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教训刁奴
王嬷嬷进门，看到呆坐着的沈灼兮，满眼嫌弃。
仗着她脑子糊涂，肆无忌惮道：“挨了三十鞭跟个没事人一样，命倒是硬，难怪克死生母！”
“今日爬太子床榻丢尽太师府脸面，没被打死算你运气好。”王嬷嬷说着，和从前一样，扬起手朝沈灼兮扇去。
“这几巴掌是叫你长长记性，别发起疯来什么都敢做，害人害己！”
可，王嬷嬷的手还没挨到沈灼兮，就反被钳住。
沈灼兮瘦弱的像只小鸡，力气贼大。
王嬷嬷挣脱不得，恼羞怒骂道：“小贱人要造反不成，我代表的可是大夫人！”
菊嬷嬷也被沈灼兮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神去拉沈灼兮，替她辩解道：“王嬷嬷息怒。”
“二小姐脑子糊涂，您别计较，她病后从未伤过人，许是先前被打狠了，这会子见您动手才本能反抗。”
菊嬷嬷掰不动沈灼兮的手，只能转而轻声劝道：“二小姐，您赶紧放开吧，不然后面还有苦头吃！”
这些人，也就打人巴掌这么点手段。
沈灼兮心中不屑，未避免麻烦，手还是一点点松开。
“哼，还以为多厉害呢，生母是个短命鬼，自个儿又是妖星转世，只配挨打。”王嬷嬷说这，眼珠子一转，得意道。
“你们主仆亲近，就由菊嬷嬷你来打，打到她认错为止！”
这狗东西太猖獗，沈灼兮改主意了！
刚松的力道陡然加重，宛如铁钳子似的箍紧。
王嬷嬷脸上的得意瞬间被痛苦取代，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哎呀，好痛，赶紧放开，小贱人！”
沈灼兮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手下使劲。
王嬷嬷手腕处勒的惨白，整个手掌一片紫红色，愤然朝菊嬷嬷怒吼道：“你个老贱婢，还不赶紧拉开这疯子，要眼看着她杀了我？”
菊嬷嬷又试了试，还是不成。
情急之下她只能赶紧对王嬷嬷道：“二小姐糊涂起来不认人，力气也大，我也没办法。”
“你刚才辱骂先夫人，刺激了二小姐，还是赶紧认个错，等她松手再说。”
“我呸，万人嫌的扫把星。”王嬷嬷啐了一口，依旧在犟嘴：“司天监亲测她乃妖星。”
“太师府留着她都算仁至义尽，我可是大夫人身边的红人，要我道歉，想……啊！”
话没说完，沈灼兮大拇指狠狠下压。
王嬷嬷手腕传来锥心刺骨的痛，感觉骨头都断了，痛的我满地打滚。
等疼麻了缓过劲，起身刚要还手，视线对上沈灼兮冰冷的眼神，没来由一阵害怕。
王嬷嬷边往后退，嘴里还不忘杀猪似的嚎叫：“疯子，敢在太师府行凶，我这就去告诉大夫人，扒了你的皮！”
直到王嬷嬷声音远去，菊嬷嬷才回神。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二小姐和往日不一样。
二小姐虽脑子不好，被欺负这么多年也早明白，没人护着，反抗只会招来更厉害的毒打。
以往被欺负的再狠，只咬牙忍着，事后躲起来哭一场。
难道真是那顿鞭子把她打怕了？
菊嬷嬷想着，忍不住鼻头一酸，对沈灼兮哭道：“王嬷嬷是大夫人的心腹，伤了她，您定要挨上一顿打。”
“您周身的伤还没处理呢，哪里还经得住！”
沈灼兮目光落在菊嬷嬷脸上，她半张脸红肿着，手上还有被开水烫过的水泡。
“疼吗？”沈灼兮声音低沉沙哑。
“不疼。”菊嬷嬷回答完猛然发现不对，难以置信的抬头，惊疑道：“您刚才说话了？”
沈灼兮本就不打算瞒着忠心的菊嬷嬷，照实道：“我好了，脑子清醒，也会说话。”
菊嬷嬷震惊的瞪大眼，想摸摸沈灼兮又担心碰到她的伤口。
激动之下不知如何是好，哭的更厉害：“当年来看诊的太医都说您高热烧坏脑子，落下不会说话的病根。”
“还说复原无望，这，当真好了？”
“当真。”沈灼兮必须找个能信服的理由，转而指着桌上的药碗道：“喝完药睡了一小会，再起来就好了。”
“不对啊。”菊嬷嬷激动之余，狐疑道：“那碗药是三小姐派人送的，她总欺负您，定不会送什么好物，怎么会治好您多年旧疾？”
“药里有毒。”沈灼兮沉眼道：“也许，正因为以毒攻毒，才误打误撞治好我。”
菊嬷嬷将信将疑，可眼前恢复正常的沈灼兮，就是最好的说明！
她擦了把眼泪，哽咽道：“应该是先夫人泉下庇佑，不管如何，旧疾痊愈是大喜事，奴婢这就去告诉太师。”
“别去。”沈灼兮拉住菊嬷嬷：“还不到时候。”
“为什么？太师多年对您不闻不问，正是因为您的病。”菊嬷嬷激动道：“还有太后。”
“当年太后疼孝清公主就跟疼亲女儿一样，连带对您百般呵护，要不是司天监的人说您是妖星转世，招惹天罚落下残障病根，也不会对您不管不顾。”
“如今大好，正说明您不是妖星转世，从前那些个荣耀宠爱，也会重新回到您身上！”
“十几年过去，很多事早就变了。”沈灼兮自嘲的笑了笑：“沈静雅欺我傻，撺弄我爬太子床榻。”
“太子恼羞，命人把我绑在大街上任人嘲骂，沈太师在乎脸面，岂会将我这早就无用的弃子放在眼里？”
“再说，这些年太师府的人处处欺压，若知晓我痊愈，又会如何？”
菊嬷嬷浑身一僵，她竟顾着高兴，没去深想里头的弊端。
自先夫人孝清公主过世，沈灼兮又大病后，她们主仆活的很艰难。
府上的人仗着沈灼兮人傻，又无人撑腰，开心就逗狗似的捉弄寻乐，不开心就毒打折磨撒气。
沈灼兮的生母是忠毅候独女，忠毅候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侯爷夫人殉情，被太后接去抚养，封为孝清公主。
是以，不管是沈灼兮病愈出去将太师府对她的恶行公之于众，还是她的身份，都对太师府其他人不利。
没找到靠山前，太师府上下知道沈灼兮清醒病愈，绝对不是好事！
菊嬷嬷细想后，冷汗都出来了，担忧道：“可，如果不说，您得罪王嬷嬷，就等于忤逆大夫人。”
“肯定逃不开毒打责骂，今儿夜深，勉强暂逃一劫，明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