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倾囊相授
夜深后，上官苑终是熬不住困意，先行睡去。
等确定了周身无人，赵显徽这才起身离开院子，沿着山野小径来到离村子不远的小山中。
有了重重树木作掩护，赵显徽才从身上摸索出早便准备好的一块生肉，吹了个响亮口哨，然后抬起手臂。
不多久，一点便是在夜空都清晰可见的白芒急冲而下，准确钉在赵显徽抬起的手臂上。在那对锋利铁爪下，赵显徽的粗布袖子当即被撕碎，更有鲜血流下。
赵显徽不顾手臂疼痛，将生肉递给这只白羽鹰。
这白羽鹰可不是一般鸟，来自于西蜀千丈雪山之上，名青鸾，又分三等，这白羽鹰乃是最高等的登天凤。
寻常富贵人家便是出资再高，也求不来一只成色如此好的登天凤。要是被人知道年轻信使养了这么一只宝贝，非得招来杀身之祸。
等白羽鹰吃完生肉，赵显徽才将一信封绑在其铁爪上。又抚摸了一下白羽鹰成色极好的毛发，柔声道：“小羽，把信给老不死的送去，速去速回。”
说完，白羽鹰振翅而飞，如倒行流星，不过几次呼吸就消失于天际。
赵显徽狠狠伸了个懒样，忙碌一天，也是时候休息了。
......
天微微亮，赵显徽自认为醒得已经很早了，不曾想却是最后一个起床的，就连平时最喜欢睡懒觉的上官苑都早早起了。
到了院子里才看到老酒头悠悠然喝着酒，上官苑那丫头竟然在扎马步。
萱素往日都是这个点起，昨晚却是一晚未睡，自然起得更早，已经在准备粥饭。小娃儿则是早早起床去私塾了，穷苦人家当然没有早饭一说，一年到头便是午晚俩餐，往往还吃不饱，这才会有那么多熊孩子去田间霍霍还没成熟的瓜果。
老酒头自然不可能这么早起，是被上官苑那丫头硬生生拽起来的。这丫头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拉着老酒头说要学武，一口咬定老酒头就是会武功的高人，还威胁要是不教她，便一头撞死，这才有了赵显徽醒来后看到的一幕。
赵显徽走到老酒头身边，还未发问，老酒头就指着上官苑，笑道：“这丫头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手不曾放下，腿不曾打颤，比你当年可要有天赋太多。”
赵显徽撇撇嘴，当年自己的糗事自然不愿提起，不过年轻人好争强斗胜，辩驳道：“这都快二十的人了，才练武，能练出个什么？”
老酒头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舒畅过了，向后躺去，那小板凳要倒却不倒。老人阴阳怪气道：“江湖上多的是大器晚成之人。”
赵显徽当即大声道：“她能和那些前辈相比吗？那些大器晚成的前辈又有几个不是年轻时就被认为天赋异禀，那个不是只要早年肯下功夫，必然是一代天骄之人。”
老酒头不以为意，小酌一口，悠悠然道：“小子，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人可以拼命，也不是只有你，是真命天子！”
赵显徽呆滞当场，等他缓过神来后，再看向上官苑的眼中便多了几分杀意。
老酒头丝毫不担心赵显徽会动手，笑道：“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杀这丫头，当真是为了大法师的一个承诺？”
赵显徽果然不再说什么，气哄哄去厨房帮萱素打杂去了。
老酒头便转头看向院子外正在吃草的老驴，呢喃道：“老了啊~”
......
三人吃过早饭便上路了，因为扎了几个时辰的马步，上官苑只能坐在驴背上。
老酒头从行礼中拿出了一个剑匣，让上官苑背着。
那剑匣即便有黑布包裹，可当上官苑背上后，仍感觉遍体生寒，如处冰天雪地。不过老酒头说就算再冷也要背着，否则就别谈什么练武了。
上官苑倔强，硬是强忍着寒冷，如何也不愿弃匣。
平时勤勤恳恳牵驴的赵显徽今天出奇的背着行李走在后面，总是看向坐在驴背上的女子，准确说是看向她所背着的剑匣。
赵显徽明白，既然拿出了剑匣，老酒头就是准备将一身本领传授给上官苑了，毫不保留。
能被老酒头看上，足见上官苑的习武天赋非比寻常。要是让她学会了老酒头的本事，自己还是对手吗？
想到这，赵显徽便浑身打颤。自己和上官苑是什么关系？仇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赵显徽没来由感觉到一阵森寒，好像脖子上已经架着一柄宝剑，只等眼前那个高坐驴背上的丫头一念起便要人头落地。
今天出奇勤奋牵驴的老酒头撇了身后一眼，满不在意。
“丫头，你学武的目标是什么？”
坐在驴背上的上官苑丝毫不掩饰道：“杀仇人。”
后方年轻信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身手不凡，这才稳住身形没让扭头看来的俩人看到自己的囧态。
老酒头又道：“那你报了仇之后，还有什么目标呢？”
上官苑一脸疑惑，不明白老酒头想要说什么。
老酒头不再卖关子，悠悠然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古以来就没有武夫不想着登上江湖顶点，成为武夫极致，天下无敌。”
上官苑忙插嘴道：“你不会是想要我去做武林盟主吧？”
老酒头摇摇头，继续道：“武林盟主可不代表武夫极致，真正的天下无敌，还得数那武榜前十人。”
“当今武林盟主在武榜也不过排第五，前三的都是不韵世事的怪物，要说最为人所知的，还是那武榜第四黄汉叔，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已仅次于前三的怪物，老夫看来，以后的江湖，便是黄汉叔的江湖了。”
上官苑很不合时宜道：“可我爹说过，黄汉叔年轻气盛，在偌大的江湖迟早要吃亏。”
老酒头咂摸咂摸嘴，有点尴尬，喝了一口酒后，好像没听到上官苑刚才说的话，继续自顾自道：“想要登上武榜，最基本的条件便是能够成为一品高手。”
“文分一至九品，武大体也是如此，不过武夫的一品境界又细分三境，分别是：尘元，云和，龙阳，而在一品之上，还有更为玄妙绝世的境界，枯仙。”
“那枯仙已是七百年未曾出世，太过遥远不提也罢，说近的，那武榜第十的周泰平，便只是尘元。”
“要想登武榜，第一个目标便是入一品境。”