老柳问老王，老王退休前在居乃国待的县里做市里分管建设的市委领导，居乃国正好在县建设局当局长，他想从侧面了解一下。
“人嘛还不错，能力一般，没出过什么问题，也没干出什么成绩，四平八稳，关键人缘好，上上下下的口碑还行。”老王又问：”他到你们省厅有些日子了，你怎么看？”
老柳回答说：“和你的看法差不多，他来了主要负责安监这块，工作上没什么新想法新思路，按部就班，领导意图摸得很透，好在这段时间安全生产上没出过什么大问题。”
“他找过我。”老王说完看了一眼两个年轻人，倒不因为这些话不能让他们听见，而是觉得他们在这儿陪着太浪费时间，应该多单独处处，最好能早点儿结婚，也了了一桩最大的心事。
两位夫人和做领导的丈夫生活了几十年，自然看得出眉高眼低，柳母赶紧说道：“你们俩别窝在家里陪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了，去外面走走，散步也行，看场电影也行。”
“好嘞。”王静初巴不得柳母这么说，看着柳正风，准备和他一块儿出去。
柳正风正听到关键地方，极不情愿离开，但又没办法推脱，只好陪着笑脸和王静初出门溜达。
王静初一出门立刻换了一个人，好像脱水的虾子回到河里，顿时活泛起来。别看王静初长得有模有样，身材出众女人味儿十足，可人却特单纯特简单，喜怒哀乐都在脸上摆着。她喜欢柳正风，所以在她眼里柳正风什么都好，除了有点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