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银针救傅大少
阮软猛地站起来,提着婚纱就往外冲。
无论如何,傅温书都不能死!
婚礼绝对不能取消,阮正还是她的监护人,在取消前,她绝对不能被困回阮家!
大厅早就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拨开人群挤进去,阮软立刻看见了被人围在中心,嘴唇苍白的男人——
他脸上横亘着一块烧伤之后留下的伤疤,几乎覆盖了他整张脸。
只有左脸下缘有一小块光洁的皮肤,润得像玉一样。
此刻他正痛苦地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和心脏病发作的状态很像,可只是一眼,阮软就看出不对劲儿!
眸子一转,她脚上一个踉跄,踩到了婚纱,险些被绊倒,跌跌撞撞地扑过去。
扑通一声!
一个重心不稳,她整个身子几乎都压在了男人身上。
“阮家大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婚礼还没办成呢,你就着急得想给我们大少爷殉情了?”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身后站着一堆附庸,听了他的话,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阮软垂下的长睫毛挡住眼中凌厉之色,这么明目张胆的,连送医的面子功夫都不做,是铁了心要弄死傅温书?
早就听闻傅家大少和傅家众人面和心不和,个个都虎视眈眈地想拉他下马,看起来还真的不假。
但她偏要把人救活了!
“软软好疼,你也疼吗?”阮软推了傅温书一把,五官皱在一起,一副疼得泪花都出来的样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透着好奇。
没等到傅温书回应,她手指摸上男人的脸,在丑陋的疤痕上划拉着。
“难看,软软给你扣掉好不好?”
众人被她的动作和不着调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有人不怀好意道:“阮家大小姐不是拉小提琴的吗?眼前这个咋感觉是个傻子?”
阮软抬头看向对方,傻呵呵道:“妹妹,拉琴。”
“阮家还真随便拉了个人嫁过来啊?”
“阮正和他前妻好像是有个女儿……”
“就算是阮家大小姐,可这傻样子,嘿,别说,和重病要死的傅大少,有点绝配啊。”
……
议论纷纷中,阮软不作声色地将手搭在地上躺着男人的手腕上。
果然是中毒!
看来,这傅家大少爷过得并不好啊。
阮软凑近傅温书的脸,指甲在他脸上轻轻扣着,好似真的要把他脸上疤痕扣下来,趁人不注意,她用气声在男人耳边道:“我能给你解毒,要安静空间。”
为了确保人能听清,还用力摁了下男人的人中。
下一瞬,就看到男人忍痛睁开了一双漆黑如点墨的凤眸,冷戾目光扫过四周,忍着极致的痛苦吩咐:“送我……咳,咳咳……回,回房间。”
阮软亲眼看着他用视线就逼退众人,心下疑惑,传闻不是说傅家大少温文尔雅吗?怎么这位的气势挺骇人的,气质也和传闻相差甚远。
保镖应声前来,就要抬起人,被中年男人伸胳膊阻止。
“慢着!不是我这做二叔的心狠,医生快过来了,你们现在动他,人死了,老爷子追究起来,谁能承担的起责任?”
可惜,两个保镖不为所动。
小心抬起傅温书,试图阻拦的人,被他们用脚踹飞了出去!
阮软暗道一声给力,维持着傻乎乎的模样,一路跟着他们到了休息室,要进去时,被保镖阻拦。
但她像一尾灵动鱼,轻易突破防线,跟着进了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
傅二叔冷笑一声,没好气道:“心脏病发作不能轻易挪动,我也是为了温书好,就看他这样乱来,能不能熬过这一遭吧!”
两个保镖显然是傅温书的心腹,阮软犹豫了一下,没避开两人,冷声道:“守着房门,我现在救治他!”
说话间,她一把将婚纱掀起来,拆下绑在大腿上的一个布袋。
这是她从精神病院带出来的。
还没把裙子放下,床上躺着的傅温书却突然咳嗽起来,噗的一声,呕出了一大口血!
蓦地,床上的人睁开了一双亮如繁星的凤眼!
阮软眨眨眼,手一松,婚纱顺着她的腿滑落。
傅翊琛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一个长相明艳眸子却带点冷的女人,一双狐狸眼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冲着他撩起了裙子……
虽然穿了打底裤,可这个姿势实在不太雅观。
那女人见他醒了,面无表情地将裙子放下来,甚至冲他勾了勾唇。
阮软看着傅翊琛变换了好几个神色,眼睛里像深潭的波澜一样轻微摆动,突然想起了自己无依无靠被关在地下室的时候。
她放软了语气,难得的温声道:“你中毒了,相信我,我能救你。”
没再多说废话,直接展开卷帘样的布包,阮软点开几排大大小小明晃晃的银针。
傅翊琛看着她动作,心头微动,这女人难不成真能解他的毒?
下一瞬,阮软飞快地将手伸到他领口,猛地一拽!
啪嗒啪嗒!
扣子因为她的撕扯崩开,散了一地!
气氛登时变得十分诡异。
傅翊琛顿时变了脸色,好看的凤眼中立刻迸射出怒气:“你找死!”
方才做那种不雅的动作也就算了,这个女人竟然脱他的衣服!
傅翊琛气得激烈地咳嗽起来,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阮软连忙按住他,一双柔嫩的小手抚着他的胸口替他顺气。
“呃……”她脸上有些发烧,尴尬地解释道,“我要给你施针,不脱衣服没办法。”
看到泛着幽冷光芒的银针,傅翊琛知道自己误会了,索性眉头微蹙,不说话了。
视线却始终不着痕迹地落在她身上。
阮软低头捻起一根银针,银针在她手上听话得好像温顺的绵羊,一双狐狸眼在认真的时候更是覆上了冷色。
她肌肤像莹白的玉,纤长的睫毛因为认真轻轻颤动,手上的动作却精准到一丝一毫。
傅翊琛神色微凝,目光停在她小巧耳垂的一颗红痣上,突然有点舍不得收回来。
那年他晕过去前,听见别人叫她“阮家大小姐”。
果然他没有找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