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碰瓷
第2章碰瓷
酒桌上络驿不绝的敬酒很紧凑,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回味。
又喝了三瓶白酒,干掉了两箱啤酒,酒席才散,已经快十点了,走出饭店,陆渐红回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镇政府,那是他工作的地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可是在这蓦然回首之间,这幢大楼忽然变得非常陌生,这让他想起了读初中的时候。初二的时候他留了一级,当他走出班级的时候,心情与现在差不多。
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凉,他拒绝了同事开车送他回家,自己走在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水泥路上,走了一阵子,酒劲上涌,天旋地转,陆渐红今晚至少喝了一斤半,再加上啤茶的冲击,陆渐红觉得舌根有些发硬,嘴巴一张,黄的白的全都出来了。
靠在湖边地垂柳呕了一阵,直到把胃里吐得空空的,这才罢了口。
陆渐红晃晃悠悠又走了几步,全身发软,干脆一屁股坐到草地上,远处有一对情侣紧紧依偎在一起,这让陆渐红很是不爽,大喝一声“干什么的”,把那对小鸳鸯吓得作鸟兽散,陆渐红这才快意地长笑几声,笑到后面,那声音分明带着了些哭腔,就像是受伤的狼在嗥叫。
郎晶与陆渐红是初中时的同学,后来陆渐红考了一所中专,郎晶则读了高中,三年后,陆渐红毕业分到了农经站,郎晶则考上了无锡教育学院,今年刚刚毕业,就在镇政府对面的高河中学教音乐。
两人前前后后谈了五六年的时间。
距离产生美一点也没有错,这几年时间他们相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每次相见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再加上郎晶父母的阻力,他们格外珍惜这段感情,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郎晶刚刚毕业,两人便产生了矛盾,在她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分了手。
陆渐红默默地想着他们相聚时的点点滴滴,在草坪上坐了很久,夜已经深了,露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肩头,半晌陆渐红站了起来,向着镇政府大楼挥了挥手,又向高河中学挥了挥手,算是告别,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
陆渐红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不识字,两个姐姐也早出嫁了,并没有人过问他的事,回到家里,连脚都没洗便爬上了床呼呼大睡
选岗大会在县人事局三楼会议室举行,会议室里已坐了不少人,陆渐红与相识的人一一打着招呼,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九点钟的时候,选岗开始,机构改革领导小组组长花副县长作了简短的讲话,然后宣布开始选岗。
陆渐红没想到他的成绩排在第二位,排在会计选岗的第二位,陆渐红已经决心走出失恋的阴影,所以选了一个比较远的东阳乡,然后便回到座位上看着别的人,有的人因为选到了理想的乡镇而开心,而那些成绩靠后的基本上没有了什么选择权,只有自认倒霉。
十一点选岗结束,东阳乡的带队领导是个女的,将选到东阳乡的人员集中到了一起,记下了每个人的手机号码,要他们明天早上八点参加早点名。
看时间不早,女领导带着新来的六个人到饭店吃了个便饭,陆渐红昨晚喝了不少酒,所吃的东西早就还原了,宿醉的缘故也没有吃早饭,所以中午胃口大开,吃了三大碗饭,让人对他刮目相看。
吃完饭,各自散去,陆渐红这才静下来,颇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了。
高河镇是个大镇,撤乡并镇后,由东西紧邻的湖水乡、平桥乡合并而成,陆渐红便住在以前的平桥乡,只是现在叫平桥村了。
高河镇总人口约在七万人,地处县城东四十公里处,交通极好,北至准安市,南至省会燕华市,刚刚被准安市列为准安的次中心,还被洪山县列为县域经济副中心,与其相比,东阳乡便差了许多,处在县城以南五十公里,地处山区,经济极为落后。
陆渐红没有去过东阳乡,只知道条件差,但是具体个什么情况他也不是太清楚。其实他有更多选择,可以选择靠近县城的乡镇,可是失恋让他乱了心智,只想离她越远越好,所以才胡乱选了东阳乡。
坐农班车,从平桥村到县城大约半个小时,再从县城转到东阳乡又得半个多小时,如果回家的话,明天早八点的点名会赶起来有些困难,所以陆渐红打算今晚就住在县里,明儿一早赶到东阳去。
于是二十块钱开了个房间,一下午便在梦乡里度过了,梦里他好像又见到了郎晶,只是不太真切,有种水中望月雾里看花的朦胧。
醒来之后,天色已晚了,由于梦的缘故,陆渐红心情很是纠结,看来一时半会想要忘却过去是不可能了。
中午吃得太多,陆渐红没什么食欲,到小吃铺草草吃了碗面条算是完成了晚餐任务,此时夜色已经降临,这几年洪山县城的城镇建设搞得很是火红,经济发展也呈上升之势,一片大好景象,陆渐红长久在乡镇,看县城夜景很难得,今天有了这么个机会,当然不容错过。
高河镇在乡镇中算是比较发达的,城市建设也不错,但由于早期规划方面的原因,总是脱离不了小镇的味道,与洪山县城相比更是相差甚远。
这个时候才八点多钟,大多数的店铺都在营业,店内的灯亮如白昼,多了一丝白天所没有的韵味。
洪山县最好的饭店是洪山宾馆,不过随着招商引资力度的加大,各种配套设施和服务也在加强,餐饮业更是如此。
自从引资建立了君悦大酒店之后,洪山宾馆的生意便一落千丈了。
君悦大酒店是四星级酒店,已经是洪山档次最高的了,陆渐红有一次参加工业会时曾经在君悦吃过饭,很是感叹它的豪华,不过那是在白天,不知道晚上是什么一副景象。
逛着逛着,陆渐红便到了君悦的门前。
彩灯在闪烁,君悦大酒店这五个字清晰地闪耀着它的骄傲,门前的假山也被笼罩在彩灯之下,水汩汩地流淌,在夜色中妩媚之极。
来君悦的不是领导就是富豪,在这里一掷千金是家常便饭,看着出入的高档车辆和极不协调的老男少女,陆渐红有些失神,这种高档酒店不是他能出入的地方。
陆渐红远远站着,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将心中的不平衡全部挤了出去,这时他注意到君悦旁的停车场边上站着几个年轻人,都跟他差不多年纪,不过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问题青年,头发染得红红绿绿,嘴里叼着烟,交头接耳地谈着些什么。
陆渐红对这类人很排斥,虽然年纪相仿,思想却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站了一会,陆渐红觉着没趣,正要离开,这时猛地传来一声极为刺耳的刹车声。
陆渐红看了过去,那是一辆高档的红色跑车,在车头拦着刚才那几个年轻人,有一个还躺在车下。
跑车的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这是陆渐红的猜测,事实上当今社会女人的年龄已经无法从表象能够判断。
那女人一下车,几个小青年便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从他们凶神恶煞的神情来看,那女人肯定是惹上了麻烦。
这时周围已拥过去了一群人,爱看热闹不是哪一个地方所特有的,具有全国性的特征,陆渐红也未能免俗,加入了其中。
看了一会,原委便清楚了,原来是那女人驾车出来,撞倒了一个人,这帮小青年不肯放她走,要求赔偿。
陆渐红对此没多大兴趣,注意力全放在了那女人身上,女人的穿着品味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满口的普通话,脸型很靓,是个美人胚子,身材极好。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几个小青年的吐沫星里。
陆渐红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如果换成另外的人,那又另当别论。
那几个小青年很嚣张,陆渐红在吵杂的声音里听到二十万这个数字,心里不由一跳,顿时想起了最近在洪山经常出现的事情——碰瓷。碰瓷,也就是说是对方故意向车上撞,然后进行勒索,一般都是选择外地的有钱人作为对象。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陆渐红不由向车轮底下看了一眼,那人虽然躺在车底下大声叫唤,但他脸上的痛苦表情绝对是假装出来的,可以确定这绝对是一起有预谋并且技术含量很高的碰瓷事件。
女人的神情有些慌乱,美女有难,陆渐红心中更加不忍,于是便走了过去,装作无意的样子一脚踩在车轮下那人的腿上。
陆渐红在学校的时候参加了两年学校组织的散打培训班,训练得很是系统,虽然不是很牛叉的高手,但手上脚上的力气倒是有一把,只听那人哎哟一声痛叫,人跟触了电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骂道:“谁踩了我的脚?”
敏捷的动作让人很难与刚才倒在车底下的那个奄奄一息的人联系在一起,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肯定是碰瓷,但报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并没有人点破,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外地人,加上碰瓷的主导者也不是什么好鸟,没必要惹火烧身。
那伙人见陆渐红坏了自己的好事,个个都黑着脸,恨不得当场就修理陆渐红一顿,但碍着人多,恶狠狠地盯了陆渐红一眼,骂道:“走着瞧。”
陆渐红拿着手机,按了三个键,说道:“看清楚了,这是110。”
那帮人再狠,也不敢跟警察硬干,只得认栽,灰头土脸地离开了,人群也跟着一轰而散。
女人松了一口气,很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帮我解了这个围,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见那女人感动的神色,陆渐红狠狠意淫了一把,如果小说中那种以身相许表达谢意的狗血情节出现在自己身上就好了,哪怕就是春风一度也好。陆渐红早就不是处男了,很了解床第之间的事,看着女人红润的唇,狠狠咽了口口水,体内冒起一股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