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觉得，他们不敢
陆巡笑得更嘲讽：“你们在尽责，我在玩命。”
说完语气一沉：“大理寺所有人倾巢出动，全城缉拿凶犯杨武。”
“吴礼留下，违令者，斩。”
一行人虽不服气，还是听令。
陆巡也不跟吴礼客气：“我要见十二坊的坊主。”
吴礼沉哼一声：“你在命令我？”
“你可以不听，到时我就说你不配合我，耽误破案，要么，此案你来破，要么，换个人当这正四品。”陆巡话里满是威胁。
吴礼的不服只能埋在眼中。
负手道：“十二坊跟官家井水不犯河水，我找不到。”
“在大唐，朝廷最大，大理寺破案无数，没几个线人谁信啊？”陆巡手指敲打着桌面：“还有，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议。”
“给你半个时辰，若找不到，这正四品，换人。”
吴礼眼中快要冒出火来：“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说完转身：“我带你去，人家见不见你，那就看你的能耐了。”
陆巡眨巴眨巴眼睛，这吴礼就像头牛，得让他服气才行。
长安十二坊，是长安朝廷之外最大的势力。
之所以能存在，据说是因为创立的人都是开国功臣的后人。
最为神秘的便是那十二坊的坊主，传闻天生神力，自比当年项羽，无人能敌。
但都是传出来的，不知真假。
朝夕坊，长安四大赌坊之一，十二坊旗下产业。
想见十二坊坊主，只能来这里。
“那十二坊的坊主，真的那么难见？”朝夕坊中，陆巡淡笑道。
吴礼不屑答道：“我说了，看你的能耐。”
陆巡也不生气：“你说，这十二坊真的敢跟朝廷翻脸吗？”
吴礼皱眉：“你什么意思？”
陆巡笑意更浓：“我觉得，他们不敢。”
说完单手抓住一张凳子。
嘭。
丢出去砸在最大的一张赌桌上：“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退让。”
……
所有人愣住。
吴礼更是瞪大了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陆巡把他往前一推：“这位是大理寺少卿吴礼。”
“但凡不配合者，一律问罪。”
吴礼觉得陆巡脑子一定是坏了，毕竟这地方，吴宣世都不敢来查。
“哈哈。”终于，大厅众人哄笑：“大理寺是个什么玩意？”
“滚出去，不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你说的？”陆巡冷脸上前，走到赌桌旁边，一脚踏在赌桌上。
嘭。
吓得众人纷纷后退。
二楼处，一个半老徐娘摇着扇子：“这位大人，我们朝夕坊奉公守法，没有什么得罪之处吧？”
陆巡满脸淡定：“就在今日，工部侍郎方显被人杀害于家中，我收到线报，凶犯杨武跑进了这赌坊来。”
一边的吴礼眼睛瞪得更大，你可真敢说啊。
半老徐娘脸色猛沉，挥扇道：“各位客官今日先退去吧，我们赌坊有私事需要处理。”
不等众人回话，大厅里面已经围满了赌坊的打手。
客人退散，半老徐娘下了楼：“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今日说的话，可是要负责的。”
陆巡指着吴礼：“他正四品，官从大理寺少卿，难道不能负责？”
“倒是你，我觉得还不够格，还是让能说话的人出来吧。”
“你……”赌坊的人纷纷怒视上前，陆巡分明是来找茬的。
陆巡满是不屑：“我们现在代表的是朝廷，所以，你能代表十二坊？”
半老徐娘一阵犹豫，陆巡不像是开玩笑的。
冷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巡笑意缓和几分：“我要见你们坊主。”
“找死。”赌坊的人愤怒拔刀：“我们坊主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大理寺少卿在此，你们是要对抗朝廷吗？”一边的吴礼头脑混乱，最终还是拔刀跳了出来。
“退下。”半老徐娘还算理智，怒吼一声。
看向陆巡：“你还不够格。”
陆巡手举吴宣世腰牌：“我负皇命查案，代表朝廷，二十万军粮被盗，工部三品侍郎被杀。”
“你们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一句话把朝廷搬了出来，半老徐娘瞬间心虚。
把愤怒都压倒了心底：“好，我带你们去，不过……”
话没说完，满是威胁之意。
路上，吴礼沉不住气，低声道：“你疯了吗？就算要翻脸，也得多带些人手吧。”
陆巡轻笑：“你怕了？”
“你疯了。”吴礼不再问。
半个时辰后，一座大宅前，里面不断传出壮汉的吆喝声。
半老徐娘先进去，不一会开门道：“我们坊主有请。”
陆巡大步流星。
吴礼握紧刀柄，庭院内，两排赤膊大汉虎视眈眈，一旦动手，他们两会被活活打死。
“大理寺？”刚进大院，前方一个虬髯大客冷喝一声：“好大的胆子啊。”
“今日若不给我说清楚，二位就留下吧。”
话音落，众赤膊大汉往前一步。
吴礼拔刀：“你们想造反吗？”
“在这，谁来都一样。”虬髯大汉丝毫不给吴礼面子。
“十二坊背后虽然都是官家子弟，跟朝廷闹起来，那些官家子弟，真的会保你们吗？”陆巡往前一步。
脸上带着冷笑：“我们两走不出这里，你们能走出长安？”
“我赌，你们不敢动我们。”说完看向一边的青衫女子：“对吗，坊主大人。”
恩？
青衫女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陆巡接着道：“我说了，我负皇命而来，这十二坊却弄个假坊主来吓唬我们？”
“啧啧。”青衫女子终于出声，走到最前面。
那虬髯大汉恭敬退到一边。
青衫女子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假的？”
“很简单。”陆巡扫了一眼众人：“从他们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
“而且，这十二坊名声这么响，我不信一个莽夫能当老大。”
啪啪。
青衫女子鼓掌：“你虽然聪明，但今天也得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陆巡负手而立：“久闻十二坊坊主天生神力，自比项羽，我今日来，想要讨教讨教。”
……
吴礼差点跳起来，拉了陆巡一把：“你是真的疯了吗？”
陆巡不答，依旧看着青衫女子：“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