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碰瓷王
“嗯。”顾词不再逗她,绅士地朝她伸出一只手:“南城的拍卖会,还有没有兴趣?”
这才是人模人样的!
舒滟灵腹诽了一句,犹豫片刻。
鲸城自然也是收到了邀请函的,她确实有这个打算,却没做好跟他一起去的准备。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顾词有意无意地开口:“打落水狗有趣,沾一身腥味,却是得不偿失了。”
以舒家那群人的德行,要是真知道了她的身份,不要脸面地缠上来,不能真让她受什么伤。
真怪恶心的!
况且,现在还不是时候。
舒滟灵若有所思,却还要傲娇地朝他一抬下巴,故作嫌弃:“看在你特地赶过来的份上。”
嘴上硬气,脚却是已经朝外走了。
顾词望着她的背影,一只手抵着嘴角,低沉地笑了一声,快步跟上去。
在鲸城浪费了些时间,等两人到时,拍卖已经开始了。
虽然迟到,但二人的身份摆着,自然是无人敢拦。
侍者恭恭敬敬地引着他们往二层中心包厢就坐,备上点心茶水,又递上一份拍卖品介绍册,才关上门离开。
“今天的东西有点意思。”舒滟灵翻了翻册子,毫不意外地找到南郊的地皮,目光又落在一对蝴蝶胸针上,抿抿唇,微微失神。
顾词注意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怔了怔,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表情,眼中带着几分隐秘的期待。
他的小姑娘,不告而别这么多年,还会记得那时的约定吗?
舒滟灵只是从心中涌起几分熟悉与喜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翻到了下一页。
顾词心一沉,幽深的眸里闪过一丝失望,又立即勾起唇:“喜欢?”
“嗯?”舒滟灵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望向他。
顾词却不说话了。
二人面前的屏幕里是拍卖台的高清直播画面,此时上一件商品落锤定音,几个保镖护着一个玻璃柜上台,里头展示的正是那对蝴蝶胸针。
“这是上世纪末,莫里大师亲手打造的蓝水晶凤蝶胸针,是B国公爵夫人的藏品……”拍卖师口若悬河,一通长篇大论的介绍后,才进入了正题:“起拍价,两百万。”
在场不乏贵妇小姐,也有想买回去哄夫人女儿的富商,高昂的起拍价并没有阻挡住他们,一时间竞价声此起彼伏。
“一千万。”最后是二楼右侧包厢出的价格。
这个价格,与藏品本身相比已经算高了。
不过她难得看到个合眼缘的东西。
舒滟灵没有犹豫,正要出价,动作却被顾词截胡。
“两千万。”顾词直接在基础上翻了一倍。
这个一掷千金的架势让全场一寂,拍卖师喜上眉梢,毫无争议的三锤过后,就有人将胸针送到了包厢内。
“我自己能拍。”舒滟灵望着他,嘴角却忍不住勾起,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你凑什么热闹?”
“聘礼。”顾词勾唇,眼中闪过笑意,语气轻松。
“这可不够。”舒滟灵愣了愣,顿时眯起眼,故意为难他,“两千万,顾少就想娶我?”
光鲸城的市值,就是这个数字的百倍不止了。
“是少了点。”顾词挑眉,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示意她看向楼下,“所以,还有。”
“还有?”舒滟灵有些不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蝴蝶胸针后就是压轴的南郊地皮,二人谈话这会儿,拍卖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几个公司的代理人胶着着举牌。
“十亿。”
顾氏举牌后,全场都沉寂了半晌。
这个价格算不上高,但谁都知道顾词性格暴戾,十分记仇,为了一块地,被顾氏记恨上,实在不值。
拍卖师心里也有数,虽然有些叹惋,但还是敲下了第一锤:“十亿一次。”
“十亿两次——”
“十亿一千万。”
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舒滟灵有些讶异,眨眨眼,看向顾词。
是舒远道。
看来她的打击还是让这位舒家家主慌了啊,竟然真敢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跟顾家竞争。
与她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会场中显然躁动了起来,舒远道坐在各种异样的眼神之中,脸上却带着满满的确信与志在必得。
然而,顾家的代理人却是怪异地停下了举牌的动作,沉默了下去。
这是唱的哪一出?
舒滟灵看着顾词慢条斯理喝茶的动作,头上冒出一个问号,忍不住开口:“十亿一千万,远不到底价。”
“确实。”顾词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把出价器递给了舒滟灵,意味深长,“给不给,你说了算。”
她说了算?
“你在这儿演烽火戏诸侯?”舒滟灵直勾勾的看向他。
她可不打算替舒家承这个情,偷偷瞥了一眼顾词的表情,毫不犹豫地加了价:“十五亿。”
这是一个信号,舒远道的脸色顿时就惨败了下去。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直接对上舒滟灵带着凉意的眼神。
这一场拍卖,毫无疑问以顾氏拍下南郊地皮告终。
舒滟灵把胸针拿在手中把玩,一边准备回鲸城,才出包厢,就被一个声音喝住。
“站住!”
舒远道怒火中烧,一双眼里充斥着愤怒,狠声质问:“谁让你加价的?”
“灵儿,你毕竟是舒家人!”王淑姣也维持不住表面的贤惠温柔了,一张脸几乎扭曲。
舒滟灵怪异地瞥了他们一眼,歪着头,故作疑惑:“这是拍卖会吧?”
价高者得,天经地义。怎么还有拍不起怪别人的说法?
“顾家已经要让了!”
舒远道想到南郊地皮能带来的利益,心中就是一阵滴血,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现在就去跟顾词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得把地皮给我拿回来!”
舒滟灵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模样无语了一瞬,翻了个白眼,故意气他:“这么过分啊,那怎么办,你报警吧。”
“舒滟灵!”王淑姣克制不住,上前来拉她。
舒滟灵皱起眉头,下意识往后一退,就见她仿佛被一股力道推了出去,跌在地上,指着她哭起来。
“灵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还学会跟我动手了——”
散场的宾客听见动静,都远远围观,自然看不见细节,听风是雨,此时窃窃私语清晰地落入舒滟灵耳中。
“嫁出去的女儿果然是泼出去的水,跟家里抢地皮也就算了,怎么连基本的孝道也丢了。”
碰瓷?
舒滟灵瞪圆了眼,险些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