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准碰我娘亲
张小春睁大眼,尖酸刻薄的声音大骂,“江婓你骂谁苍蝇呢?”
“谁认就是谁咯。”
江婓唇角挂着几分戏弄般地笑。
这张小春,去年偷原主篮筐里的蕨菜被当场抓住,觉得因为原主才丢了面子,便一直记恨到现在。
如今每每看到原主都要嘴贱几句,真是有够小心眼的。
“你!江婓自己不守妇道偷汉子,还骂我是苍蝇?”
张小春眼睛因为怒气瞪得大大地,看起来凶相毕露。
周叙白心下一冷。
他家境不错,素日里本就看不起这种嚼舌根的村妇,今日竟然扯到他身上,不由面容寒冷。
可他为人君子,不善口舌之争。
正当他真忖度着如何反驳之时,忽然他听见一阵极为薄凉的轻嗤,抬头便见江婓。
逆着黄昏橘滟的光,面容坚毅,那眼神,根本不像是这封闭村落里的人该有的眼神,气势十分摄人。
江婓冷道:“周大夫救我性命,在你口中便成了不守妇道,那明日其他村民染病需要医治,你又要什么风言风语?再来日,等你害了什么恶疾,还要不要大夫医治?似你这般只会摇唇鼓舌,搬弄是非的无耻小人,也有脸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一通话声声有力,嘲意满满,张小春先是被唬住,看着她冰冷冷的眼睛,莫名发怵畏缩。
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她怕江婓干吗?一个夫家不疼,娘家不爱的女人,有什么可怕的?
村民们本是怪异的看着江婓,因为这一通话又怪异的看向张小春。
张小春感觉背后如烧,气急,“你说话中气十足,哪像是有病?大伙看看,哪个生病的人像她这么有力气?”
村民纷纷议论:“这倒也是,这江婓说话那么有力气,不像是生病了啊……”
“是啊是啊……”
江婓冷笑,便知道这群人会如此,墙头草,风吹那边那边倒。
直接毫不避讳的将裙摆撩起,露出一截腿,深紫色淤青的伤口暴露空气之下,伤口还流着脓。
“这是被毒虫咬得,害得我晕倒在山上,要不是周大夫救了我,我恐怕要死在山里了。”
张小春一怔,当即脸色就变了,仿佛有人在她脸上扇了两耳光。
“再说,我一个又黑又胖又有家室的人,周大夫能看上我什么?”
此话一出,周叙白微怔,侧眸看她。
女人的眼睛漆黑发亮,在黄昏之中被镀上一层薄冷的暮光。
这番言论,她刻意贬低自己,只为帮他开脱。
周叙白心下像是被这日落的太阳烤的暖一些,莫名多了些难言滋味。
……这村妇,倒也有几分男子的江湖义气。
旁边的村民也觉得在理,素日,周大夫到处坐诊,虽然没人知道他背景,但好歹也是读书人,长相又是顶顶好,怎么看,也不像会看上江婓这样长得丑又一无是处的有夫之妇。
一时间纷纷倒了风向。
张小春见所有人都不站在她这一边了,狗急跳墙地道,“别听她胡言乱语,这江婓惯会骗人!她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江婓目光一厉,冷声喝道:“我骗人?常言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此事也必然被神仙看在眼里。你我谁有一句是虚,谁就全家不得好死,暴尸三天三夜!张小春,你若问心无愧,敢不敢跟我赌这个誓?”
“嘶,赌一家人命,好狠……”
“鬼神不可欺,难道她真的被冤枉了?”
“张小春,你说来说去,却不敢发个誓么?”
江婓冷眼看着,自己底气很足,张小春却不一样了。
古人的封建迷信根深蒂固,加之她本来就心虚,生怕真的发誓会招来厄运,可不发誓,村民们也不至于傻到看不出来!
一想到自己要被指指点点,她顿时恼羞成怒,面容丑陋扭曲,“江婓,你乱说什么,看我不打死你!”
人影冲了过来,周叙白下意识想要去挡。
江婓怎会怕她,正待挺身而出,却在此时,一个六七岁大的娃娃冲江婓面前,双手展开拦下,一双葡萄般大黑眼,坚毅又可爱,“不准碰我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